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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玩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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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宅子里, 满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出来,赴白听见这声音,忽然一激灵。

——这个话的姑娘, 不就是昨儿晚上那个带着兔子面具被抓到酒楼的那个姑娘吗?她怎会在这里?

莫不是……

赴白心中多了莫名的念头。

除了赴白, 跟随在后的也没人敢出声。

街坊四下里极是安静, 冬日晌午的天, 虽有日头照在身上,却还是凉飕飕的。过路的百姓朝这里看了几眼,又匆匆离开。

宅子里的话声在继续:

“姑娘, 昨晚的灯节, 其实我就知道李大哥肯定会在外面等你的,东溪灯节嘛, 的好听些是看灯的, 可也是寻姻缘的机会, 李大哥来找你, 意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姑娘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后,我才知道李大哥会害羞呢, 他从前老古板了,隔壁的黄大娘要给他亲他都不要, 什么年轻人还是专注考功名的好……谁知道你来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个人, 前几天他来了好几趟,回回都是来看你的……”

这些话喋喋不休地倒出来, 却没有听见回应。

满纳闷道:“姑娘你怎么不话。”似是思索一番, 嗫嚅地问她:“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虽然钱婆婆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看得出来的,你总不喝我们?你还惦记他吗?”

话音落下, 那道清而柔的声音响起来:“没有。”

那声音很轻,只听着,便知道话的姑娘弯起了眼眸,继续道:“我没有惦记他,也不想回去。在这里就很好。”

一墙之隔的白墙之外,赴白听得一麻,紧张地看了看那墙壁,围墙阻隔了两处天地,他们看不见里头的景象,但是那声音他们认得出来,就是柔兰。

他们原本都还高兴着,想着二爷费劲波折终于找到柔兰了。

可刚刚柔兰的什么?

她她不喜欢二爷。

这段时日二爷为了找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如今终于找到了,怎么……怎么……

赴白朝面前的那道身影看去。

男人站在宅子大门前的白石台阶下,身形挺拔却沉默,隐隐透出一股森冷的怒意。

薄而淡的光影在他脸上,却照不亮他眼底阴霾,听着里头的话声,他也没有反应,视线落在门槛上,唇角笑意微微。

只不过那笑,看起来比不笑更可怕。

如同本该沸腾起来的滚水被强压下去,表面是恢复了平静,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这滚水会再度破开,带来更恐怖的后果。

宅子里头,听动静似是姑娘走到了另一边,去拣收草药一类的东西。

满追过去,捧着脸颊问:“姑娘,既然你都不惦记从前的人了,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李大哥呢?你不嫁人吗?有人照顾你多好。”

柔兰没有话。

她迎着冬日晌午晴好的光线,将晾晒的草药翻了一面,“我没有不接受。”

想了想,又放低了声音道:“只是,一时的喜欢和长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人也会被自己蒙蔽,以为自己除了这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

是一时心动还是长久的感情,很多人分不出来。

若只是一时喜欢,时间久了自然便淡了。

满追问:“那如果李大哥他事事为你好,很久很久都不放弃呢?”

柔兰弯眸,日光之下,蜷长的羽睫在她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随口应了句:“那我就嫁。”

满差些跳起来,欣喜道:“李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肯定开心坏了!我其实早想替李大哥问啦,既然姑娘你都出口了,我这就去和李大哥!”

满跑得快,柔兰一怔之下,反应过来,却已经拦不住她了。

“让我出去瞧瞧李大……”

满冲到门边,欢欢喜喜地拉开门,正要出去,一抬头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剩下的话当即断在嘴边。

她惊愕之下,倏地睁大眼睛。

为首的男人一身墨青竹衣袍,俊美如玉,身形颀长挺拔,端是如玉如琢的翩翩郎君,可眉宇间却压着沉沉愠色,似是积压了,让人看得心底生寒。

满霎时间便认出来了——这是昨夜她被绑到酒楼雅间,问她兔子面具下落的那个男人!

这边,柔兰看不见门外的景象,她见满吓得脸色煞白,不由担心:“怎么了?”

