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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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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这, 我去哪。”

温月明自他一闪而过的失态中移开视线,手指捏着蚱蜢,随口趣着:“还颇为准时。”

那截长香终于燃尽, 灰烬跌落在角落里,又被风卷走些许,留下一截光秃秃的红梗。

陆停站在台阶上, 也不知在想什么,慢慢吞吞地下了台阶。

“距离申时初刻还是半个时辰。”他脸色不好, 唇色发青,可看她的目光格外温和, “娘娘想去逛逛吗。”

温月明抬头瞧了眼天色,素素冬日, 湛湛暖阳,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不了,我得回家。”她爽快拒绝道,把手中的蚱蜢随手扔给陆停,“余下的时间是殿下的时间了。”

温月明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长长的影子落在隔壁院落探出枝叶的松红梅阴影下,好似一副画一般。

陆停沉默地看着离去, 捏着手中的蚱蜢。

蚱蜢握在手心,一只, 却又格外活灵活现。

“温家皆是毒蛇,殿下驱之利用, 不能深陷其中。”

背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温赴让自己女儿入宫,不就是为了两头保险, 贵妃无子, 扶持殿下那便是从龙之功, 若是贵妃生下皇子,殿下将是他们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许道行站在门内,盯着那道背影逐渐消失在巷扣,阴郁而不甘地着。

陆停抚摸着手中的蚱蜢,随后心地收入袖中,冷不丁问道:“先生是如何回长安的?”

许道行一愣。

“远兴县一直流民匪患,格外严重,每起战事,便十室九空,就殿下大胜那场战事,大魏曾算绕道远兴县,许道远倒是硬气,亲自上阵,苦守城墙七日,这才等来霍将军救援,也给殿下争取了时间。”

因庶务实在太多,温爱不得不从猎场匆匆回来,结果只上了半天班,便看到门房送了一块玉佩,吓得一跃而起。

一出官府大门,就见微服闲逛的温月明正笑眯眯地坐在对面凉棚里朝着他招手。

此刻,两人正坐在富贵楼的二楼雅间。

“这就直接调回长安了?”温月明剥着瓜子又不吃,左右各垒成一个高堆。

“玄甲军这次为他请了三等功,吏部又查了他历年评测,真是奇怪,当地评测为优上,可一级级上来又是逐渐降低,到吏部综合评测就只剩下一个中下。”

温爱如今在吏部任职员外郎,本就是年底,加上今年西北大胜,事情压成堆,已连续加班数日。

兵部报上来的西北军功名单乃是今年考核的重中之重,这个许道行颇为奇怪,自然十分有印象。

“如此,不应该只升一级吗?如何从地方县令到大理司直,从七品下到从六品上。”

温爱摇头,脸上露出深思之色。

“我也不知道,本只拟了一个下州长史或者中州司马的职位,但内阁那边发回来了,是玄甲军特保,理应慎重,后来张侍郎亲自定下这个职位,内阁才悉数通过西北军的吏部折子。”

温月明拨瓜子的手一顿:“你有和爹爹过此人?”

“吏部遴选未出结果前,一律不得对外透露。”他正色道,“便是爹爹也不能的。”

“你是怀疑这事和爹有关?”温爱蹙眉。

温月明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不话。

“不他只是一个西北县令,哪里值得爹的注意。”

温爱一顿,继续解释道。

“且爹爹在内阁中并不管吏部事务,自然不会和他有关。”

“我听闻他脾气很大,对上峰多次不敬,虽在属地管辖成果极为出色,但一路路被卡上来,这才越调越远。”

他另寻一个思路解释着。

“这次多亏玄甲军加持,陛下本就爱重玄甲军,此番他们递送上来的名单,皆是连升两级以上,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我想内阁也是做这个算,毕竟他这样的升迁在这一批功臣中也不过是中规中矩。”

温月明找不到帕子,便顺手抹在温爱的袖子上,在他无声的谴责中,顺手把瓜子仁推到温爱面前。

“原来如此。”温月明盯着不远处护城河的凌凌水光,眯眼轻笑一声。

“怎么了?”温爱抹了一把瓜子仁,抱怨道,“你骗我出来,又独自一人猜出来不告诉我。”

温月明撑着下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漫不经心地笑着:“你觉得爹脾气好吗?”

