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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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夏这会儿咳定了，抬手顺了顺胸口，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但又隐隐有些不舒服，“结为兄妹？你跟凤无双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阿芒摊手，无奈道：“因为我娘想将我许配给凤大哥，所以只能这样了。”

“对啊！”凤无忧附和道，“所以阿芒就想先‘生米煮成熟饭’……”

凤无忧话未落音，就让凤无双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额头，“这招叫‘釜底抽薪’。”

凤无忧有些可怜地抱了一下头，“哦”了一声。

谌夏有些意想不到，“你娘这么快就想让你嫁人？还嫁给一个年纪这么大……咳咳咳！这么成熟的啊！”

凤无双摸了摸鼻子，他听到了的。

阿芒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们做证啊？”她和凤无双结拜，需要找一个有分量的人来为他们作证，在阿芒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谌夏最合适了。

“当然可以了！”谌夏一口答应，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

阿芒眯眼一笑，她就，谌夏这个人最讲义气了！阿芒迟疑片刻，又进一步道：“那……我们结拜的时候，方不方便请你爹来瞧上一眼？”

谌夏这人，老是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感觉，阿芒怕他分量不够，想着要是能加上个云南王，那就没问题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拜啊？”谌夏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就趁现在！”以免夜长梦多嘛。

“那不行，我爹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没关系的，本世子帮你们作证就行了！”谌夏拍着胸脯，似乎巴不得当场就宣称他们两人已经结为兄妹了。

正式的结拜并不简单，繁文缛节几乎与成亲有得一比，但事出突然，一切只能简之又简。

谌夏安排下人准备了香蜡案几等物，凤无忧看着觉得有趣，也掺和了进来。凤无忧是年底生的，比阿芒还两个月，便认了阿芒当姐姐。三人中阿芒行二，三人起誓、三拜之后，即算礼成。

凤无忧很开心，“太好了，我有姐姐啦！”

阿芒也很开心，“我有妹妹啦！”

谌夏看着这两个丫头相亲相爱的模样，只觉得心中颇安慰，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一般。

凤无忧开心起来百无禁忌，对谌夏道：“世子，你要不要也跟我们结拜成兄妹啊？”

“去去去！”谌夏看了阿芒一眼，他才不要和她结为兄妹！

凤无忧吐了吐舌头，也是，云南王世子身份这么尊贵，不会和他们结义的啦。

“对了，明日去坠玉山，你们去不去啊？”谌夏问道。

“对哦，”凤无忧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们，明日哥哥去不了。”

“为什么？”阿芒问道。

“圣上不是准备封禅吗？他要带上新文曲星一起去……”凤无忧着，看向了自己的兄长。

凤无双解释道：“此次秋闱因地动的缘故，参加考试的学子少了近半，上榜的自然也不多。礼部昨日下了告示，三日后放榜，一放榜，榜上的学子不日就要参加殿试，直接选拔出新科状元郎。”

阿芒喃道：“这么着急啊？”

“对啊，”凤无忧有些遗憾道，“所以哥哥这几日都要留在家中备考，不能出去玩了。”

“没关系，那我们去就好了！”谌夏痛快道。

凤无忧摇头，“哥哥不去，我也不能去了。”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阿芒也道。

谌夏：“……”女人都这么麻烦的吗？

“行了行了，那就等你们有空了再去吧！”谌夏很快就想通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到饭点了，热情道，“你们要不要在我府里用膳啊？”

几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谌夏：“……”这几人真不爽快！

凤无双和阿芒一回府，便都将结拜一事告诉了家中长辈。

玉华公主听后有些生气，将阿芒斥责了一顿，好在有白雪鸿解围，拉着她走了。

白雪鸿在送她回多罗院的路上，悄悄夸了她一句，“聪明。”

阿芒得了夸奖，自然得意，她也觉得自己好机智的。

然而到了多罗院后，白雪鸿又低声道：“此计不成，她定会再生一计。为今之计，你的亲事要尽快跟云南王府那边定下来。爹会找机会再见一次云南王，你自己诸事心。”

“爹你放心吧。”阿芒应道，迟疑了一下，“你、你自己也要心些。”

白雪鸿颔首，转身离开。

阿芒又唤了他一声，“爹。”

“嗯？”白雪鸿回过头来。

“爹，你做什么事之前，想想我和娘，还有我弟弟妹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她现在真的好怕她爹会出事。

白雪鸿当她要什么，朝她微微一笑，“阿芒放心，爹有分寸。”

