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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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芒寻思着找个机会带萧氏去北郊那里找贾神仙的时候，萧氏先联系她了。

萧氏让王婆子捎话来，道过两日就是旬假了，让阿芒早上先出府，下午再悄悄绕去北郊，两人在贾神仙的医舍那里碰面。

这日早上，阿芒去了凤无忧府上，午后两个姑娘又约着去了北郊，是随凤无双一起去的。凤无双约了人在北郊，阿芒到了后，才知道凤无双约的是谌秋。

阿芒见到谌秋，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贾神仙处碰到他的情形，神情有些不自在。北郊这块地，感觉有些克她啊，因为总是碰上谌秋。每次碰上他，总没好事，虽然结局会死里逃生，但过程是相当坎坷。

好在，两人只是匆匆了个照面，谌秋便同凤无双入林了。

阿芒也和凤无忧故技重施，去凤凰木后谈心，只是这回凤无忧设了个纱帐，纱帐影影绰绰，不近看也辩不出里面的人。

阿芒走的时候，凤无忧还低声地为她气加油。

阿芒赶到医舍的时候，他们都到了，人还挺齐全。萧氏和童嬷嬷，贾神仙和他的弟子不问都在。

萧氏和贾神仙坐在椅上，童嬷嬷和不问分立在二人身侧。

看情形，好像几人都已经放下了对彼此的戒备，看起来还有几分其乐融融。阿芒恍惚觉得，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事实证明，她真的错过了挺多的。

她到了之后，就发现贾神仙收了她娘当弟子，给出的原因是：其一，萧氏是其故人之女；其二，萧氏在医术方面颇有天分。

贾神仙还让萧氏当了不问的师姐，贾神仙：我收徒弟不按先来后到排的，而是按年纪排的。正好，不问今年二十有七，萧氏一岁，就成了师弟。

阿芒心想，不问应该挺纳闷的：原本他身为贾神仙唯一一个弟子，就算师父后面再收徒弟，那也该是他师弟，或是师妹，结果——

阿芒也挺纳闷的，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师公和一个师叔，还乖乖给两人敬了茶。

师徒俩喝过徒孙阿芒的改口茶后，贾神仙送了阿芒一颗檀香木丸。此物表面看起来是颗香丸，实则内有乾坤——香丸开，是两个制作精良的半球，里面放着一颗丹药。

贾神仙道：“此为还魂丹，能救活死人。”

阿芒歪头，“救活死人？”

贾神仙纠正道：“是救，活死人；不是救活，死人。活死人，即为濒死之人。”他正色道，“切记，此药千金难得，为一位隐世圣医所制，当初圣医耗尽心血，只制成了三颗，如今世间仅存两颗。你平日万万不可示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阿芒连忙点头，看来这还是位宝藏师公啊！

阿芒收下后，不问有些羞赧道：“师叔身无分文，亦无物可赠，不如——就替师侄女把个脉吧。”

“好啊！师叔叫我阿芒就可以了。”阿芒伸出手来笑道，“平日府医每隔十日便会为替我诊一次脉，我身体好着呢！今儿看看师叔这里能否诊出什么不同来。”

不问浅笑，探出三指为其把脉，不一会儿却微微皱起了眉，确认后，他对贾神仙道：“师父，师侄……阿芒为何会如此体寒？”

“哦？”贾神仙一听，忙过来为其把脉。

贾神仙把脉过后，不解道：“不应该啊，你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寒？”

萧氏忙问，“师父，阿芒怎么了？”

“她……她患有虚寒症。”

“虚寒症？”萧氏皱眉，担忧道，“严重吗？”

贾神仙稍一沉吟，“尚可医治。”

“没有吧？”阿芒一直觉得自己身体还算挺好的，“虚寒症是怕冷么？我从就怕冷的，冬日都不愿出门。”

贾神仙摇头，“怕冷只是其一。你来癸水了吗？”

阿芒微微有些发囧，点了点头。

当着这位老师公的面当然是没有什么啦，他年纪都能做她祖父了，可是还有一位师叔在呢，师叔虽然长她十几岁，但两人的年龄差还不足以跨越辈分呀。

许是觉察到阿芒的窘迫，不问往一旁走开了几步，侧身对着她。

贾神仙察觉到不问的走开，叫道：“不问，你走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听听！你妇科本就不精通，多学着点儿。”

不问乖乖折了回来，低着头，“是，师父。”

阿芒：“……”

“月事时可是手脚冰凉，腹坠痛难忍？”贾神仙肃然问道，俨然一副“在他眼中病人无男女之分”的模样。

阿芒抚额，点了点头，求助地看向萧氏——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本正经地探讨她的月事啊！