温爱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严肃端正,自有秉性。”

“是啊,老顽固,脾气差,心思深,杀人快。”

温爱嘴角微动。

温月明不理会他的抗议,拖来花生碟子,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若是寻常,一个整日指着鼻子骂他的人,怎么可能会调他回来。”

“谁?许道远?”温爱敏锐问道,“他见过爹吗?不应该啊,他是天行三年的探花,比爹要早一届,之后一直在外历练,按理不该见过才是。”

“因为他。”温月明抽空,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字。

温爱愣了一会,随后倒吸一口冷气。

“我知道,他调我回长安,不过想送我去死,去做他的踏脚石,也想要掩盖那些肮脏污秽的事情。”

许道行格外消瘦,大漠的风吹得人皮肉都皱了起来,棉衣套在身上空空荡荡,就像一缕自远方飘来的冤魂。

陆停站在台阶下看着面前之人,透过他形销骨立的身形,阴郁愤恨的眉眼,似乎很难在找到当年初见时,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君。

——治国要知贤,更要自贤。

“他踩着应家上位,殿下为何不能借着他的势上去。”

——殿下,权谋阴私终非正道。

许道行愤懑讥讽的声音裹挟着冷风,在寂静的巷中如水波散开。

“殿下。”许道行看出了他的走神,思及他在书房内的表现,心中微动,上前一步,“殿下为何对那温家人格外上心。”

浓郁苦涩的药味迎面而来。

眼前的许道行也曾是惊艳长安的少年郎,如今却身不离药,阴沉尖锐,蜗居在这狭之地。

“他们就像附骨之疽,迟早有一天会吞噬您。”许道行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道。

“先生。”陆停注视着面前之人,笑了起来,如冬日生春,风劲笑浓,

“可来不及了啊。”

“所以你今天和……一起出来!”温爱吓得一个哆嗦,声音都忍不住虚了下去。

温月明把两碟高高的果仁推到温爱面前:“激动什么。”

这话太过淡定,导致温爱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激动。

“他要见许道行,你便让他去见,且不是何事,若是出事如何是好。”温爱强忍着激动,颇为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强调道。

“你明知道许道行和爹有仇。”

温月明撑着下巴,兴致缺缺地看着他:“你觉得爹会不知道?”

温爱一愣。

“你瞧,不知不觉,又成了爹的棋子。”温月明笑眯眯地道。

“你,爹……”温爱一顿,声音越发轻,“都知道。”

“那你殿下知道吗?”他咽了咽口水,心翼翼地问道。

“谁知道呢。”

温月明笑道,浑然不在意地开门下了楼,谁知刚出酒楼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巷口站着陆停。

“你怎么在这。”

她刚靠近陆停,就听到一声喵,一低头,就看到一只橘黄色的奶猫。

一人一猫,两双圆滚滚的眼睛面面相觑。

“喵!”猫冲着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

原本搭在她脖颈处的修长手指轻轻安抚着,猫了一个哈欠,一脑袋栽倒陆停手心。

“哪来的猫,你去人家家里商量大事,怎么还拐来一只猫。”温月明随口问道。

陆停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出巷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跌跌撞撞地走着,刚抱起来,娘娘就来了。”

温月明自来就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忍不住有些手痒。

谁知猫不配合,她一伸手就哈气。

“娘娘喜欢猫。”陆停故作不知地问道。

温月明手指撵动片刻,认真反驳着:“我怎么会喜欢猫,丑死了。”

“喵!”橘猫不高兴地怒吼一声。

陆停忍笑,抱着猫,走在她身侧,转移话题:“娘娘不问我和许道行了什么。”

温月明目光落在如织的人流中,随口问道:“我问了,殿下便。”

陆停盯着她雪白的耳垂,轻声道:“若是你问我,我自然会。”

那种似乎在试探的古怪之心,再一次在心底敏感响起。

温月明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不感兴趣。”

陆停看着她的模样,摸着怀中猫的轻微炸起的绒毛,轻笑一声。

“是了,左右不过那些事,娘娘自然也猜得出。”

