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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
登福酒楼在相邻的那条街上, 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算远,步行就能到。李溯道带着柔兰穿过人群。
李溯道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身淡粉衫裙的姑娘, 长发荡在身后, 纤腰莹莹一握, 走在身边, 空气里便好似都泛起香气。虽然带着面具,可面具底下一张芙蓉面,任谁看了不心动。
人潮拥挤, 李溯道带着柔兰穿梭其中, 目光便不自禁往旁边飘。
他看着身边倩影垂落在衣袖下纤细的手,心中忽然冒出许多违背礼法的念头——他很想牵住那只手。
因为人多, 不时便偶有碰撞发生。
走动间, 有人不心差些迎面撞上来, 李溯道便想把柔兰揽到身边, 手伸出去,却拉了个空。
但这也不是刻意的。柔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避开他的触碰也是自然而发, 但已经无声在两人之间划下隔阂分明的分界。
李溯道不由想起方才在街道中间看见的马车,心中复杂之余, 又腾起嫉妒。
穿过人群, 心急如焚的姑娘在人群中踮起了脚,终于眼前一亮, “登福酒楼在那里!”
话音刚落, 她便急匆匆一头扎进了人群。
李溯道大声叫她,声音却淹没在人海里,几乎听不清。
眼见着那道纤细娇的身影消失不见, 李溯道慌了,赶忙追上去。
拨开人群,李溯道满头是汗地跑到登福酒楼大门外,可瞧见门边站着的身段婀娜,笑脸迎客的女子,又不敢上前了——他不知道念念进去了没有,若是她不在,他却进去了可怎么是好……
大门边的女子瞧见来了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脸皮又薄,笑着迎上来,“公子可也是来喝酒的,快往里面请……”
李溯道脸都涨红了,却又抗拒不了,被那些女子拥了进去。
登福酒楼在东溪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同永州的红胭楼差不多,装潢华贵。
楼阁木栏,酒香飘散,一楼大堂内有歌伎抱着琵琶,朱唇轻启,歌声婉转动听。
酒楼大堂内有许多男子,一些正边饮酒边高谈阔论,一些则摇头晃脑地听着那歌伎唱曲。
这里的人虽比外头少了些,但仍是人头攒动。
柔兰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莺娘子,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来来往往的不是男子便是陪在男子身边的伎子,她不敢上前。
姑娘沿着角落走,干净的瞳仁倒映出头顶悬挂的灯光,四处看了一圈,紧了紧脸上的面具。
她有些害怕,只有脸上这一点遮挡能让她心下稍微安定一些。
正绕过一个转角时,离得很近的一桌有人道:“你们知不知道,今晚登福酒楼来了大人物,把三楼的雅间都给包了?”
“你莫不是胡诌吧……”另一人凑近了些,“谁啊?”
“嗤,我怎么知道!”
立即便有人不屑道:“还以为是真的呢,你不知道个屁啊!”
“嘿!你还别不信,我前头去茅房,回来的时候见楼上安安静静的,一看就知道和一楼这儿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本想悄摸地上去看看,直接给守在上头的人撵下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可就要挨了!”
“当真?那会是谁?”
因是隔着些距离,那些声音听得不甚清晰,柔兰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早点找到莺娘子。满失踪,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找不到。
四处香风阵阵,柔兰脚步匆匆地正穿过短廊下,瞧见不远处似站了几个笑的女子,看上去像楼里侍酒的伎子。她心一喜,正想过去问一问路。
谁知,面前却陡然多了一个挡路的男子。
男子浑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脸红得如刷漆,显然是个醉汉,看起来醉得神志不清了,把她当成了这酒楼里的伎子,笑着拦了下来。
就是脸上还带着面具呢,怎么的,难不成是脸上难看不敢见人?
不过,这身段倒是一绝,他在酒楼这么久还没见过比眼前这个身段还要好的。
“叫什么名字啊?看你一个人,我点你了。”男子咧嘴笑着,就要伸手来摸她。
只是,这一摸摸了个空——
那男子眯缝起眼,看了看面前,果然是不见了。
跑了?好不容易瞧见一个最漂亮的,怎么能让她跑了!男子怒上心头,朝四周看去。
另一边角落里,柔兰回头看了一眼,明澈的杏眼紧紧皱着。
那醉汉虽然没有发现自己,可也朝这里摸索过来了,眼看着就要走到她附近这一片,她咬了下唇,无措之下,看了看四周。
可这里没有离开的路,只有盘旋而上的楼梯,上面是二楼,不时有伎子走下楼梯,经过她身侧往外而去,香风阵阵。
有几个伎子见她戴着兔子面具,经过时都好奇地瞧了她一眼。
姑娘犹豫一瞬,狠了狠心,踩着楼梯往上跑。
虽然听那些人楼上是贵客的雅间,可她此刻孤身一人,若是被抓住,下场恐怕更可怕。
她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因此并没有注意身前。
见那醉汉没有跟过来,她微舒了口气,步伐却没停。
只是不想,下一刻猛地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即便隔着面具,她的额头也被撞得生疼,轻呼一声倒退一步,眼眶立即生理性地泛起泪花。
她正想要道歉,抬起头的一刹那,她整个人如被雷劈,霎时间僵在那里。
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二爷呢?
