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喵喵喵喵喵喵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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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朗中午被朋友叫去打牌,方珍玉不喜欢打牌，就在家中休息。人在上了年纪后反倒会变得睡眠减少，她在客厅中看电视,是她那个年龄段喜欢的连续剧,声音开得比年轻人要稍微大些，不过也没有吵到卧室内的一人一猫。

谢薄声刚抱着桑葚半坐起身，还没有将她推开,桑葚已经主动、紧紧地抱着他的上半身。整个人的重量向谢薄声倾倒而来,直直将他重新推倒在床，然后,再亲密不过地贴上他的胸口。

桑葚很久都没有这样趴在谢薄声胸口了。

在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经常窝在他心口处睡觉。这里能够感受到人类的心跳,脉搏,这些动静和他身上的味道同样让桑葚着迷。

但在变成人类之后,这样温暖柔软的相处顿时少了很多。桑葚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人类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让猫感到不知所措,她只知道自己希望能够离他近一些。

就算是喝醉后的谢薄声。

桑葚从不怀疑谢薄声对她的喜爱，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猫呢？但在听到谢薄声的回答后，她还是开心地俯身,她的大脑思维,还停留在如何给谢薄声带来一只猫崽崽的困扰中。

“可是我怎么生出我这样的猫呢？”桑葚很苦恼,“他们都,像我这样毛色均匀的三花很少见耶。”

谢薄声：“”

下一刻,桑葚低头,亲密地用她的脑袋蹭谢薄声,不过现在的桑葚头上不再有专属猫猫的腺体,无法分泌独属于她的信息素,无论再怎么蹭，也不能标记谢薄声。

而且——

被人类形态的桑葚蹭，和被猫猫桑葚蹭，感觉是不同的。

极大的不同。

桑葚的外表已经是成年女性了，她刚才奔跑过来，再加上担心谢薄声，额头沁出一层薄薄汗水，嗅起来有些淡淡的、玫瑰的香气，那是谢薄声刚为她换的新护发精华的味道，据其中增加了大量的玫瑰精油，但谢薄声认为不如上一次的椰油好用。他垂下眼，看着桑葚用她额头的绒绒碎发和脑壳轻轻地蹭着他的胸口。

酒精悄无声息化解人的意志力。

在此之前，谢薄声很少用“同类”的目光或者其他来审视桑葚，她是自己亲带大的猫，是自己一口奶一口肉喂养起来的可怜流浪猫，好像是他的妹妹，好像是他身上的一块肉。

让他如何以看待普通异性的角度来看她，她不普通，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桑葚。

如今不同。

玫瑰气味的桑葚的金色卷发像柔软美丽的丝绸，她的眼睛很圆，睫毛也是淡淡的金色，颇具古典气息的柔和脸庞。她似乎没有色素堆积这种困扰，在她身上，谢薄声找不到任何一粒痣。她身材健康匀称，稍微矮一些，头顶也不过到谢薄声胸口。

毋庸置疑，她是美丽的。

美丽的她在蹭完胸膛后，发出惊讶的、疑惑的一声“喵”？她想知道为何谢薄声此刻闻起来有些让猫醺醺，凑到谢薄声脖颈处，用力嗅了嗅，嗅到酒的气味。

金色的发落在谢薄声脸上，他笑了一声，推住她肩膀：“桑葚，别闹，痒。”

桑葚什么都不，她固执地贴靠在谢薄声脖颈处，提问：“电视剧上，人在醒来时会忘掉喝醉时候的事情，对吗？”

谢薄声失笑：“未必，大多是骗人的。”

桑葚遗憾地收回舌头，没能在他脖颈上快乐猫猫舔。谢薄声没有推开桑葚，也不敢用大力气，怕醉酒后的人自制力差，推开时也无轻重，一个不心，再将她推倒。无论是猫，还是女性，都不能这样粗暴地对待。

谢薄声躺在床上，半眯眼睛，瞧见桑葚搂住他的头。身高的差距让这个动作有些困难，于是桑葚并拢后肢，稳稳当当地坐下，顺带着往上挪了挪，以便更方便地抱住谢薄声。在这个过程中，猫猫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礼貌性地和猫猫打招呼，以及，谢薄声的咽喉中有着桑葚从未听过的声音。

喵？?猫猫不理解的人类新知识又增加了。

桑葚好奇地看着谢薄声，微微歪了脑袋：“谢薄声？你不舒服吗？”

谢薄声没有话，浓长睫毛下，他深色的眼睛中，瞳孔在慢慢扩散。一双原本在桑葚肩膀前，是推拒的姿态，现在却变了一种模样，改成按住她的背部。谢薄声皮肤白，也白，他在读书时学过钢琴，但弹得不好，就连钢琴老师都惊叹，为何他长了这么一双看起来适合谈钢琴的，却无天分。

这双很适合弹钢琴的只在右中指和大拇指侧面有茧，那是谢薄声常常练字、提笔留下的痕迹。他不是守旧派，却习惯了用传统的方式来写字，练习。迄今为止，谢薄声仍旧坚持用钢笔记录一些东西，那根钢笔还是还是毕业时、他恩师赠予他的礼物。不过，此刻谢薄声中并不是钢笔，而是只裹着一层棉绸睡衣的温热肌肤，桑葚微微歪着脑袋，天真望他，而落于背部的在渐渐用力，颤抖的掌心贴住一无所知，白色微透红的背，用力的指节处发白，青筋凸出，血管和指骨尽表露。

