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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的好天气并没延续到第二日, 天色灰朦,阴沉得不像话,即使白昼也犹如黑夜,让人的心情也不舒服。
苏晋例行上朝, 明檀则呆坐了半晌, 才唤婢女进屋伺候梳洗。起床时, 明檀面色一僵, 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了葵水。
幸亏没在宫宴吃寒凉的螃蟹,要不然可真有罪受的。
吃过早膳, 天色越发黑沉,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似的。
明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夫君出门时,可带伞了?”
香柳一边换熏炉的香, 一边回道:“少夫人放心罢,奴婢瞧见王继带了两把伞,就算下了雨,也必不会淋着大人。”
明檀哦了声,便转去了内室。
天气阴沉压抑,心情难免也跟着压抑,明檀不可避免再次想起元宵夜发生的事, 觉得吞了苍蝇般恶心。周淮乾让她恶心,赵明溪也让她恶心,她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即使秦珊珊和蒋瑶光指摘赵明溪不是时, 她竟还为了维护赵明溪这个妹妹, 屡次同手帕交吵架,真为前世的自己不值得。
心烦气躁时,抄写佛经乃绝佳的平心静气的法子。
佛家讲究因果, 也不知她的重生是否跟这因果有关?
抄着抄着,明檀的心境倒真平静了些。
这一世,她是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何必为了前世那些污七糟八的人和事而烦忧。
她要做的是,日后要百般警惕人的算计,过好当下的日子。
与靠抄佛经静心的赵明檀不同,钟粹宫的梅贵妃俨然没被坏天气所影响,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修剪盆景。
一边修剪枝叶,一边听底下的太监汇报。
似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喀嚓一声,梅贵妃将好成成的一枝也给剪了。梅贵妃风韵犹存,柳眉一竖,颇有威仪:“你什么?”
太监回道:“的看见东宫的溪良媛慌慌张张躲在冷宫旁的树丛里,而后又看到明溪良媛好像被人发现了,过了没一会儿,又看见苏首辅抱着夫人从那地出来。只是的不敢靠太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的大着胆子凑近了些瞧,才发现地上还晕着四名太监,随后就看见溪良媛和一个宫女将太监拖到了假山后面,等那溪良媛一走,的过去探了探,那几名太监都是被石子晕了。
此事涉及到首辅夫人,的特来禀告贵妃娘娘。”
太监并非钟粹宫的人,而是冷宫的一名杂扫太监。事发地离冷宫不远,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谁都知道忠恩伯府的赵大姑娘是梅贵妃母族妹妹的女儿,平时那也是疼爱有加,而钟粹宫的这位主子对下人极好,从不像其它宫的主子娘娘随意责辱宫人,大家都梅贵妃娘娘是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好人。
太监便想着可否趁机上位,得到钟粹宫的赏识。
梅贵妃放下修枝剪,又拿帕子拭了拭手,方才笑着问太监道:“此事可告诉过其他人?”
太监准备拿这件事邀功领赏,自是不会告诉他人。
太监谄媚道:“娘娘放心,的知道轻重,谁也没告诉。”
梅贵妃看了一眼指尖丹蔻,笑着戳了戳太监的脑门:“你倒是个机灵的,我这宫里正缺你这种会来事儿的,回去等消息吧。我让人给冷宫管事的一声,让你来钟粹宫听差。”
太监领了丰厚的赏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钟粹宫。
只是太监无福消受,当夜喝醉了酒,摔入了枯井,一命呜呼,连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这是后话。
且太监离开后,贺嬷嬷便帘进了室内,躬身凑至梅贵妃耳边:“娘娘,都处理干净了,一个不留。”
梅贵妃倚在贵妃榻上,笑着点点头,而后取出压在案几下的书信,递给贺嬷嬷:
“烧了吧。”
“是。”贺嬷嬷应了声,转身取过火折子,点燃书信,扔进了火盆。
片刻,火盆只余一些灰烬。
梅贵妃眯眼瞧着书信转瞬化为虚无,忽的又是一笑:“这是对本宫示好呢。”
那位年纪轻轻便能位极人臣,手段可谓通天了得,何须请她帮忙料理几个杂碎?