满看着祝辞,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被无形之中的压迫感吓到,不由瑟瑟发抖地退后一步,一直退到角落,“你是、你是二爷……”

她记得,昨天晚上被绑着的时候,她听见那些人叫这个人二爷了。

东溪这里还有谁能被尊称为二爷?可不就是前几日街坊邻居都在议论的永州祝家二爷么!

柔兰听见那两个字,浑身便好似被铁链锁住,让她无法动弹。

她不可置信的眼瞳微睁大了些,看过去,便见门外迈进一道如竹身影。

“念念。”

男人看向她。

这个称呼从他口中缓而慢出,仔细听去,竟也能在那怒与寒意中听出一丝缱绻,好似他们只是分别了几日的神仙眷侣,从前的重重波折事情,从未发生过。

柔兰脸白了。她愕然之下,踉跄退后一步。

原本搭在架子上晾晒的笸箩不心翻倒。

“念念,发生什么事情了?”外头响起李溯道着急的声音。他方才跟着回来时,路过宅子外面,发觉这里被围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着急忙慌地就冲进来了。

李溯道平日沉默寡言,此时见柔兰出事,胆子竟也大起来,挤开护卫冲到庭院里。

看见地上坐着的满,李溯道也顾不上去扶她了,跑到柔兰身边看着她,“念念,你怎么了?这些人是谁?还有……”看着她的脸色,“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叫她什么?”

身后有嗓音响起,是个男人的声线,李溯道这才看过去,入眼的一瞬间好似被震慑了。并不是因为男人矜贵尊容,而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眼便让人自惭形秽。

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

李溯道强撑着迎上祝辞的视线,让自己不退后,“我叫念念什么,关你什么事情?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强闯民宅也不怕被告到官府去!”

赴白站在旁边,看这一幕看得心惊肉跳。

这人是谁,怎竟这个时候来了!方才二爷本就已怒起,这人还非挑这个时候来挑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祝辞垂下眼,没有立刻话。

他轻轻笑了声,“念念,他是谁?”

姑娘颤了颤。

似是心知不好,立即转向李溯道:“李大哥,你先回去。”

李溯道不走:“不行,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他转向柔兰,神情坚定,“念念,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赴白同身后那些人一惊,随即怒目而视——这人竟就是李溯道?!

李溯道愤怒的视线中,祝辞望着她,唇边含着薄薄的笑,一如从前:“念念,我想听你,我是谁。”

他是笑着的,可柔兰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不悦。

她知道他生气了。

从前也是这般,他越是生气,便更若无其事,含着笑容温润客气。

也就像此刻一般,分明是平静地着话,压迫感却弥漫开来。

柔兰紧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却不话。

祝辞看着姑娘杏眼含泪的模样,这才觉得真切,他凝视着她,心中涌起莫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夹杂为人不齿的占有欲,深如浓墨的眼眸暗了些。

祝辞盯着她,嗓音含笑:“怎么了,昨夜差些将我唇角咬破,今日却又要装不认识的模样么?”

话音落下,李溯道便是大震。

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他便觉得这男人同念念话的语气奇怪,像是久别重逢,没想到这接下来的一句,竟是——竟是如此放肆!

李溯道不是蠢人,很快便听懂了话外之音。

这人的意思是——昨夜灯节他与念念……

李溯道气得脸色涨红,低吼道:“登徒子,你把念念怎么了!”

祝辞但笑不语,他身旁站着的姑娘竟也不话,李溯道感觉到了恐惧,看向柔兰。

李溯道想到近几日的传闻,心中陡然升起一个极不可思议的念头,他不顾原本的男女之防,上前扶住柔兰肩膀,“念念,你不认识他,是他欺负你的是不是?”

没料到李溯道突如其来的这番动作,祝辞眼中温度顷刻降下,看着那双放在她肩上的手。

他唇边弧度消失,一字一顿道:“赴白。”

赴白猛地被叫到,明白了意思,慌忙上前,“是。”

着,赴白立刻指使着身后跟随侍立的护卫,“还不快把人带走!”