桑葚发出疑惑、短促的：“喵？”

今天的谢薄声没有排斥耶。

猫猫很开心，于是更加胆大，试探着舔了舔谢薄声甜甜的、糖一样的脸，今天的他是玫瑰和糖的甜味儿，谢薄声没有拒绝，只发出似叹息似压抑的闷声，一盖背，另一只微微下移，隔衬衫落腰。

这是第一次。

桑葚并不觉有什么奇怪。

猫猫最喜欢被挠的部位不多，一个是额头，喜欢被人类用指来来回回地轻刮、打着圈儿揉揉；还有就是下巴，猫猫喜欢被人类挠下巴，每每被挠时刻，甚至会舒服得顺势将猫猫脑袋放在人的掌心；最后一个，就是顺着猫猫脑袋、沿着脊柱一路摸到尾巴和身体连接处，倘若再拍拍尾巴根，则会舒服到猫咪呼噜呼噜。

在桑葚眼中，现在和那些温馨的猫猫互动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依赖地舔了一下谢薄声的唇，尝到淡淡的酒精味道。

但谢薄声却清醒了。

他指僵硬，金色卷发柔软落下，好似美丽的万顷阳光，将被酒精浸泡到微醺的思维彻底晒醒。

“喵喵～”

房间中并不闷，开着空调，谢薄声却有种缺氧感。自责，惭愧，羞愤，这些情绪在意识到自己趁酒企图猥、亵猫猫时达到顶峰。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丑陋，罪恶，肮脏，竟想在此刻趁人之危。

强烈的罪恶感几乎要淹没他的胸膛。

今天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想象，自己竟会对她做出这种令人唾弃的行为。

胸口剧烈起伏，心脏跳动拉扯，而当务之急，不是反省自己的无耻，而是先阻止继续坠落深渊，阻止自己去利用猫猫的无知而伤害她的身体，阻止自己可耻地占有她的天真。

谢薄声松开，在桑葚低头要亲吻他的唇时，抬，覆盖着她的唇。

“傻猫，”谢薄声，“还记得我之前怎么叮嘱你？”

桑葚：“喵？”

“不能随便舔人类，就算是我也不行。”

这样着，谢薄声已经慢慢坐起，他将迷茫中的桑葚轻轻从自己身上推开，有些狼狈、有些自我唾弃地扯来被子，将自己盖严实。

桑葚仍旧不理解地望他，她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为何谢薄声忽然推开她，又忽然这些话。

“你要打电话让人类抓我吗？”桑葚声，“我没有随便亲你嗯就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她有些心虚，声音渐渐低下去：“可是我忍不住。”

猫猫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猫猫只是想亲亲。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行，”将桑葚推开一段距离，谢薄声看着她，低声，“这种事情，只有爱人或者夫妻之间才能做，明白吗？”

“爱人？”猫猫问，“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但谢薄声还是了：“听我，桑葚，你现在还没有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也不懂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你还没有来得及和更多的人类男性、女性相处，只是你的世界中，目前只有我一个适龄的、单身的未婚男性。我很高兴你会’喜欢’我，但，从伦理角度——”

顿了顿，他意识到。

除却物种之外，似乎并无什么伦理问题。

她和谢薄声不是兄妹，不是养父女。

谢薄声选择略过这一段话。

“——我不能做，桑葚，”谢薄声，“我不能就此窃取你的天真。”

桑葚：“什么天真？你想要就拿去嘛，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谢薄声笑容微微敛，他温声，“我不能接受，和自己养大的猫猫发生这种关系。”

桑葚听懂这句话。

她愣了好久，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

谢薄声抬，摸了摸桑葚的脑袋：“想在这里睡觉的话，就睡一会儿，但不要再亲我，更不能舔我，这样会让我很痛苦。”

桑葚不话，良久，她卷走谢薄声所有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伤心侧躺，喵喵不理人。

她难过、又赌气地：“做人类一点儿也不好玩。”

谢薄声慢慢躺下。

合上双眼。

两个人谁都没有话。

适当的酒精助眠，谢薄声在沉寂中慢慢睡着，再醒来时，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润润暮色中，谢薄声还没有睁眼，先摸到一些柔软的碎片，他睁开眼睛，嗅到香气的同时，感觉到眼前被什么布料挡住了。

谢薄声立刻抬摘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起了冷汗。

是少女的胸衣。

尚有温热余香。

谢薄声震惊坐起。

难道，难道他酒后失德，还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身边空空无人，只有衣服，一件、两件、三角这些东西都凌乱散落，唯独无人。

谢薄声低头。

他的衣服还完整无缺地穿着，腰带也紧紧箍住，没有丝毫褪下的痕迹。

然后——

从被子下，露出一根蓬蓬松松、毛绒绒的大尾巴。

片刻后，一颗熟悉的猫猫脑袋艰难露出。

雪白、橘色、黑色组成的柔软皮毛，异色的眼瞳，粉粉的鼻子，两颗猫猫尖牙，整个猫脑袋还不到谢薄声的掌大。

三花猫费力地从被子下钻出，晃了晃一身柔软洁白的毛，她低头，亲了亲谢薄声僵硬的背。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