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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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饭菜很便宜，研究院每个月给我的饭卡发800元，我一顿饭最多花5元，长年累月下来，饭卡里积攒下了可观的数字。

我领着赵星去食堂吃饭，看门的阿姨一见我们就笑，喊我“崔老师”，喊赵星却是“赵”，赵星笑着应了一声，揽着我的肩膀，进去了。

食堂里都是熟面孔，赵星也大多认识，甚至能和我上几句八卦——赵星的产业做得够大，很多我们研究院的员工子弟，不愿意走学术路线的，就会去赵星名下的公司工。

赵星会把这群人分门别类，有能力的重用，没能力的安排个不出错但还算体面的活，作妖的也会收拾得服服帖帖，研究院上上下下，不少人都求他办过事，也难怪他们见他，比见我还亲切。

我花了三十元，请赵星吃了丰盛的一顿饭，吃完饭，一个时还剩十五分钟，我就和他一起向门外走，走着走着，赵星牵起了我的手，：“听你送人一套房。”

“你消息可真灵通。”

“有人生怕我不知道，上杆子来递消息。”

“这么耳聪目明的下属，赵总不得重用？”

“不是下属，是情人。”

“哦。”

“已经分手了，我不喜欢刷心机的人。”

“嗯。”

“要不，我以后不在外面找人了吧。”

赵星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他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不过我知道他真的，毕竟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对我：“我们试试开放式关系吧。”

我当时答应了他，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想答应了。

我听明白了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他是想和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但问题是，我不想和他当夫妻了。

所以我：“算了吧，你继续玩你的吧。”

赵星盯着我看了三秒钟，最后别过了头，他：“我想过你会拒绝。”

“但你还是想试试，对么？”我明知故问。

“嗯，试试，也就死心了。”

赵星看起来不想让我看他此刻的表情，我也没什么执着去看，索性低头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头，赵星看到了，又：“总踢它干嘛啊，鞋子会坏掉的。”

我忍不住笑了，对他：“赵星，我们还能做好兄弟么？”

“只要你想，我们就能，”赵星哥俩好似的搂住了我的肩膀，“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对，当不了夫妻，还可以当朋友。”

我完了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人渣了，赵星难得没挤兑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视线盯着远方，：“我当年该听你的。”

他这话得没头没尾，我倒是知道他的是什么，当年我们刚交往的时候，我偶尔会劝赵星：“当兄弟多好啊，现在成了情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咱们分手了，会怎么样？”

“我们不会分手。”赵星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假设不成立。”

“万一呢？”我追问他。

“没有万一，崔明朗，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赵星得格外真挚而诚恳，我忍不住逗他。

“如果，我变心了呢？”

赵星沉默了几秒钟，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很清楚他的答案应该不是这个，但我并不好奇他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尽管我当时做出了这个假设，我还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抱以积极的态度。

我是一个敏感而多疑的人，白了就是天生冷血，很难和人建立相对亲密的关系，赵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意外，我不认为，我还会有第二个意外。

当时的我低估了时间的影响因素，我没想过，即使我们没有爱上别的人，但依旧对彼此产生了厌倦的情绪。

如果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一天，或许我们会将彼此的感情止步在友达以上，这也是赵星的：“或许我该听你的。”

但我想了又想，还是对他：“我当时这些，只是逗你玩，你要是回我一句那我们别交往了，我肯定气得你。”

“真的？”赵星竟然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也没什么不能的，于是我坦坦荡荡地，“我那时候也很喜欢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简直离不开你了，所以才会逗你。”

“不止是逗我，你还是在试探我，你也怕我离开你，对不对？”赵星像是很高兴似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是。”我还是承认了，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赵星不话了，我也不话了，我们两个人像个闷葫芦似的，继续向前走——这段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我们已经看见赵星的司机了。

我拍了拍赵星的肩膀，：“去忙你的吧。”

赵星猛地转过头，问我：“你后悔过么？”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从来都没后悔过，答应赵星的告白。

那是年少的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