她兔子面具后的脸色登时煞白,有一瞬间竟觉得自己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惶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
——面前的男人俊美如玉,只是他似是醉了,一贯清明冷漠的眼似蒙了层雾气,莫名的多了些蛊惑的意味。
他没有认出她,对,她如今还带着兔子面具,他认不出的。
二爷认不出的。
姑娘惊惧地退后一步,扶着楼梯的木栏,如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要往下跑。
只是还没走一步,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
她被压到墙壁上,脸上的兔子面具被男人一把拽下来,随意丢到地上。
先是天光大亮,刹那过后,眼前的光线却因为逼近霎时间暗下来。
极度慌乱的情况之下,她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可偏偏她的意识又极清晰,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感觉得异常清晰。
背后是冰凉彻骨的寒意,可迥然不同的,面前却是足够灼烫她,令她从头到脚都滚烫起来的温度。
她整个人被铺天盖地的沉水香笼罩,置身其中,连跑都没办法跑开,这种几乎刻进她记忆里的香气让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男人似是因为醉了,因此唇齿间力道极重。
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骤雨,只是一味的索求,又狠又重。
姑娘彻底僵在那里。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里沁出眼泪,又是恨又是恼的,用力想把他推开。可是她的力道同祝辞比起来,几乎是蚍蜉撼树,丝毫胜算都没有。
他只稍微用了点力气,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两只手反折到后面,只一只手钳制着,另一只手则按着她,一丝一毫都不让她动弹。
她从没见过二爷这样。
酒楼底下的喧闹声依旧很大,与此同时,似乎有脚步声从楼梯下传了上来。
柔兰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急得泪珠滚落。
她被迫呜咽一声,又有些喘不过气。
片刻后,她终于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一只手。
心中陡然升起不知名的委屈和埋怨,姑娘竟猛地把发簪拔下,用力握在手里。只是那只纤细的手在空中颤了半晌,还是当啷一声砸落在地上。
她唇齿用力咬下,果然听见祝辞一声闷哼。醉酒时的人感觉到痛便会自发退开,动作皆不受控制。
柔兰也终于获得了呼吸的空隙,她腿一软跌在地上,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下去,便强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掠过他跑了下去。
不多时,姑娘狼狈跑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走上来的正巧也是登福酒楼的歌伎,她正要走去二楼,陡然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跑下来,杏眼通红,脸上带着泪痕,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奇怪。
又走了几阶楼梯,转过拐角时,那歌伎看见天青身影,惊喜地一眼认出,“二爷!”
见地上凌乱地散落几样东西,那歌伎又惴惴不安地过去,试图搀扶,“二爷您怎么了?”
祝辞没有话,把歌伎的手挥开。
他此时头痛得很,浑身不适,心中似有沉沉的情绪压抑,无法得到发泄,极为烦躁。
“二爷,您怎么了啊……”那歌伎颤声问着,快哭了。
唇齿间火辣辣的痛,铁锈味弥漫开来,祝辞闭上眼睛,那痛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些理智,缓慢道:
“让赴白带人过来。”
歌伎慌忙点头,提着裙子就往上跑。
不多时,等到贺陵、邵同奚带着赴白下来时,站在转角的男人已经恢复了一些。
赴白吓得差些从楼梯上滚下来,到祝辞身边道:“二爷,发生什么了?”
贺陵和邵同奚看着男人有些凌乱的衣襟,和染了血迹的唇,都惊愕地杵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闭着眸的男人掀开眼帘,眼里酝酿沉意。
醉意混沌,他已经极力克制,却仍有些不适。片刻后,他的视线徐徐扫向脚边,把那张兔子面具和掉落的发簪捡起。
赴白看着那兔子面具,更是愕然。
怎么会有这面具……还有女子的发簪……
而且,这个发簪,他忽然觉得很是眼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赴白想起什么,悚然而惊,声音都颤了,“二爷,这些东西……”
不远处的邵同奚看着那面具和发簪,预感到了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女子的东西?”