梅贵妃能坐稳贵妃之位,靠的可不是良善天真和那点子帝王恩宠,而是心机城府。
酝酿大半天的雨,终是于天黑落了下来,雨势颇大,犹如倾盆大雨。
赵明溪想找秋霜办事时,才知秋霜凭空消失了,一查才知,那夜的四名太监也跟着消失了,仿若人间蒸发。
这事不可能是太子做的,而她也还来不及做,又是谁呢,竟让五名宫人一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里死个把无名卒,太正常不过。
赵明溪惶惶不可终日,着实被吓得狠了,生怕自己也如那些宫人一样消失。
萎了一两日,但该做的事依然要做。
*
阴雨绵延了四五天,方才停歇。
随着天气晴朗,明檀的日子走完,心情才算彻底好转,见她一扫之前的阴霾,苏晋总算能放下心。
过完年,秦珊珊的亲事便正式提上日程了。因着玄德帝龙体康健,盛京城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府的茶花宴层出不穷,许是秦国公夫人抱着今年必将女儿嫁出去的决心,带着秦珊珊几乎是逢宴必去,连带拖上秦氏一道跟着参考。
明檀自也接连去了好几处,发现大多都是变相的相亲宴。品茶吟诗,顺带听了不少八卦,不乏宠妾灭妻之辈,还有腌臜的后宅阴私事,当然也有那过得幸福和满的,令那些疲于后宅争斗的妇人好生羡慕。
吃茶期间,明檀还听闻了几耳朵宋清络的事,发现宋清络在盛京妇人圈的人缘颇好,贵夫人们提及宋清络那是赞不绝口,好几家甚至有意让宋清络做儿媳的,只是因着太子被处罚之事,倒底存了几分顾虑。
宋家是太子母族,太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宋家都脱不了干系。虽祸不及出嫁女,但两家结亲接的是两姓之好,自是也看重姑娘家族的助力。要不然,才貌双全的民女大有人在,为何不聘来做正妻呢,便是此缘故。
目前,陛下对太子对宋家的态度不甚明朗,有儿子的妇人们虽看重宋家女,但也看出太子难堪储君大任,是否荣登大宝还未可知,倒也不至于昏了头结一门有风险的亲事。
向来都是各路茶花宴座上宾的宋清络,却是不知何故,近日从未出现过。
听闺中手帕交几次相邀,得到的答复都是,宋清络病了,正在府上养病呢。
明檀听过也就听过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起前世太子倒台后,宋家的结局,不免唏嘘了两声。
宋家自是受到连坐,但宋清络却是置身事外了,概因她绞了头发当姑子,最后长伴青灯古佛。
上辈子,她同宋清络相交不深。这一世,她同宋清络依旧没多少来往,但因她对苏晋上心,两次寥寥接触,倒教她琢磨出了些许端倪。
宋清络倾慕的人怕是苏晋。
前世估计也是爱而不得,才当了姑子。
是夜,明檀缠着苏晋,瓮声瓮气道:“夫君,我发现宋家姑娘颇有人缘,那些夫人都好生喜欢她,都有意聘她做儿媳呢。夫君,你觉得她如何?”
苏晋爱不释手地拂过明檀的乌发:“你的是哪个宋家女?”宋家可不只一个女儿。
明檀眯着眼睛:“自是宋家嫡女,宋清络。”
苏晋低眉看着她,薄唇轻勾:“我与她不熟,不作平叛。”
明檀又问:“你觉得她美吗?”
“你觉得呢?”苏晋反问,将问题仍回给了她。
“我觉得挺好看的,端雅清淑,姿容冶丽,擅诗词,妥妥的才女一枚呢。”
“是吗?”苏晋捉起明檀的手,放至唇边,暧昧地咬了一口,“不知夫人觉得为夫同你表哥,谁最英俊,嗯?”好端端地怎么同宋清络比较了起来?
