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对我来说，只是工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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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宴以花羡鱼莫名其妙多了个师父结束。回到无垢峰后，风临渊和萧子慕把花羡鱼发出去，闭门交谈。

花羡鱼坐在池边，想分辨出哪个莲藕是春生化出的。

她喃喃道：“春生啊春生，你因我被罚，但这事你也有错，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揍我。现在我气消了，想为你情，可你知道的，我就是你家仙君养的雀儿，高兴了，逗着玩，不高兴了，就扔到一边去。我话没分量啊，你放心，我会努力在你们家仙君面前混得有分量一点，到那时，我一定帮你吹枕边风，争取让你当回人。”

她拨着莲叶：“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在哪里，也省得我挖莲藕炖汤，误把你挖了回去。”

一株莲丛剧烈抖动着，不知是怕被花羡鱼真的挖去炖汤了，还是听花羡鱼要在无垢峰上生火炖汤，气得浑身发抖。

总归花羡鱼知道春生在哪里了，她诡计得逞，恶作剧地拿手去挠他的叶子，挠得春生险些折了腰。

屋内，萧子慕给自己斟了杯茶，悠悠道：“掌教师弟不肯把雀儿与我交换，现在那只雀儿当众喊了我‘师父’，这下赖不掉了。”

风临渊掀了下眼皮。

萧子慕意味深长道：“掌教师弟这回算是欠了我一桩人情，日后，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萧子慕是前掌教座下的首席弟子，原是最有希望当掌教的人选，可惜善恶双剑认风临渊为主。但萧子慕身为神剑宗十二峰无相峰之主，八大长老之一，身份在神剑宗也是举足轻重的。

他座下现有两名弟子，分别是叶初阳、叶宿雨两兄弟，花羡鱼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宗门大选而入他门下的，相当于麻雀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萧子慕向来肆意惯了，他收徒只讲究缘分，连掌教都同意了此事，其他人也无权置喙。

萧子慕给花羡鱼办了个简易的拜师大会，喝下拜师茶后，他才想起来问花羡鱼：“你叫什么名字？”

“阿虞。”

“好，以后为师就管你叫‘虞儿’。”萧子慕命人把花羡鱼的名字登记在册，赠了她几卷功法做见面礼。

过不久就是神剑宗三年一度的宗门大选，十二峰都忙起来，又因花羡鱼是风临渊带回来的人，就让花羡鱼在无垢峰上住着。萧子慕只是给她个正经身份，她真正还是归风临渊管。

这日，花羡鱼坐在水池边逗春生，几名弟子捧着卷宗而来。

她拦住他们，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见过阿虞师叔。”

现在花羡鱼的身份可高了，许多弟子见着她都得行礼。花羡鱼颇为受用，清清嗓子，道：“不用多礼。”

“掌教命我们送些大光明宫的卷宗过来。”

“我帮你们送。”

“不敢劳烦师叔。”弟子们惶恐地躲开她的手，径直向凌华殿走去。

花羡鱼双手抱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脑海中生出个主意。

仙山无四季更迭，却有昼夜轮换，凌华殿四面环水，后方的空地上栽着一株梨花。花瓣如雪，簌簌飘落着，被盈盈月色一照，更显洁白无瑕。

花羡鱼头顶花瓣，双手扒着窗台，躬着身体，探出半个脑袋。

殿内，风临渊正在翻阅着弟子送来的卷宗。这些卷宗都是攻下大光明宫后搜集而来的，记载了大光明宫的各种功法以及蛊毒制作的方法，还有历代圣子圣女的资料。

圣子圣女作为宫主继承人的候选者，共选九人，秘密培养。这一任的圣子圣女被君少疾杀了个干净，只留下花羡鱼。显然，花羡鱼的资料被人改动过，上面既无她的长相，也无她的年龄，对她的来历更是只字不提，十分避讳。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风临渊放出神识，就看见花羡鱼像只猫扒着窗台，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睛，暗中窥视着他。

还是不死心。

风临渊唇角隐隐翘了下，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他轻拂卷宗，以手支颌，阖上双目，假装盹。

花羡鱼观望半晌，发现风临渊端坐着一动不动，不知何时睡着了。这下正合她的意，她攀着窗户，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弟子们送来的大光明宫卷宗就摆在他的面前，被他翻到一半。花羡鱼悄然伸出手，捏住卷宗的一角，拖到自己跟前，急切又心翼翼地翻动着。

