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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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虽然看上去不太让人信服, 但手艺还算不错，以前路皆的发型因为太长显得有些乱，修剪了之后刚刚好, 而且长度适中, 让路皆身上终于有了一种同龄人应该有的学生气。

剪完头发之后, 裴易清就开车和路皆一起去吃饭。因为是请他吃, 所以路皆显得很重视, 绕着市中心的商贩转了好几圈, 到最后裴易清嚷着油费贵，才终于在美食街停了下来。

这里很热闹, 还没走进去裴易清就听到了声音, 很多年轻学生和他擦肩而过，嘻嘻笑笑地放松又聒噪。

他跟着路皆穿行在各个餐馆门口, 最后在韩式料理店门前驻足：“就吃这个吧？”

“这个？”路皆看了一眼。

“嗯, ”裴易清先一步踏进去, “还没吃过。”

店员很热情好客，见他们俩进来又是擦桌又是倒水, 然后笑着将菜单递给俩人。

“你点吧。”路皆。

见状裴易清也没有推辞，拿着笔在桌上敲了敲。他确实没怎么吃过, 于是点了个两人份套餐, 服务员收单后拿了两罐碳酸饮料过来。

“喝哪个？”裴易清看了眼，“橙子味和柠檬味。”

“随便，”路皆随手拿起柠檬味, 单手开易拉罐灌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吃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啊？不都是饭吗？”裴易清把桌上的筷子和碗用热水烫了一遍, “你以为我喝露珠呢？”

路皆把对方烫好的碗筷拿过, 道了声谢, “你上次胃痛不就是因为吃了店员买的午饭吗？”

“那次是因为饭后运动得太猛，加上本身东西就不干净，”裴易清，“这儿环境挺好的。”

这儿环境确实还不错，但因为开在美食街里面，显得有些喧闹。不管是来吃什么的都会路过这家店子，时不时就有人朝他们看来。

裴易清不太喜欢被别人看着吃饭，所以吃东西的时候不太自在，而路皆则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的，眼睛不知道在盯哪里。

等到裴易清第三次往后面望的时候，才发现他看的是料理店对面的糖葫芦铺子。

“你想吃糖葫芦吗？”裴易清问。

“不是，”路皆摇摇头，目光却是没有从铺子上收回目光，“我在看。”

“看？”裴易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路皆的传统艺能。

于是他也没多话，搞艺术的人总是有太多他不大理解的行为，但只要路皆不瞪得人卖葫芦的老伯冲过来吵架，都问题不大。

等到路皆终于收回视线，他才：“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儿的生意挺不错的，卖出去好几串，”路皆，“他刚刚接了个电话，估计是他老婆要给他送饭来了。”

见状裴易清也回过头去看，果然一个穿花棉袄的大婶儿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盒儿饭。还没等他话，就听见路皆继续：“你信不信，大婶儿也是附近摆摊的。”

“我不信。”他非常配合地。

下一秒，大婶儿转过身，露出花棉袄后面的印字——曾姐炒饭。

“神了啊，”裴易清不吝于夸赞，“这些都会用到你的歌里面吗？”

“我又不是拍电影拍电视，”路皆拿着筷子，“这些都是看多了，猜出来的。”

放在桌子中间的锅氤氲而升起白色的雾气，裴易清问道：“光是靠看就能猜出来？那你一般都怎么把看到的写进歌里？”

“很简单，我之前在中央广场看了一天的雨，第二天我就写了一首关于雨的歌，”路皆一起写歌整个人都变得健谈起来，眼里似乎闪烁着光亮，

“后来我还围观了几个广场舞大妈，把她们吵架的声音也放进了歌里。”

把吵架声放到歌里？

裴易清现有的想象力没办法让他出现类似的旋律，于是：“下次给我听听。”

“行。”也许是两个人熟了，也有可能是裴易清早就听过他唱歌，所以这次路皆答应得很快。

又一起聊了会儿，裴易清吃着吃着就饱了。他发现这分量是真的很足，如果这都算两人餐的话，那他顶多算半个人。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无良商家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便一起回芫荽准备给花换水。

这么多天裴易清都没到店，店里累积了不少商单，他先是开电脑处理了一会儿，然后便教路皆换水和搬花修枝。

这些都是些简单的活儿，干久了自然就知道窍门，一开始路皆还不是很熟练，等到快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渐入佳境。

“是不是挺简单的？”裴易清坐在前台处理上几天的账务，抬头看去。

而路皆把最后一盆花处理好放在离柜台不远的地方，“不是很难。”

“会开车吗？”裴易清这句话刚问完就接着回答，“想起来了，你不会。之后可以考一个，到时候开我的车出去送花。”

“好。”路皆点点头。

“这些就是你的工作，每天换水搬花修枝，”裴易清继续，“做完了这一切，你就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话音落了，路皆非常明显地愣住，这些工作虽然有些杂乱，但总的下来所需的时间也就不过三四个时，还是在他不太熟练的情况下。

那他之后来上班，只用待几个时就走？

“看着我干什么？”裴易清笑着，“你不要以为这很简单，等到了节假日，光是搬花修枝就能让你疯狂。”

他完就看见路皆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实话这个年纪的孩儿太过敏感不是好事，就连他想不动声色地放点水都会被发现。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等你忙完了专辑这一阵，就来全职，到时候我和薇就在躺椅上睡着，挥着皮鞭让你干这干那，行了？”

而路皆还是不话，只是站在柜台前面看着他。过路的路人纷纷侧目，有些好奇地往里望。

不知道为什么坐着的裴易清有一种正在给高中生罚站的感觉，于是连忙站起来，却发现对方的眼睛竟然有些红。

“诶......你别......”裴易清瞬间不知道该坐还是站，走出柜台站在路皆面前。

而就在这须臾的光景里，路皆刚刚眼尾的那一抹红瞬间消失，不知道是裴易清看错了还是他硬憋回去的。

路皆看着他十分真诚地：“谢谢。”

这个之前对他来十分陌生的人，在这半个月里和他产生了诸多纠葛和偶然，萍水相逢却能够帮他这么多，这种事他以前光想都会觉得离谱。

可是没想到还是降临在了他身上。

人真的是情感复杂的动物，他这几天忙碌了这么久，好像忘记了情绪波动这件事，可是又因为裴易清的一句话，他有些收敛不住。

他低着头，不想让自己的样子落进裴易清的眼里。

而裴易清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刚剪完的头发：“可怜。”

作者有话要：

对不起家人们，因为忙了一天+卡文+有点困，所以写得不多，明天双更，更新时间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