李溯道又惊又怕,撤了手,指着祝辞,声音都哆嗦起来:“你、你……你竟敢这样抓人!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祝辞低低笑了一声。

虽是笑着,他眼里却无丝毫笑意,也没有开口回答。

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谁才是王法。

李溯道被这笑声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个读书人没见过世面,平日交道的皆是老幼妇孺,顶多同学院的监生夫子一起,整日笑笑,哪见过这般压人的场面,一时之间腿脚发软,不出话来。

姑娘终于出了声,“二爷,不关他的事情。”

二爷??

这男人就是昨日那些姑娘口中的那个祝家二爷?

李溯道大骇,这下彻底僵住动弹不得,道:“二爷,祝二爷?”他声音漏了气,被莫大的不可置信与恐惧攫取心神。

怎么会是他?

想起昨日之事,李溯道惊愕之下,思绪倒是清明,连同从前的事情一起想了明白。

原来昨夜灯节上,念念的异常不是他的错觉?

赴白站在旁边。想起这位自恃甚高的李公子闯下了什么大祸,他就恨不得揍他一顿。赴白恨得牙痒痒,上前道:“李公子,请吧,二爷吩咐了我们一些事,须得和你清楚。你在这里不方便。”

赴白悠悠道:“是要前途,还是坚持不走自讨苦吃,想必李公子分的清孰轻孰重。”

李溯道听着这话,脸色铁青,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

另一边,坐在墙边地上的满愕然看着面前急转的情形,满头雾水。她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姑娘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只听见了他什么唇角破了的事情。

什么唇角破了?

满茫然地看着庭院里的人,此时,忽见李溯道要跟着赴白走,立即着急道:“李大哥,你怎么走了?”

她方才见李溯道冲进来时,还松了口气,想着有李大哥保护姑娘,她就放心了。

结果才了几句话,李大哥怎么就要走了?

李溯道没有看她,像是心虚一般,闻言,只步伐停了停,便加快速度跟着赴白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便散得差不多了。

钱婆婆并不在宅子里,午饭后便出去了。满坐在地上,想冲过去把自家姑娘给带走,可是她不敢,也觉得姑娘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浅。

赴白临走前扫了眼,让人把满也给带了出去。

宅子大门关上,拉长一段因木朽而起的吱呀声,这声音仿佛响在柔兰耳边,让她心脏无法抑制地一跳。

“二爷要什么姑娘得不到,为何偏偏不放过我。”

她看着相隔一段距离的男人,攥住手,轻而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颤。

祝辞并没有话,朝她走近。

“你别过来。”柔兰退后一步瞪着他。

“念念,”祝辞黑而深的眸子盯着她,隐约压了情绪,“是你要逃。”

“二爷把我当什么,”姑娘皱着眉头,心中积压的委屈一层一层漫上来,杏眼泛了圈红,“我就是二爷养在笼子里的雀吗?喜欢便锁着,放在笼子里娇养着的玩物?”

祝辞不语,沉沉看着她,“念念,你过你是谁的。”

顿了顿,祝辞想起方才所听的话,滔天的怒意升起,喉间溢出一声笑:“可如今又要去嫁别的男人?”

见姑娘看着自己不话,眼中皆是抗拒,祝辞耐心尽失,忽然朝她走去。

姑娘被逼得连连退后。

只是身后便是围墙,这一退无路可退,她扭头就要跑,被他一只手拉回来,压在墙上。

“方才李溯道碰了哪里?”祝辞声音极冷。

柔兰气极,杏眼带着水光,听见这句话反倒惹起了火,“关你什么事情,我喜欢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我嫁了旁人也不干你的事。你就会欺负人,别碰我!”

才一段时间没见,素来温温柔柔软绵绵的姑娘竟换了一副模样。

他一直想听她是怎么想的,如今才知道了。原来这才是她心里真正的话。

面前的姑娘挣扎起来,拳脚相向,使了劲地朝他,如同被惹怒的猫露出尖刺。

这些对于祝辞来虽只是雷声大雨点,她的力气很,在身上并不痛,可他看着她拳脚踢满是抗拒,恨恨的模样,心中原本刻意压制的那些怒意便被唤醒。

祝辞冷笑一声,忽然把她扛起来。

等到眼前明亮的天光暗下来,柔兰反应过来,这才慌乱,“你做什么?”