她对功法秘法不感兴趣，拽出来的那册，是大光明宫的名册。

“梓月。”她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很快找到梓月的资料，资料旁边还配着一幅像，她仔细比对，那鼻子那眼睛，是她没错。

风临渊这回真的没骗她，她是梓月。

花羡鱼继续看下去，梓月是女君的贴身侍女，虽则地位不高，有女君作为靠山，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教内横着走都没问题。

花羡鱼看得津津有味，不防风临渊突然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抱进自己的怀里：“偷看什么？”

“没什么。”花羡鱼飞快地甩开卷宗。

风临渊取下她左手套着的戒指，没了法器的禁锢，她变回女身。因男身无需穿束胸，变回女身后，怀里空荡荡的，颇为不自在。

她扭扭捏捏，想护胸又不敢护的模样。多余的动作，往往显得突兀与刻意。

风临渊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灵力透过皮肉，包裹住她的丹田。只需将丹田击毁，废掉她所有的修为，再重塑经脉，就可重新修炼。

盘踞在丹田里的龙丹护着她，与他的灵力抗衡着。

风临渊加大力道，怀中的身子便重重一颤。

花羡鱼不懂风临渊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摸她的肚子，她自己摸了千万遍都没摸出什么名堂。

花羡鱼揪住风临渊的衣裳，难以忍耐地：“我不行了，肚子好疼，我要去茅厕。”

风临渊一愣。趁着他怔愣，花羡鱼推开他，见鬼似的跑了出去。

无垢峰根本没有茅厕，花羡鱼每日吃的都是辟谷丹，身体的杂质已随着汗液淌尽，也无需去那五谷轮回之地。

她跑出凌华殿后，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阵仗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暖流包裹的感觉。

花羡鱼不敢再回去，回去风临渊又要摸她的肚子。她也不敢找别人看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里很可能揣了个宝贝，风临渊才这么执着地想剜出来。

花羡鱼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真相。

要是个宝贝，当然自己挖了！

可挖出宝贝就得开膛破肚——花羡鱼在开膛破肚和放弃宝贝之间，痛苦地选择了后者。

只要这个宝贝还在她肚子里，就是她的，跑不了！

*

凌华殿内，风临渊望着桌上花羡鱼留下的戒指，神色莫测。

人参精菩提从窗户外爬了进来，幽幽叹道：“龙君还是心软了。”

“龙丹在保护着她。”

菩提不赞同地道：“龙君还是应该尽早取回您的龙丹，等到龙丹彻底为她所有，再想取回难如登天。依着这个笨丫头的表现，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肚子里藏的是人人争抢的龙丹。”

“龙丹不知因何原因破碎，她的丹田在温养着龙丹。”

菩提总觉得风临渊是在找借口，每回他试图取回龙丹，花羡鱼一喊疼，他就住手了。

“龙君既舍不得取回龙丹，亦无法狠心废去她的魔功，可是动真心了？她所修魔功与龙君的功法相悖，终不是长久之计。”

“她对我来，只是工具。”风临渊语气冷淡。

龙族贪欲，很少出情种，多是见一个爱一个，眼前这个，是龙族初初情动求而不得的执念。等得到了，执念就散了个干净。

菩提叹了口气，摇摇头，背着手走了：“要是真的这样简就好咯。”

*

神剑宗三年一度的宗门大选已经结束，新晋的弟子都安排进云泽堂，花羡鱼是萧子慕新收的弟子，依照规矩，也要一并进入云泽堂学习。

她从风临渊那里拿回戒指，重新戴在指间，变回男儿身。

神剑宗主修剑道，炼丹、炼器、画符、布阵等作为辅修，由云泽堂□□授。第一课讲的是仙门通史，花羡鱼着哈欠，听了半天四大宗门的传奇故事，直到讲到龙族，才起精神，认真听讲。

仙门通史中所记载的龙族，如她了解的那般，是邪恶、贪婪、独断、专横、暴君的化身，他们大肆赞扬第一次的屠龙起义，将这场战争描绘成浩瀚的正义之战。

到第二次屠龙行动时，对屠龙的目的只字不提，只了哪些宗门参与，付出的代价，以及取得的成果——十二块龙骨被六大门派瓜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宗门的更迭交错，那十二块龙骨早已不归当初的门派所有。据，剩下的龙骨分别归神剑宗、浮玉岛、神音阁、万毒门、神王宗、衡阳府苏家所有。但也只是传闻，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龙骨流落世间五百多年，至今无一人飞升，可见这些人都是庸才，得了龙骨，还是未能参破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