贺陵沉声道:“这是柔兰的簪子。”
他记忆力不错,过眼的东西素来不容易忘记,何况柔兰并不喜奢华,最常戴的发簪也只几柄,他不会认错。
邵同奚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微弱,“你什么?”
祝辞面无表情。
他指腹摩挲过发簪表面,那簪上犹留着女子发上的香气,他曾在床笫间替她解过,怎么认不出来。
唇上细微的痛一阵阵,提醒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
祝辞低低笑了声,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念念。”
许久后,他低唤一句。
周遭的人都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可他只了这么一句,便再没有开口。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徐徐握紧,将簪子用力握在手心里,青筋崩出,令人不自禁心底生寒。
*
柔兰头也不敢回地往外跑,登福酒楼里人多,她撞到一两个路人,飞快道了歉便继续跑。
酒楼大门外的人也没有拦她,只是朝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毕竟这样一个漂亮姑娘红着眼睛跑出来,衣裳凌乱,着实容易让人侧目。
外面比酒楼里的温度要低一些,时辰已经很晚了,纵然街道上还有许多人,夜里的风却丝毫不减弱,往她脸上吹来。
也将她吹得清醒了些。
她这样跑出来,又遭了惊吓,此刻腿都是软的。
不好在登福酒楼门口这样站着,姑娘匆匆走到旁边,扶住朱红圆柱,尽力平复呼吸。直到现在,眼眶仍是通红,惊魂不定。
方才的一切让她实在怕得狠了。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见二爷。
唇瓣火辣辣的痛,齿间还残留着铁锈味道,不是她的,她没有受伤,是她把二爷给咬了。
二爷……
他还在里面。
这个念头忽然闪过她心中,她心脏仿佛被攫住,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登时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该怎么办?
满还不知所踪,她有事相求莺娘子,可她连莺娘子一面都没有见到,就遇上这件事跑了出来。
现在她怎么敢再回去?她该立刻离开的才是!
姑娘咬着唇,秀气的眉眼皆是纠结。
她走出圆柱后朝外看,时辰虽然晚了,可街上的人依旧很多,一眼看去皆是道道身影。
柔兰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往旁边走了两步。
此时,忽然听到转角后面传来厮的声音,“就在这儿放了吧?”
“都可以啊,反正让人走了就行。”
“行了,你离开吧。”
“哎呦!”是那厮的痛呼,像是被了一拳似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人啊!”
“我的就是你,谁让是你绑我的,哼!”姑娘声音满是气愤。
柔兰一怔,那是满的声音!
就在不远处那两个厮骂骂咧咧地离开时,满从后头走出来,陡然看见她,激动地朝她冲过来,“姑娘!”
满见柔兰睁大了眼,抢先解释道:“我没事的,我就是被人带走了问了几句话,没问到什么就被放了!”
“倒是你……”满看着她,嗓音轻下去,“姑娘,你怎么了……”
她怎么瞧着姑娘像是被欺负过了一般!
衣裳这样乱,头发也散了,就连唇都出血了!
满着急地就要开口问,还没话,便被柔兰拉走了。
柔兰一直带着她离开这里,到了一处人少些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满很是忐忑,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先把自己遇见的事情老实了,“姑娘,抓我的是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像是个大人物,长得很好看,但是太可怕了,他问我有没有见过其他带兔子面具的姑娘。”
“我马上没有!”满又道,“我什么都没有,我还骂了他呢!我原本以为我完蛋了,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就把我放了……”
满担心地看着她,“姑娘,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一直躲着的人啊?”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她不蠢,她能感觉得出来,姑娘一直在躲避,只是没人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
柔兰眼眸没有聚焦,怔怔落在脚下,轻声道:“旁边的人,是不是叫他二爷?”
“啊对对对!”满忙不迭点头,“是叫他二爷,我被绑去的时候,还有人管我叫柔兰呢!姑娘,柔兰是谁啊?”
姑娘叫念念,哪来的柔兰啊?