明檀:“……自是夫君了。”满满的求生欲。
苏晋眸色渐深:“在我心中,最美的当属吾妻!”
帷幔垂下,春宵帐暖。
……
就在盛京夫人为儿女婚嫁之事忙碌时,玄德帝突然给宋清络赐了婚,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赐婚的对象竟是宫里的九皇子周淮岑。九皇子未及弱冠,这桩婚事暂且定下,待九皇子行过及冠礼便成亲。
宋家背靠皇后和太子,而这梅贵妃身后却是秦赵两家,赵家女嫁给了当朝首辅,暂时不知首辅算不算归到梅贵妃阵营?但将宋家嫡女赐婚给九皇子,这都叫什么事?
就连梅贵妃也是懵了,她跟皇后本就势同水火,不过同在后宫维系着表面的和睦,宋皇后怎会同意这桩婚事。殊不知连宋皇后事前都没得到消息,圣旨便突然下了,更让宋皇后想不到的是,赐婚圣旨一下,宋国舅就递了辞呈,望玄德帝念在他老迈允他辞官归隐。宋皇后还没来得及召宋国舅入宫,宋国舅就带上妻女回了酉阳老家。
宋皇后怒不可遏,扬手掀翻几盏瓷器:“宋仁和,是什么意思?”
宋仁和,乃宋国舅的名字。
底下宫人战战兢兢,无人敢回答。
而宋皇后写了几次信,都没得到想要的答复。
宋皇后转去太子被囚的宫室,问太子:“你可知你舅舅此举何意?”
周淮乾冷笑了声:“不就嫌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效仿吕不韦奇货可居,认为那奇货就是不学无术的老九么?老九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连读个书都坐不住,比我还不如,他凭什么认定老九有机会?且不封地上的老二和老三,还有手握兵权的老七周淮瑜,就算不是我,怎么都落不到老九头上?”
宋皇后皱了皱眉,道:“我听婚事是你舅舅在陛下那儿求来的,据是清络那丫头为情所困,把自个儿都整的瘦了病了,王氏盘问女儿才知那丫头倾慕九皇子,你舅舅心疼女儿,这不就求到了陛下跟前。”
当然,这是宋皇后盘问滞留宋家旁支的人,得来的消息,也不知事实究竟如何?
但宋国舅确实宠爱宋清络这个嫡女,当做眼珠子似的,宋皇后想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可辞官之事……
钟粹宫。
梅贵妃拿着一叠大家贵女的像,翻了几下,重重地甩在桌上:“早知陛下对岑儿的婚事有章程,我就不必瞎忙活了,忙着提前探听各家的女儿,结果倒要娶宋家女。”
对于宋家女当儿媳一事,梅贵妃心中自是膈应。何况,宋清络顶的还是正妻的名分。
贺嬷嬷上前替梅贵妃捏肩,手法松缓适宜,梅贵妃稍觉舒坦,便问及周淮岑:
“九皇子近日的功课如何?”
贺嬷嬷神色犹豫,还没开口,便听梅贵妃道:“不必同我了,翰林院那帮学士不告状,我便万事无忧了。”
“九皇子就聪明,只是性子贪玩,等他及冠定了性,行事便会沉稳下来。”贺嬷嬷劝道。
梅贵妃哼了声:“我现在倒巴不得他晚几年及冠,一想到要喝宋家女敬的媳妇茶,我就浑身不舒坦。”
“老奴听宋清络在盛京夫人圈的口碑不错,想来人品过硬,不似宋家其他人那般作态。”
梅贵妃并没得到宽慰,冷笑道:“就算那丫头再如何好,可架不住她身后那堆妖魔鬼怪。”
娶妻当娶贤,可也得看妻族人的品性,那宋仁和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只老狐狸。
这是算计到她儿子婚事上了。
更让梅贵妃郁闷的是,昨晚上问及周淮岑对婚事的看法,那子如何的?