萧氏意会，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每隔十日便有府医为你请脉，你如此腹痛难忍，他不知么？没有给你调理身子？”贾神仙又问。

阿芒窘迫道：“府医，我月事初来，是会有些疼痛。而且，如果一开始就疼，以后也会一直疼下去，这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忍耐。”

“混账庸医！”贾神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们公主府这是哪请来的庸医！”

阿芒觉得自己要的话似乎有些这位师公的脸，便压低了声音道：“府医是太医院退下来的，行医都有三十多年了。”

贾神仙无话可，又“哼”了一声，“还行医三十多年！叫什么名字！”

“姓黄，好像是……叫黄素问。”

“黄素问？”

阿芒点点头。

贾神仙憋了一会儿，怒道：“一听名字就不是良医！”

萧氏劝道：“师父，您消消气，那府医治不了，您可以治吧？”

“当然可以！只是……”贾神仙思虑了一下，“她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定期服食汤药外，最好还要从膳食入手，至少得调理个一年半载才行。”

萧氏皱眉，“要这么长时间？”这只能明，阿芒体寒很重。寻常体寒，药膳调理数月即可。阿芒的身体，由师父亲自调理，除了汤药后，居然还得调理个一年半载。

贾神仙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阿芒可是足月生产？”

阿芒点了点头，“当然啦！”

贾神仙看向萧氏，萧氏稍一犹豫，也点了点头。

贾神仙微微皱眉，“那这身子也差了些。不问，你给阿芒列出一份药食单子来。”

“是，师父。”不问领命，退了下去。

不问下去后，贾神仙也叫阿芒出去外面呆着，翻晒下院子里的草药。

阿芒出去后，贾神仙让童嬷嬷守在门口，问萧氏道：“阿芒的出生，可是有什么隐情？”

萧氏这才道：“爹，阿芒是七月儿，出生时并不足月。”

贾神仙唇张了张，有些震惊，“你们当年是……”萧氏这些年来的事情，他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

想起当年的艰辛，萧氏眼睛有些发酸，点头低声道：“那时，雪鸿瞒着我和哥哥商量，跑去了公主府以我有身孕为由求情。太医来的时候，我只能服假孕药，可还是等到差不多两个月后才怀上，到了临近产期的时候，没办法再拖了，我便服食了催产药……”萧氏到这，红了眼眶。

当年她胎儿尚未足月便催生，极有可能一尸两命，可是他们没得选择。如果她生不出来，那所有人都要为当初的欺君之罪付出代价。

没有人知道她是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生下女儿的，当时除了生产，她还要提防被玉华公主买通的女医和产婆，好在阿芒命大，出生时天降异象，惊得产婆们走了神，童嬷嬷这才在她们手中将阿芒护了过来。

贾神仙叹气道：“不瞒你，她现在虚寒入体，颇为严重。若再不及时损止，只怕日后嫁了人，也极难怀孕。”

萧氏一听，眼泪登时就哗啦啦地往下掉，哽咽道：“爹，我是不是害了阿芒？若她是足月生产，兴许就不会这样……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不，”贾神仙道，“她这宫寒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只怕是后天人为的！”

萧氏惊得止住了眼泪。

“早上我跟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萧氏唇张了张，支吾半天，不出话来。

贾神仙有些来了脾气，“我问你孩子的爹是谁，你又不肯！那种鬼地方还呆着做什么！以前留在那儿，是为了阿芒；你现在要走，是为了你腹中这个孩子！你必须要走了，你不能让它像阿芒一样！你晚多一天离开，这个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爹，我会走的，你给我时间准备一下！”

“不，”贾神仙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回去了！”

萧氏瞪大了眼，“不回去？”

“对！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且阿芒这边，在院子里拨弄了一会儿草药后，就觉得很无聊了，便在院中四处乱逛，东张西望。

就在她瞄了一眼院子外不远处的时候，她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瞧瞧瞧瞧！她就北郊这块地克她！前面是谁来了啊！谌秋！还带着凤无双！

谌秋看见她就算了，顶多她再找个借口，可凤无双呢！按道理，阿芒这个时候应该和他妹妹在一起的！他会问啊！她怎么搪塞过去？

阿芒也顾不得两人已经看见自己了，只盼着两人眼睛不好使，没认出她来，二话不赶紧冲进了屋内！

不远处，凤无双纳闷道：“那个姑娘是多罗郡主吧？”

谌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不出来。”

凤无双笑了，他们两个精通箭术，习箭之人首先得有百步穿杨的眼力才行，他都看出来，他会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