柔兰呼吸轻颤了一下,闭上眼睛。
片刻后,她才恢复了些力气,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钱婆婆。”
知道这些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想再把其他人卷进来。
满云里雾里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们回去吧。”
满继续点头,她今晚被莫名其妙地抓了一次,现在都怕了,还是回家好,在家里待着最安全了。
只是……
满看着头顶明亮的一盏盏灯笼,惆怅地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了,没能好好玩一次。不过也没事,之后等事情过去了再好好玩。
*
钱婆婆把能做的事儿都做完了,坐在宅子庭院里等了许久,总也不见人回来,便不由愈发担心。
终于,门被敲了敲,钱婆婆忙开门,见满带着柔兰站在外面,忙道:“可算回来了,快些进来,快些进来!外头太冷了……”
庭院里生了火堆,钱婆婆方才就坐在火堆旁等着,满早就冻得手脚发凉了,见到暖和的火堆赶忙冲过去,坐下取暖了,“姑娘快也过来,这儿暖和!”
柔兰跟在后面走进来,钱婆婆忽然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凉,心疼地看着她道,“哎呦念念,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了!”
姑娘没话,只垂着眼在想事情,被这一唤回过神,忙摇头,“没事。”着,揉了揉眼睛,“就是吹了风,眼睛吹得疼,没有哭。”
方才她回来之前将衣裳都整理过了,散的发也理好了,除却微红的眼,其余并没有异样。
钱婆婆脸色却依旧凝着,不相信道:“是不是遭人欺负了?”
没有得到回应,见姑娘拼命摇头,钱婆婆又看向火堆旁取暖的满,“满,你来!”
“啊?”满猛地一僵,讷讷地看了看柔兰,又看看钱婆婆,“我……”
结巴两声,满飞快眨两下眼睛,按着方才教过的话:“没有啊,我们就是出去玩了一圈,就回来了,什么都没有。”
这反应很正常。钱婆婆皱起眉头,终究是没有再追问。
钱婆婆心疼地看向柔兰,苍老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从前我听人啊,无论有没有事情,摸摸头发就不怕了,孩子,没事啊。”
柔兰心中一暖,弯起眼眸点点头。
钱婆婆笑着,却是动作顿了顿,朝她发后看去,“念念,你的簪子呢……”
簪子。
她竟将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她、她将兔子面具和发簪都忘在那楼梯处了!
想到这里,柔兰心跳忽然急促地跳快了两下,她面上掠过异常神色,但被她遮掩住了,“没事钱婆婆,可能是街上人太多,把簪子给碰掉了。”
“左右只是一支不值钱的簪子,我那儿还有。”
不远处烤火的满附和道:“对啊对啊,来看灯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的鞋子差点都被挤掉了!要不是我发现得快,我就得光脚走回来了!”
这话把钱婆婆逗笑了,“你啊。”
“好了,时辰不早了念念,去洗漱下就快休息吧。”钱婆婆安抚着道,末了,又转向满,“还有你,也赶紧收拾睡觉去。”
满嘀咕:“好嘛,我去就是了。”
见姑娘和满都进去了,钱婆婆才安下心,走到庭院里的火堆旁,将那火熄灭了。
四周登时陷入一片漆黑,钱婆婆又给大门上了钥,这才准备回院子里。
只是,钱婆婆前脚刚迈出去,门外却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钱婆婆看回去:“谁啊?”
大门外的男子回道:“钱婆婆是我,溯道。”声音隐约焦急。
“哎呦,是溯道啊!”钱婆婆忙又将锁起的大门开,果然见李溯道站在外头,“溯道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李溯道紧紧握着手,担忧道:“念念和满回来了吗?”
“两个姑娘刚刚回来,”钱婆婆发觉了不对,“怎么了吗?”
李溯道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她们不见了。”
钱婆婆神情变得凝重,“溯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溯道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街上人多,满不心走丢了,不过现在找回来了就好。”
“走丢?”钱婆婆皱眉又道,“那你可知道念念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没有明面,但是姑娘方才回来时哭过的眼睛,可像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李溯道一愣,笑容消失了,“念念她今晚确实有些奇怪,我们遇见了祝家的马车,我听他们,那马车里头坐着的应该是祝二爷。”
“祝二爷?”
见钱婆婆面露凝重,李溯道不由慌了,“钱婆婆,念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念念好好的,你不用担心。”钱婆婆笑着道,末了,又,“溯道啊,你对念念的心意,我老婆子都看在眼里,但是感情这件事将就的是个两情相悦,急不得,啊。”
李溯道脸皮又红了,磕巴摇头,“没事,我、我知道的……那我明天再来看念念。”
钱婆婆和蔼点头:“好,时辰晚了,你也回去吧。”
见李溯道应着声离开了,钱婆婆这才关上门,重新上了钥。只是,片刻后又叹了口气。
祝家,不应当啊。
那位祝二爷怎么会和念念扯上关系呢?
