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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贵妃金安》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m.chenxixsw.com)

“陛下遣了五百率卫随后, 卫队长刚递了话来问,可要一同随行。”

“这是东宫的事情,本宫不便参与。”

“娘娘如此照顾太子, 爱护皇子,陛下一定欣慰。”

“殿下为本宫受了伤,久病难愈, 于情于理也该看一下。”

“娘娘心善,可要上折与陛下言明, 让殿下留待修整。”

“此事世子决定即可。”

“也该表彰于世,人人称赞才是。”

陆停趴在床上, 听着温月明和谢苕在门口一来一回,暗藏机锋的对话, 嘴角微微勾起。

谢苕在拉拢温月明。

谢家素来有夺嫡之心,不然也不会送嫡女入宫,此番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太子送回长安。

前有陛下虎视眈眈,考察其真心,后有温家置身事外, 不愿涉足,当真是左右为难, 举步维艰。

至于太子,成了朝堂博弈的那根饵。

人人关联着他, 却又人人不在乎他。

陆停自嘲一笑。

门外安静下来,紧接着大门被轻轻推开, 三四人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可他却总能清晰地辨认出温月明的脚步声。

她走路并非时下莲步轻移的娇弱优雅, 走起路来步伐大, 偏偏腰背又直, 像一根青翠翠的竹。

“怎么没有点炭。”温月明并未入内室,只是坐在屏风外的圆桌前,眉心一蹙,“翠堇,去找人升两盆炭火送来。”

远兴端着药,眼巴巴地看着温月明。

温月明也跟着瞅他。

伙子的眼睛红就红,属实瞧着可怜。

“找我也没用,我还能捏开他的嘴不成。”她虽是这般着,但还是绕过屏风入了内。

——虽然确实捏过。

她想起陆停十岁那年大病,就是被她捏了三天嘴灌药进去,这才捞回一条命。

陆停趴在床上,半张脸被披散的黑发遮挡着,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眉心处毫无血色,那道凌厉的眉峰便越发凸显,好似一把剑被绷到极致,在下一刻就会在众人面前断裂。

他孤零零地躺着,只盖了一床薄被,瞧着十分可怜。

“上药了吗?”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床边有一个圆凳,她犹豫了一会才坐了过去。

“上了,娘娘的药真好,白日里伤口还泛着红,现在已经消了不少下去。”

远兴放下药碗,高兴着,眼睛瞬间红了。

“若是没了就问花色要。”温月明嘱咐道,见陆停胳膊落在外面,犹豫一会,伸手把被子拎了一下。

陆停恰在这个时候睁开眼。

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眼前,淡淡的梅花味萦绕在鼻尖。

她总是这样,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体贴都能让人恍惚觉得是深沉的爱意。

“醒了。”温月明手指微动,镇定自若地替他塞了被子,便收了回来。

陆停抬眸看她,自下而上看去,能看到那截精致的下颚被雪白的狐毛笼着,一截,宛若白玉。

他有些恍惚。

原来女郎可以这般精致,是他人精雕细琢温养而成。

他也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怯意来。

西北最有名的是和田玉,可色如羊脂的白玉是风沙雕刻的,坚韧而不屈。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温软富贵乡,繁华百花丛中孕育出的富贵玉,连着指尖都蕴着光。

他沉默片刻,缓缓合上眼。

可那又如何,欲/望早已在梦中生出一根藤蔓,明明是他先遇到的人。

哪怕前面是头破血流,他也要编织成一个网,把面前之人紧紧束缚着,让她皮开肉绽,让她痛苦后悔。

“我还以为又是只有我一个人。”

温月明心中一抖,袖笼里的手缓缓收紧。

——十岁的陆停一睁眼也是这么的,虚弱又委屈。

屋内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陆停双眸半阖着,苍白的唇微微耸动着,再开口时,声音镇定下来,格外平静,和之前那声大为不同:“母妃怎么来了?”

原来刚才是呓语。

温月明松了一口气,背后竟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对着远兴了个眼色。

“殿下醒了,给殿下喂药吧。”

她起身,给人让了一个位置。

远兴爪麻,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殿下。

“不喝。”陆停闭上眼,半张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下,直接拒绝道。

温月明扬眉:“为何不喝。”

“太苦了。”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孩子气的抗拒。

这一刻,陆停好似又成了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西北风沙下挣扎生长的荆棘。

每次生病吃药都要备下一颗糖,让他含在嘴里,鼓在腮边,才能让他闭上眼仰头喝下。

温月明失笑:“怎么还这么怕苦。”

陆停身形一顿,露出一只眼,直直地看向温月明。

温月明话音刚落便知坏事了,再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光面带不解地注视着,顿时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难道是我想岔了,自来就没有孩不怕吃药的,只是殿下也十八了,不能再闹孩子脾气了。”她眸光微微下垂,冷静地岔开话题。

“远兴,给殿下喂药吧。”

她往后微不可闻地退了一步。

陆停盯着她鞋尖上那颗硕大的珍珠,心中冷笑。

她光明正大的来,只是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成就自己的贤名,现在任务完成,自然是要迫不及待地离开。

我是她的耻辱,是她的污点,是她不愿提及的往事。

陆停自大梦中醒来便一直不曾休息,那一段段消失的记忆总在他闭眼时强硬地闯进来,搅得他不得安生,无法入睡。

梦中的她,带着他识字,带着他挽弓,带着他爬树下河,眸光中只有自己一人一般。

可现在早已面目全非。

他竟还抱着隐秘的希望,还在强扭这段感情。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出声的远兴磨磨唧唧地走上来。