他:“随便!反正,我的婚事都是父皇和母妃做主,你们看着办就行。”
气死她了。
什么叫随便?
这便是娶也行,不娶也不行。
可怜她这个老母,在这儿郁闷得半死,人家屁/事没得。
*
这日,秦珊珊实在被秦国公夫人逼的没法子,便来明檀这里躲清闲。姐妹相聚,如何能少了蒋瑶光,自也是一道来了。
三人坐在池边的凉亭,茶话闲聊。
秦珊珊捻着手帕,长吁短叹:“总算能讨得半日松快,这些日子,我都快被老娘的魔音逼疯了,不是逼着我去各府吃茶,就是问我那张家公子你觉得如何,张家公子生的倒像个人,可那眼神儿不太好,看人总透着股子色胚,老娘活了半辈子的人都看不出来么?要不就是问我县威侯家的侯爷如何,舞刀弄棒的人,我可怕死了。万一两人拌了嘴,动手咋办……”
明檀和蒋瑶光听得目瞪口呆,眼见着秦珊珊将茶水喝了一盅又一盅,从张家公子到显威侯的侯爷,再到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子,总之一通抱怨下来,没一个青年才俊能入得了秦珊珊的法眼。
按照安南公主原先的安排,蒋瑶光的亲事也当提上议程。只是因着去岁蒋瑶光和谢凛的流言,暂缓了议亲之事。
蒋瑶光咋舌道:“真就没一个中意的?”
秦珊珊翻了个白眼:“各有各的不足,还有恶心人的事呢,也不知母亲是如何筛选的,那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倒是满口之乎者也,看着文质彬彬像个正人君子,这还没娶亲,就在外面买了宅子养了外室,也不知日后哪个姑娘嫁过去,可不得膈应死人了人。”
蒋瑶光道:“珊珊,你怕不是要找个神仙?你要求完美,怕只有神仙能满足你对未来一半的幻想。”
明檀手托香腮,饮了半盅果子蜜水,才慢悠悠道:“舅母还给你相看了显威侯的侯爷?”
秦珊珊哼声道:“可不是么?”
明檀清亮的眸子掠过一抹促狭,她慢声道:“我可听,衍王妃也在给周世子相看显威侯的姑娘。”
秦珊珊一僵。
蒋瑶光恍然大悟道:“我那混账堂叔相看显威侯的姑娘,而珊珊你也相看了显威侯家的侯爷,要是你们各自成了,可就是亲上加亲,那可真是缘分不浅!”
秦珊珊扬起帕子,恼怒地甩了过去:“这不没成么,尽些有的没的。我瞧着你,莫不是还要跟谢凛那厮凑一对。”
好吧,两败俱伤。
眼见蒋瑶光快要掀桌子,明檀蹭的起身,拦在两人中间,连连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该先提。两位好姐姐,都是明檀的错。”
明檀左看看秦珊珊,又看看蒋瑶光,心地陪着不是。
秦珊珊和蒋瑶光颇有默契地哼了声,扭身坐下,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明檀想要活络气氛时,二人又齐齐地转向明檀:“你成亲那么久,怎么还不生孩子?”
明檀:“……不到半年,不算久吧?”