她被扔下落,脸白着坐在床帐里,一双水眸在黑暗中睁大。

这里是她的卧房,祝辞头一次来这里竟也辨别得出方向。因是白日,卧房里没有点灯,屋门又被他方才进来时踢上了,因此她只能借着依稀的光线视物。

卧房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因此也显得偶尔而起的动静声异常的大。

这场景似曾相识,唤起她的记忆,她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携着幽冷沉水香气的身影就站在拔步床边。

姑娘这下怕了,白着张脸就要下去,往屋子外跑。

可脚尖才沾到地面,她便又摔进柔软的被褥里头。

挣扎悉数被祝辞压下。

他眼中裹挟着怒意与寒冷,除此之外,她还在那其中看到了其他情绪。那些情绪从未如此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中。

柔兰心中忽然涌起莫大的惶然,她彻底乱了。

下一刻,柔兰拔下发上的簪子,将尖锐的一端抵在他肩膀上,咬着牙,声音里有连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颤抖:“你不怕我……”

祝辞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竟是毫不在意,“好。”

柔兰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觉察出那种揉杂在一起的、极为复杂的疯狂却又缱绻的情绪,手上一僵,尖锐可比利器的簪子便没法再进一步。

只需轻轻一碰,姑娘手上握着的簪子便松松掉到被面上,不多时,便不知道翻到哪儿去了。

祝辞眼中神色深而暗,面上依旧是清冷自持的模样。

见她难受,祝辞动作缱绻,缓慢撩开她额上汗湿的发,低声道:“念念。”

柔兰哭得一塌糊涂,心中恨恨,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她被逼出了恼意,恶狠狠地看着他,“我……杀……”

的话虽然凶,声音却是轻颤颤的,好似没了力气软绵绵的猫,连利爪都收起来,只瞪着眼睛恨恨看着他。

分明她的话都还没有完,祝辞已经低声道:“好。”

他凝视着她,眼中夹杂着偏执与截然相反的缱绻。

不需要她出口,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柔兰并没有意料到他答应得这样快,被水洗过的杏眼微微睁大,倒映出他的影子,隐约有些怔然,是听了他的回答后反应不过来的自然反应。

她知道二爷听懂了的。

她虽然没有出口,可他看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了她想什么。

那他既然知道了她的恼恨,为何答应得这样快?

见她愣怔,祝辞的视线便凝在她脸上,片刻后略暗了些。

——姑娘散着发,额边的发悉数被汗水浸湿,眉眼却生动得不可思议,含嗔含怒瞪着他。

即便如此,此时她瞳孔里也满满的皆是他的影子。

这句话浮起的一瞬间,他心中涌起莫大的愉悦。

不管如何,至少此刻她眼里是他。

都是他。

*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屋外始终没有动静,也一直没有人回来。

柔兰贴着被褥睡了很久。

直到她觉察到隐约亮起的烛火,才勉勉强强睁开眼睛。

屋门紧闭着,看不出外面天色是黑是亮。

她才醒来,一眼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蹙眉眨了眨眼,视线移过去,看见身旁的人,不久前混乱的记忆涌进脑海,她登时僵住,往床帐里退了些,瞪着祝辞,眼里又浮起雾气,一声不吭地就要掉眼泪。

若是从前,姑娘起来时都会叫二爷。

今时今日不同,她一声不吭,满眼倒像是想杀他泄愤。

祝辞倒是不在意,淡淡看着她。

“还难受吗?”

“你闭嘴!”柔兰立即道。

这句话本该是很凶,喝止的语气才对,可她话中气不足,前不久还哭了,因此声音倒更像软绵绵的撒娇,没有半点凶恶的感觉。

柔兰正在气头上,想不了其他。

因此,这三个字出口后,过了一些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又抿住了唇,惴惴地看着他。

她好像从来没对二爷这样过话。

还是这样不敬的话。

心中浮现这句话时,她有些忐忑,但那些忐忑很快便消失了,脸色沉下来。

——不敬就不敬。

柔兰沉着脸,想起不久前自己掉落在床里头的簪子,现在不知道被翻到哪里去了,她想着,捂紧了身上的被子去翻找。

才略微直起身子,想要到床帐角落里去寻找簪子,却感觉背后倏地一凉。

她脸色一变,立即惶惶转过头。

果然,祝辞瞧着她,虽然没有话,可视线却没移开。

柔兰登时又气又怒,坐回去,一时间胆子大了,猛地把被褥一角拉起来,恶狠狠地摁在他那张俊脸上,见他的脸被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才坐回来,朝四周看去。