“母妃想要我喝药,是为了让我早些康复,还是不想我耽误您的计划。”陆停冷不丁问道。

这话有些冲,还有些莫名其妙,温月明眉心皱起。

“身子是殿下的,与我何干。”她看着陆停倔强的眉眼,冷冷道,“殿下既然醒了,便好好休息吧。”

陆停看着她快步而走,脚步没有半分留念,嘴角紧紧抿起。

“殿下。”远兴心惊肉跳地喊了一声。

陆停看着那碗药,移开视线,冷冷道:“倒了。”

远兴大惊。

陆停已经闭上眼不再话。

远兴不得不把要倒在花盆里,屋内弥漫开浓郁苦涩的药味,陆停在沉默中喘息。

——若是以前,她都会哄他的。

陆停十岁和别人的十岁是不同的。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举动,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知道谁是真的对她好。

温月明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是在无边黑暗中第一个对他伸出手的人,是甘州那次冲天而降的人。

他不受控制地要把人握在手心,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他示弱,他无辜,他慢慢地像毒蛇一样攀附上毫不知情的女子。

可现在,她不要他了。

陆停牙关紧咬,头痛欲裂。

她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前程似锦,在那个大雨天把他扔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要报复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就像一把锤子敲得他头痛欲裂,他不由痛苦地闭上眼。

“殿下,娘娘又让花色姑娘送了一碗药来,还送了一盒糖罐。”

远兴高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停自漫天血腥中猛地抽出一丝清明,在心神震荡间睁开眼。

大肚圆形的糖罐在细细的热烟中静静站着。

痛苦被欲/望点燃,漫天大火在顷刻间把人彻底淹没。

陆停怔怔地看着那个可爱的糖罐,缓缓伸出手来。

远兴连忙把罐子递了过去。

冰冷的瓷身被握在手中,发出难听的龇牙声,背后的伤口因为紧绷而裂开,渗出点点血丝。

他后悔了,他不想要报复那个人,他只想要让她折腰,让她屈颈,让她后悔。

让她,重新回来自己身边。

—— ——

贵妃凤体称恙,车队在来凤镇停留了两天还走不了。

“娘娘,世子派人来传信问何时能启程。”午时,花色捧回午膳时问道。

温月明懒懒散散地坐在榻上,手指捏着手臂长短的长箭,兴致缺缺地在空中比划着,眼睛微微眯起。

投射的壶是房中随意找的,放在七尺远的地方,朦朦胧胧的外壳,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东西,疑似撒了一把豆子。

花色话音刚落,温月明手中的长箭就破空而出,长箭直接落入壶内,发出铮的一声。

那壶口,入口窄而细,必须要投壶者精准到极致才能落下,每次也只能容下一根。

一侧的翠堇连忙把长箭取出。

只见箭头上插着一颗黄豆。

“娘娘好厉害。”花色放下托盘,布置着午膳,认真夸道。

“可不是。”翠堇剥下那颗黄豆,扔到一侧的篮子里。

篮子里已经有不少被戳了一个洞的黄豆。

“瞧我们娘娘的箭法,那才叫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箭无虚发,天下第一。”她眨眨眼,脆声夸着,又双手奉上箭。

温月明斜了她一眼,懒懒接了箭放在手心转着。

“再夸几句来听听。”

翠堇一哽,声嘟囔:“奴婢读书少,不会了。”

温月明笑着摇了摇头,那手臂不过是随意舒展,看似轻飘飘,玄铁制的长箭便在空中划开一个锐利的弧度,随即咚得一声清脆声响,再次落入壶中。

“我没不高兴,你们也不必活像捧个炸/弹一样,我还能和一个孩置气不成。”温月明收了箭,扔回翠堇手中,一本正经道。

前日自殿下房中离开,娘娘脸色就格外不好,连着晚饭都只吃了几口,但第二日还是找了个借口,下令要求整顿休息。

——娘娘还是太好心了,殿下这般阴阳怪气。

翠堇私底下抱怨着。

——也是为了不耽误事情。

花色解释着。

此番话落,花色和翠堇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丝笑意,不由连连点头。

“我们娘娘何等雅量,怎么会生儿气。”花色夸道。

“就是,娘娘如此这般为殿下,殿下还不领情。”翠堇谴责着。

温月明一愣,随后嗤笑一声,反问着:“谁我是为了他,才停留这么多日的?”

翠堇一愣,扣了扣下巴:“外面的人都这么的,谢世子也这么试探过我们。”

温月明捏着指骨,冷笑着:“谢家若是不该其功利心,这条路怕是走不远了。”

花色不解,疑惑问道:“那娘娘为何迟迟不走。”

温月明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拢了拢头发,走到窗外,朝着绵延千里的官道看去,眯了眯眼:“我在等人。”

至于陆停,那狗脾气我才不惯着。

温月明心底嘲笑着。

翠堇眨眼,也跟着看了过去:“哦,等谁。”

温月明避而不谈,含含糊糊道:“若是今日还不来就算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叩门声。

“娘娘。远兴求见。”花色侧过身子,露出远兴的身形。

“怎么,又喝不下药,起不来,乱喊人了。”温月明不去看他,淡声讥讽道。

远兴硬着头皮,叉手行礼,恭敬道:“殿下之前被烧糊涂了,对娘娘有所不敬,心中格外懊悔,特让奴婢今早去外面的集市买了一样礼物,给娘娘赔礼。”

温月明转身,抱臂量着面前之人,下巴微抬。

“什么东西。”

远兴动了动身子,自门口捧出一样东西。

“都栀子同心,这盆白栀子花乃是殿下的谢罪礼物。”

温月明目光落在那株焉哒哒的花骨朵上,原本懒散靠在窗棂上的身形猛的一僵。

作者有话:

更新!明天更新就是晚上九点了,呜呜呜,我一定努力写,本来我还算偷懒,把这个放到明天的,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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