三日后，礼部放榜，凤无双不出意外，名列前茅。

皇帝许是想办些喜事来安抚民心，时间定得很紧，次日就安排了殿试。

金銮殿上，白雪鸿终于见到了站在列首的云南王。

这几日白雪鸿都想找他，但他一直存心避而不见，意思很明显了，并不想与他们结这门亲事。

白雪鸿无奈，若不是不得以，他也不想这么着急地将阿芒嫁出去，让他们看轻了自己的女儿。

今日只怕有什么事要发生，昨夜他发现玉华公主悄悄地命嬷嬷为她准备上朝所需服饰。她要来了，而他只能随机应变。

朝上很快便选出了前三甲，但名次未定。

凤无双没有悬疑地入围了，另外两人，一个叫陈府甫，已年近不惑；另一个叫周琢瑜，看着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文采斐然，温和稚嫩，看模样像是寒门子弟，并非什么富贵人家。

君臣商议了一番，似乎已有了结果。

如无意外，凤无双是状元，周琢瑜是探花，陈府甫是榜眼。

皇帝正欲宣告名次，忽然有太监过来，低声同皇帝了几句话，皇帝听到后哈哈大笑，“宣她进来！”

太监高声宣道：“宣——玉华公主入殿！”

玉华公主身着奢华的凤冠霞帔，款款入殿，面色从容。

皇帝朗笑道：“玉华，你倒看，怎么个双喜临门法？”

玉华公主行过大礼，缓缓起身，笑道：“臣妹请皇兄为吾女多罗赐婚。”

凤无双听了这话，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若皇帝真赐婚，他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可他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娶阿芒。

“哦？”皇帝调侃笑道，“莫不是你这回又看上探花郎了？”

玉华公主盈盈笑道：“我阿芒，怎么也得状元郎才配得上，皇兄是吗？”

皇帝朗声大笑，似乎很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吾妹得是！”他着，扫了殿下几人一眼，目光落在凤无双身上，很明显，虽然周琢瑜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但比起这风华绝代的凤无双，实在是差太远了。

皇帝笑着宣道：“凤无双为状元，周琢瑜为探花，陈府甫为榜眼。”

皇帝话落音，满朝文武齐齐下跪，声音震耳欲聋，回响在大殿上空，“恭贺皇上喜得文曲星君！”

恭贺过后，满朝文武纷纷起身，只凤无双长跪不起。

皇帝眉一敛，“凤无双，你何故不起？”

凤无双以额触地，一字一句道：“圣上，在下不敢当此状元，恐乱了伦常。”

“哦？”皇帝被扫了兴，面有不快，“此话何解？”

“回禀圣上，多罗郡主与在下胞妹交好，在下与郡主亦是旧识，我们三人颇为投缘。前些时日，我兄妹二人有幸与郡主结拜为姊妹，当时还是云南王世子为我等见证的。今圣上若欲以状元郎赐多罗郡主夫婿，岂不是乱了伦常？是以，在下不敢当此状元，恳请皇上恕罪！”

皇帝闻言，有些纳闷，“玉华，此话当真？”

“这……”玉华公主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

这时，白雪鸿出列，“圣上，微臣有话要。”

皇帝手一挥，太监高声呼道：“奏。”

白雪鸿不疾不徐道：“启圣上，凤无双兄妹二人确实与女有些交情，许是因此才惹来公主误会，还请圣上恕罪。”

玉华公主看着他失笑，“原来如此。”她转而看向皇帝，“臣女也是才知道，皇兄您怎么办好呢？”

皇帝沉吟片刻，不悦地看向凤无双，“那朕问你，若你不娶多罗，就当不了这状元，你可会后悔？”

凤无双叩首，“回禀圣上，若失了纲常礼教，在下还有何颜面跨马游街？”

凤无双话落音，满朝文武都屏住了呼吸，这新科状元郎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这样回复皇上？

皇帝面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片刻后才释然一笑，“既然如此，朕看你品貌非凡，就赐你当个探花郎吧。”

凤无双俯首谢恩，“微臣叩谢圣上隆恩。”可是，阿芒怎么办？难道要嫁给……这周琢瑜？

果不其然，皇帝下一刻就封赐了周琢瑜为新科状元郎。

周琢瑜自然欣喜万分，连忙跪下叩谢皇恩。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准备开口赐婚前，他看向了玉华公主，想征询下她的意见，却见她恭谨地低着头，唇角噙着笑。

皇帝这会儿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个妹妹从一开始，看上的夫婿就不是这凤无双，而是这周琢瑜。

皇帝倒是很愿意卖她一个好，正欲赐婚，然而就在这时，白雪鸿又出列，“启禀圣上，臣有事要奏。”

皇帝有些不耐，挥了挥袖子，“。”这人话怎么这么多，就不能一次性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