蒋瑶光摇头晃脑道:“我蒋家一个远房堂妹,嫁人不过两月,就怀了孩。”
秦珊珊也跟着道:“可不是么,我秦家一个近亲表妹,出嫁刚刚半年,再过个三两月,孩子都该落地了。”
明檀:“……”她跟苏晋的情况,她们再是清楚不过。
行吧,姐妹之间就是拿来互相戳心窝子的。
三人各自生了会闷气,见池里的红鲤浮上水,大家默契地略过方才的互相伤害,开始兴致勃勃地喂鱼投食,好不快活。
如果秦珊珊能管住嘴,没扯到宋清络和九皇子的婚事上,不定这份快活还能多延续一些时辰。
秦珊珊乜了一眼明檀,啧啧道:“天可怜见的,我们竟还同宋家沾了亲带了故,日后少不得叫宋清络一声表嫂,生生降了辈分,可真是叫人不痛快。”
蒋瑶光苦着一张脸道:“本县主更惨,直接降了两个辈分,以后见了宋清络,可得叫九婶婶了。”蒋瑶光在皇族的辈分很低,每个皇子都是她的舅叔辈了。
秦珊珊深表同情:“这倒也是。”随即捂着胸口,道:“可算是有了丁点安慰,可见什么事都是比较出来的。”
蒋瑶光瞪眼:“什么意思?”
秦珊珊斜着一双眼,咯咯娇笑:“你猜。”
明檀没有插话,默默喝着果子蜜水。
她也没想到宋清络竟成了岑表哥的未婚妻,乍然听闻此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她所知的宋清络上辈子的归宿是,去了京郊尼姑庵当了姑子。
“外祖父圣旨一下,不可更改。这事怕是成了定局。”蒋瑶光摇头晃脑地着,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蓦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可知道一件没几人知道的道消息,可要听?”
秦珊珊轻嗤:“爱不,美的你。”
蒋瑶光/气呼呼地瞪了一眼秦珊珊,转头扒拉起明檀:“明檀,你可想听?”
明檀回神,很给面地点头:“来听听,若是没新意的事,可得罚你请我们看戏。”
“没问题。”蒋瑶光道,“东宫的萧侧妃产了。”
明檀惊:“何时的事?”
这还真没想不到,毕竟前世的萧侧妃可是如愿生下了庶长子。太子获罪倒台,萧侧妃可是凭借这个皇孙受的牵连最浅。
而萧侧妃也是个心机深沉的,直到腹中孩子六七个月份,肚子实在大的掩盖不了,才爆出有孕的事。六七月份的孩子,生下来都有可能活,此时落胎是一件极损阴德的事,无论是皇后和太子妃都让萧侧妃生下了这个皇孙。
若非如此,东宫的妾室通房一旦怀孕,胎像未坐稳前必会赏一碗落胎药。
明檀被萧侧妃上辈子弄的绝育,倒也免了有孕再落胎的风险。
蒋瑶光一见明檀那震惊的表情,立时得意笑了起来:“我就你们都不可能知晓,东宫那边都昧着这事。好像是下雨那几天,萧侧妃不知怎么摔了一跤,孩子就摔没了,听孩子已成型,孩子是个男胎。”
“摔没的?”
明檀略微思索,随即了然于心,东宫昧着此事怕是皇后下的命令。按照时间,萧侧妃的胎儿怕是有四五月份了,又是在太子失德被囚禁时摔没的,难保不会有人散播谣言,储君失德上天惩罚,连个子嗣都不给他留。
明檀想到了,秦珊珊自也想到了:“这位太子别不是缺德事做多了,连子嗣缘都没了。东宫那么多莺莺燕燕,除了太子妃膝下一个嫡女,连个儿子都没得。”
蒋瑶光换了个姿势,努起下巴道:“这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可该你们请本县主看戏。”
明檀抿唇一笑:“自然。瑶光,你想听什么,改明儿我特叫一戏班子来,专拣你爱听的戏给你唱一天。”
蒋瑶光乐呵呵道:“那感情儿好。”
秦珊珊轻瞪一眼明檀,拈酸吃醋道:“专拣了戏给她看,莫不我就一陪衬,当不起首辅夫人的优待么?”
明檀无奈道:“明儿拣了瑶光爱听的戏,后天拣了你爱听的,轮着来,绝不厚此薄彼。”
蒋瑶光骂道:“矫情!本县主是靠本事赢来的彩头,你靠什么,嘤嘤两声,哼。”
秦珊珊吃吃笑道:“我这可不也是本事,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有本事你也学着。”
蒋瑶光鄙夷道:“我可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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