温月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快步朝着玄德牌坊走去。

过了午后,便逐渐冷了起来。

花色远远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瞳孔微微缩起。

温月明刚回广寒宫,暮鼓便敲响第一声,与此同时折腰殿也传来消息。

云贵妃愿意去相国寺为玉修媛祈福七七四十九天,但前提是安王不去。

温月明面色平静听完乌蔼的话,颇为和颜悦色,甚至看不出一丝不悦。

“德妃姐姐如此关心后宫嫔妃,是好事,此事我会上折子给陛下,还请德妃稍安,至于安王去不去……”

她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只把乌蔼吓得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也得要陛下的答复。”

温月明见了她的反应,嘴角勾起,这才轻声道。

乌蔼悄悄松了一口气:“理应如此,贵妃娘娘做事一向公正,我们娘娘也是格外相信的。”

这可是折腰殿头一回示弱,温月明也忍不住心情大好。

翠堇送了人再回来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折腰殿的人真是到哪都如此鼻子看人。”

温月明捧着一盏茶抿了一口:“背靠德妃自然傲气。”

“那可不一样,我们广寒宫的人出去可不是这样的。”翠堇得意自夸道,“奴婢可从不用鼻孔看人。”

温月明只是看着她笑。

翠堇并非家生子,她母亲是当年给娘接生的医女,后来家中变故,便一直寄居在温家。

温月明要入宫时,身边缺一个懂医术的人,这才选了她进来。

性格活泼可爱,落落大方,和温家走出来的丫鬟格外不同,

两人话间,花色顶着风霜,掀帘入了内。

“如何?”温月明问。

“折腰殿的人暗地里出宫,给陛下送了私信,避开了宫内所有信使,应该就是祈福和安王之事。”

温月明嘴角露出笑来:“成了,把这份信给爹送去。”

她自袖中掏出一份红漆火油的信封递了过去。

五日后,周焱帝圣旨随着一张熊皮被一同送入内宫,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德妃替天在相国寺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安王不敬贵妃,禁足一月。

封玉修媛为玉昭仪,赐馨玉殿。

月贵妃暂管后宫,赏玉如意一对,熊皮一张。

“这熊皮……”花色隐约猜到这张熊皮的来历,脸色发白。

“拿去做个披风吧。”温月明倒是淡定,“大后日,陛下回来还要穿着去接他呢。”

花色嘴角微微抿起。

“陛下为何要送这个给娘娘。”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概是警告吧。”温月明浑然不在意,趴在窗台上,晒着日光,舒服地眯着眼。

花色错愕,脸色越发不安。

“想警告的话太多了,便送张熊皮来吓唬你。”温月明垫着下巴,笑着,“我们的陛下,到底是老了。”

只有老了的人,才会用这些似而非似的暗示来警告。

“可战鼓都响起来了,两军对峙,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退缩呢。”

温月明一张脸笼在日光中,长长的睫毛晕着一团团光晕,嘴角笑意浅浅,当真是水沉为骨玉为肌,绝代色倾城姿。

花色闻言,只好悄无声息地离去。

三日后,天气阴沉,北风肆虐,雪花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天子銮轿回朝,月贵妃带着安王和太子殿下在城门口迎接。

“爱妃辛苦了。”陆途看着她新大氅,笑得越发和善。

安王远远见到天子座驾便焦躁不安,可两侧都是挡着他的卫士,他牢记母亲临走前的话,只能拧眉站着。

陛下眼中只有贵妃一人,亲自扶着温月明上了天子马车,对于其余人皆视若无睹。

“哼。”安王见状,不由冷哼一声。

一侧的陆停一直垂眸,只等马车经过时,这才静静地看着,车窗半开,隔着一层轻纱,能看到车内温月明侧脸。

她笑得格外浅淡,眉眼笼着微光,格外好看。

直到那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陆停才收回视线,翻身上了马。

“云儿之事,多亏了爱妃想出去相国寺祈福的办法。”马车内,陆途欣慰着,“你做事一向极有分寸。”

温月明笑着:“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这事德妃固然有错,但也不能把谋害皇嗣的罪名栽到德妃头上。”

陆途眯眼笑着,揉捏着手中的柔荑,随口问道:“那爱妃觉得是谁?”