*
东溪这次灯节举办得盛大,在屋子里,透过窗子也能瞧见外面明亮的灯火。
姑娘却睡不着了。
她沐浴过,也换了身舒适的寝衣,今夜发生这样多的事情,她觉得很疲惫,本该躺下便睡着,一如从前在祝家时,她也是很轻易便睡着了。
可她今夜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周身盖着暖和柔软的被褥,她却蜷缩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
动作间碰到了腰上,她轻吸了口气,发觉不对,掀开被褥坐起来,点亮了烛火。
借着烛火昏暗的光亮,她解开衣裳,往后看去。
腰际白皙的皮肤上,竟突兀地多了些青紫的痕迹,横亘在一片白皙之中,很是显眼。
轻轻碰了下,便感觉到疼。
是、是今晚上二爷掐的。
当时她慌乱之中感觉不到疼,只觉得二爷力道大,钳制着她逃不开,没想到现在看来,居然青了一片。
姑娘有些委屈,又浮起些羞恼,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又是一疼。
唇瓣还肿着,所幸前边夜里黑,满和钱婆婆应该没看出来,只是她自己疼着就是了。
柔兰穿好衣裳,心中竟浮起微微的气恼。
她沉着脸,猛地躺下去,面朝着床帐里把被褥盖起,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床帐里头,莹润的指尖扣着被单。
隐约传来一声带着恼的,又依稀带着委屈:“臭男人……”
*
翌日早上,破天荒的,玉莺居然来了个大早,柔兰还没起来她便自发进来,坐在了堂厅里。
满路过瞧见她,正要瞪眼话,被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又憋了回去,转身走了。
玉莺一直百无赖聊地翘着腿,坐在堂厅里四处看。
等到她耐心都等没了,正恼得想进去找人时,不远处姑娘的身影忽然出现了。
“你可算起了,”玉莺挑眉瞧着她,“姑娘年纪轻轻的,睡这么晚,怎么着,昨夜伺候男人了?”
柔兰看她一眼,没话,只过去沏茶。
玉莺摆弄着自己的艳色寇丹,抬起来吹了吹,又问道:“昨晚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去登福酒楼了,只是没找到你。”
玉莺量着她有些异常的模样,忽然眯起眼睛,“你嘴巴怎么肿了?”
老辣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柔兰怔了怔,咬牙道:“没什么,你看错了。”
“是么……”
玉莺娇笑了声,倒是没再追问了,她端起茶杯啜了口,慢条斯理道,“哎,你可不知道,昨晚灯节,我们登福酒楼来了个大主子,出手好生阔绰,把三楼雅间都包下了,我们领头的高兴,连我都得了赏钱。”
完,玉莺又抬起那双妩媚的眼睛看她,“想不想知道这位大主子是谁?”
“不想。”
姑娘回答得快又果断,玉莺当即愣了,看了她半晌,眯起眼道:“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玉莺着,瞧着她,忽然扬起娇媚笑容道:“你不想知道,我还偏要告诉你,昨儿个,永州那位祝家二爷来了。”
玉莺一边,一边目不转睛地量着始终低垂着眼眸的姑娘,果然,这句话落下,那道纤细身影的动作,便微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玉莺笑容扩大,“祝家二爷啊……那可是不知道多少姑娘暗中爱慕的男子,你难道不喜欢他?”
“不喜欢。”
“哟,得倒果断,你不喜欢祝二爷,又没旁的喜欢的郎君,难不成你喜欢李溯道那个子?”
姑娘还是摇摇头。
玉莺盯着她道:“你可别诓我,你心里有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柔兰一怔,抬眼看向了她。
玉莺继续放慢了语速:“而且,我还知道,昨夜祝二爷强亲了个姑娘,那姑娘亲完就跑了,只不过跑得太急,留了个兔子面具和簪子下来。”
果然,话音落下,面前的姑娘脸色便变了。
玉莺笑容愈发娇媚,直盯着她道:“念念,我想替昨夜东溪那些见到祝二爷,却没办法接近的姑娘问一句:同祝二爷接触,是什么感觉?”
姑娘的脸色愈发白了,“你……”
玉莺笑道:“放心,我不是祝二爷的人,也不会抓你过去,我就是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从祝二爷身边离开?”
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羡慕她呢。
她莺娘子昨儿个听了不少酒楼里的歌伎这件事,耳朵都要起茧了。
这个问题抛出,并没有得到回应。
玉莺垂下眼,换了口气,微笑道:“你可以不,但是在你回答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玉莺道:“去亲眼看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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