她找了有一阵子,最终才在床帐的夹缝里找出了那支簪子。

她才将那支簪子握在手里,祝辞已经将她盖在他脸上的被子一角拿下来。

柔兰发觉了,连忙又拉起被子把自己给裹住,警惕又敌视地看着他。

祝辞望着姑娘恼恨又不话的神情,眼眸神色加深了些。

他当真是。

当真是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柔兰一手拉着被褥,另一只藏在被褥底下的手则握着那支簪子。她见他半开的衣襟里,似乎有些地方有齿痕,不禁略微分心了些。

也就在她分心的时候,原本靠在床头看着她的男人忽然倾身过来。

柔兰猝不及防被压下去,等到看见床帐顶上的穗子,她浑身一僵,可祝辞并没有做什么。

她握着簪子的手略微松了一些。

随即,听到他低闷的声音带着笑,响在她耳边:“念念,我很快活。”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

尤其又靠得这样近,几乎贴着她响起,撩人于无形之中,她呼吸漏了一拍。

听见他这话,柔兰咬牙,极是恼恨地扭过头去,被褥下握着簪子的手又紧了几分,指尖陷入掌心,传来几分微不可察的痛。

祝辞低声道:“嫁我好不好?”

这句话不倒好,一当即便激起姑娘心中怒意,她转回头看他,犹带水光的杏眼微微红着,更像是被惹怒得张牙舞爪的猫儿。

柔兰嗤笑道:“嫁你什么?嫁你当妾?”

不待祝辞话,她便又开口,每个软绵绵的字都泛着冷:“我柔兰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能伺候二爷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还敢想着向二爷讨名分?那不就是我不识好歹了吗?”

“二爷金尊玉贵,我一个丫鬟,还是罪臣之女待罪之身,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恨不得处置了后快,二爷留我做什么?”

这几句话,姑娘得很快,每个字都带着怒气和冷意,针锋相对。

祝辞没有立刻话,却在她颈窝边轻笑了声,这笑声同之前的一概不一样,竟夹杂着欢愉。

他道:“念念,你在吃醋吗?”

柔兰冷着声音道:“我吃什么醋,二爷高估我了,我一个丫鬟怎……”

“我娶你作妻。”

这句低而缓慢的话一出,姑娘原本正着的话便骤然断掉了。

她眼中现出一瞬间的怔然,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消失。

她被这句话激怒了,原本一直放在被褥底下握着簪子的手立即抬起,尖锐的簪头抵上他胸膛,猫儿似的声音里带着恨:“二爷拿我寻开心。”

祝辞只道:“我从不谎。”

——二爷从不谎。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柔兰便是一怔,许多从前的事情被这句话悉数勾起。

她忘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也过这样的话,只是被她遗忘了,一直未曾记起。

是,二爷是从不谎。

可这回这话听起来倒很像是谎话。

就算二爷想娶她作妻,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也只是枉然,怎么可能呢,他又骗她。

姑娘的耐心磨得尽了。

她嗓子疼……想起身去接点水喝。

见男人还压制着她,不让她起来,柔兰气恼起来,抵在他胸膛上的簪子用了几分力气,“放开!”

祝辞睨她,“怎么了?”

“我、我要喝水。”柔兰出这话,羞恼得咬牙,耳尖难为情地红了。

“我替你拿。”

男人完,起身披了间衣裳,走去桌边倒了杯水,这才走回来到拔步床边,让她喝下。

见姑娘将杯盏里的水乖乖喝掉,动作间掩盖在身上的被褥滑下,他看着,眼眸不禁深了些。

等到柔兰喝完了,把杯子递过来。

祝辞接过杯子,却是随意将其搁在旁边柜上。

柔兰见他倏地靠近,还怔然着,下一瞬,便又被压倒下去。

低而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意图不言而喻:“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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