温月明垂眸,微微叹气:“妾身无能,当日的宫娥各有各的法,因在道上,也没其他人看见,河边也早已被扫干净,很难在调查清楚。”

“这事哪里能怪你,本就是匆匆回去收拾烂摊子的。” 陆途贴心安慰道,“谢家可有为难你。”

温月明笑着摇了摇头:“老夫人一向知礼,陛下也是知道的,此事起来也是玉昭仪孩子缘薄。”

陆途点头:“确实如此,但此事若是发生在爱妃身上,朕必定是不饶其他人的。”

他柔情万千地着,温月明敛眉笑着。

“听你前些日子出了宫。”陆途冷不丁问道。

温月明闻言叹气,忧心忡忡。

“玉昭仪心结难愈,日日噩梦,妾身便去相国寺为她求了一个平安符。”

陆途眼眸微微眯起。

“后来又想着,再过一月便是过年,陛下今年在相国寺也设了祭天的法堂,妾身斗胆,便跟着去看了一眼,免得他们懈怠。”

温月明笑了声:“是我错怪大师们了,祭台格外用心,还特意问妾身今年是不是也是安王来祭呢。”

陆途脸上笑意一顿,随后又笑了起来:“这些大师倒是关心起朕的家务事来了。”

“不过是多问一句也好安排法器而已。”温月明恰到好处地解释着,“若是陛下亲去自然是用九龙法器,若是安王自然是六龙法器,大师们是谨慎而已,陛下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温月明亲自为他到了一盏茶,笑着趣道。

陆途盯着那盏茶水,水波凌凌,茶汤清清。

“六龙?那不是太子才有的规格吗?”他接过茶,慢条斯理地问着。

温月明一愣,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抿唇,好一会儿才道:“妾身不知,大概是听错了吧。”

她勉强笑了笑:“之前都是德妃姐姐在操办的,原先也是姐姐一力操办,后来出了这事,这才落到妾身头上,事情又多又杂……”

“许是记错了。”

她垂眸,轻声道。

陆途捧着那盏茶,好一会儿才放下茶盏,安慰道:“这事不赖爱妃,如今宫里宫外到处都要爱妃操持,自然是分/身难顾。”

温月明抬眸,微微一笑,眼波微动,玉颜比春。

“爱妃,你那道士得准不准。”陆途看着她,缓缓靠近她,那双被酒色模糊了边缘的瞳孔,在此刻竟显出几丝威严。

年迈的帝王在年轻时也有过宏图大志,也曾被人盛书夸赞过。

他的手大概碰过笔墨,带着似有似无的桃花墨香。

——千牛卫传特殊密件皆是使用这种墨香。

温月明心思微动,可身形纹丝不动,笑颜如故,声音温柔:“三郎不信了?”

陆途温温和和地笑了声,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隽,伸手搭在温月明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着。

“再过三月便到一年期限,月儿便会是朕的人了。”

温月明温柔笑着,香雾云鬓,清辉玉颜。

“妾身自然也盼着这一天。”

她笑起来委实好看,原本的清冷疏离的气质,只在这抬眸一笑间,微晕红潮,霞光荡漾,如胜星华,

陆途扣在她的腰的手缓缓收紧。

当今圣人三十登基,如今不过五十,二十年极致的富贵奢华,让一个曾经落魄,备受欺负的冷宫皇子也养成了生杀予夺的魄力。

若是常人的目光来看,陆途算得上英俊。

温月明眉眼低垂,高大的倒影落在脸上,阴暗难辨,却也瞧着格外温顺。

浓郁的龙涎香在顷刻塞满了整个呼吸,熏得人作呕。

“月儿啊。”

陆途似叹非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明明足够温柔,可温月明却又在下一刻毛骨悚然,像是被一条巨蟒盯上一般,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要乖一点……”

“陛下,安王和太子起来了。”

就在此刻,卫郦棠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温月明紧悬的一口气瞬间松了下来。

“怎么回事。”陆途不耐烦地质问着。

卫郦棠大概也察觉到自己大概来得不是时候,越发恭敬。

“安王因为德妃之事,迁怒太子,太子与他争执了几句,安王竟然抽了刀,伤了太子。”

温月明倏地抬眸,眉心微皱。

陆途神色大变。

“这,还在路上呢。”温月明蹙眉,轻声道。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丢的是皇家颜面。

“把那两个孽子给我拿下。”陆途大怒。

“是。”

“卫大将军稍等。”一个清冷的声音断他的动作。

陆途眉眼低压,看着出声拦人的温月明。

“本就是兄弟玩闹,若是卫将军出面,便是闹大了,明日百姓就要议论纷纷。”

温月明颇为仔细地道:“皇家兄弟阋墙,传出去让人笑话。”

陆途脸色越爱难看。

“妾身也不愿三郎招人非议。”温月明为他理着袖口,镇定自若地道,“两位皇子都未大婚,如今内宫由臣妾暂管凤印,不如让妾身下去调解。”

陆途盯着她的手指没有出声。

“爱妃似乎很关心太子。”他握着温月明的手指,冷不丁问道。

温月明眨了眨眼,随后蹙眉,面露不解之色,坦坦荡荡道。

“陛下为何如此以为,太子与安王在妾身眼中并无不同,逢年过节,妾身难道没有给安王送过东西吗。”

是了,逢年过节,广寒宫一向最是大方,皇子公主每人都备上一份厚礼,一视同仁,宫中皇子公主都格外喜欢月贵妃。

她似乎有些生气,闷闷地抽回手来。

“朕是觉得爱妃不值得为这些人劳心费力。”陆停失笑,重新捏着温月明的手指,笑道,“若以后是我们的孩子,爱妃多多费心才是。”

温月明抿唇,羞涩地笑了笑。

“陛下子嗣,理应一视同仁。”

陆途脸上笑意更甚。

“如此,爱妃便去吧。”

“章喜,把朕的大氅拿来。”陆途突然出声,阻了她的脚步。

温月明脚步一顿。

“朕要为贵妃亲自披上。”

车外的章力士立马捧来一条玄色大氅。

温月明垂眸那条熏满龙涎香的大氅,轻声道:“多谢陛下。”

陆途为她亲自系上大氅,这才送人下了马车。

那大氅有些长,穿着温月明身上便拖了一截在地上。

陆途自窗边盯着她的背影,顺着马车的离去,这才收回视线。

圣人车辇并未停留,直接离去。

人群中的百姓见车上下来一个绝色美人,皆是议论纷纷。

“娘娘。”花色站在她身侧,“安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在后面。”

怕惹出大风波,卫将军的亲卫亲自隔开安王和太子,如今正在队伍的后面。

“牵马来。”

温月明下了马车被风一吹,才发现背后已经湿了一片,吹的人后背发凉,心神恍惚。

一侧的随从连忙送来她的胭脂。

谁知胭脂一靠近她就了一个喷嚏,用马脑袋拱了拱她的腰,一边拱一边喷嚏。

北风吹在脸上,含着雪子格外冰冷。

温月明却又是纹丝不动。

身上挥之不去的龙涎香令人作呕。

“罢了,坐马车吧。”她安抚着狂喷嚏的胭脂,沉思片刻道,“随便牵一辆来吧,不要耽误事情。”

人群已然骚动,黄门也知道深浅,很快便牵来一辆青布马车。

温月明直接把大氅脱了下来,扔到花色怀中。

“娘娘。”花色大惊,连忙拿出熊皮大氅,“天寒,心病了。”

“不必。”温月明上马车时,扫过面前两件大氅,垂眸盖下眼底的厌恶,嘴角却又带着笑意,“衣服太长了,心皱了。”

马车空空荡荡,甚至还未生火,温月明垂眸坐在马车内,突然伸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脸颊,直到脸颊泛红才慢慢放下手来。

车内的味道逐渐散去,只剩下冬日冰雪的霜味,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眉心微微蹙起,坐在马车内闭眼沉思。

千牛卫一直在暗中给卫郦棠送信,也不知道最近的那一封了什么。

没多久,马车便来到一处角落,禁军把拿出团团围住,中间却又泾渭分明。

她站在马车边上,冷眼瞧着各站一侧的两人,

陆停手心包着白布,站在角落立。

自马车缓缓走来,到现在,那双眼从未移开半分,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那人下了马车,这才轻声唤了一声。

“母妃。”

温月明侧首看他,只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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