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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38章 督促(捉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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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书房这边。

平日堆陈各类卷宗和文房四宝的书桌, 此刻堆满了杂乱的木料。苏晋手执篆刀,一边将不起眼的木材化腐朽为神奇,一边听着王继汇报调查结果。

“酒里掺了欢/合散,是出自黑心药堂济世安的秘药, 济世安白瞎了这好名字, 里面的郎中竟给青楼姑娘配各种绝子欢情等药不, 有时也为大户宅院的女眷配些争宠的阴私药。那郎中初时不愿承认, 属下用了些非常手段便全都交代了。这欢/合散有阴阳调和之功效,中药者犹如烈焰焚身, 控制不住相同女子交……”

话没完,被苏晋不咸不淡的眼神一瞪,王继识相地将’交/合’这种粗鄙直接的字眼换成了‘欢好’。

“嗯……这药最大的特点, 据就是……就是……”王继吞吐道。

苏晋拧眉:“。”

“据正常男子能用之外,不举者服食过后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哪怕是无法……之人也能在此药刺激之下……激起雄风……”

王继硬着头皮完,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苏晋的脸色。

除了眉心微凝外,面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可苏晋却放下篆刀,停顿了一会儿,方才重新雕刻起木料。

王继久侍苏晋身边, 深知苏晋的脾气秉性,主子怒到极致时,反而更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晋轻轻地吹了吹木雕缝隙的木屑灰尘, 淡声而问:“是谁?”在苏府, 谁想对他用此药, 不言而喻。

“药是后院的粗使杨婆子找本家的三姨婆所买,杨婆子又是受前院的二等婢女翠喜所托,而翠喜素来同表姑娘的婢女翠枝交好……”至于翠枝受谁指使, 还用么,定是表姑娘无疑。表姑娘转手好几道托人买药,必是抱着东窗事发也好找替罪羊的想法。

表姑娘抹着眼泪在夫人跟前哭诉被下人蒙蔽,又抬出早已入土的亲娘情,夫人多半是要保她的。

这如意算盘得真响亮。

只是王继没想到陈湘儿求而不得,竟会不管不顾使此阴损招式,意图坏了主子名声,又可离间主子和少夫人的夫妻之情,其心之毒。

见苏晋专注雕刻木雕,没有发话,王继只得继续道:“昨夜,主子未回房前,表姑娘先是买通胡娘子手下支管婢女调度的张婆子,滥用职权,将值守的几名婢女以前院人手不够急需帮忙的名义给支开了,后又以吃酒席的名头将少夫人的两名陪嫁丫鬟也调开了。”

“然后,表姑娘便拿着那壶酒来了一趟喜房,但好像不过片刻,就离开了。”

至于,为何不过片刻就离开,这就要问当事人表姑娘,或是问少夫人了。

苏晋眉眼轻动,想起明檀看见他喝了那杯酒的诧异神色,还有婆子婢女撤菜时,故意找借口将酒扣留了下来,想必她应是有所察觉。

他的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呢。

只是,没有告诉他。应是刚入苏府,不知晓陈湘儿在府内的情况,才不想冒然论陈湘儿的是非。

他的姑娘真是善良,单纯。

“还有呢?”

王继回想了一遍,摇头:“属下查到的就是这些。”

苏晋略作沉吟,不满地看了一眼王继:“昨晚送往屋内的膳食可曾查过?”

那些菜食,明檀一口未动。

以她对美食的钟爱程度,怎么都得动几筷子。

苏晋哪里想到明檀纯属是侥幸,不过是因着秦珊珊的揶揄话,才没吃东西。

王继瑟缩了一下,惭愧道:“主子恕罪,是属下做事有欠妥当。只是,府上办酒席剩的残羹剩菜,一早就随着泔水桶运出城处理了,怕是查不出什么。”

昨日席面剩的菜,早就被近郊的养殖大户预定了,这会子肯定全做了猪食。

静默了一瞬,苏晋略抬起头,狭长的丹凤眼漆黑深邃,仿若深不可测的黑洞。

“济世安的郎中手脚不干净,让他吃上官司,关了济世安药堂,并将那郎中逐出盛京城。至于跟此事相关的婢女婆子……”

苏晋顿了顿,低眉凝视着手中还未见端倪的雏形木雕,眉目温和清逸,出口的话却渗人得紧:“先不发作,等过个十天半月,找其它由头将人发卖出去,或丢到庄子上任其自生自灭,发卖处置前必须剪了舌头,或灌上哑药。前几年,李婆子的事还不能让她们警醒,这些不知奉谁为主的蠢奴,为了点蝇头利就能背主,白养着做甚?”

王继犹豫了一下,:“表姑娘寄住府上多年,又得夫人庇护,自是能收买不少人心,尤其是一些眼皮子浅没脑子的下人很容易被表姑娘当枪使。”

苏晋冷哼一声,俊美无双的脸庞腾起一抹罕见的戾气:“没眼水的东西,真当陈湘儿是苏家半个主人不成?”

若上头的主子没有任何指示,态度不明,下面的人辨不清风向,倒也情有可原。可明檀入府之前,高管事和胡娘子专就主母进府事宜召集满府仆役训了话,还能犯此错误,绝不可轻饶。

“对了,陈湘儿的婢女翠枝暂且留着。”

王继诧异,随即道:“主子倒底是顾念着同表姑娘的这份血缘情分。”

苏晋没什么情绪:“是吗?”

陈湘儿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和耐性,岌岌可危的血缘亲情早已耗尽。不过是,一为母亲,二为明檀。

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新婚夜,府上的表姑娘使计爬新郎官的床,一旦传出去,明檀该面临怎样的舆论和非议,又如何面对亲友的问询。

他不会傻到以为,陈湘儿送壶加了料的酒,是为了成全他和明檀。

他这个‘不举’之人,还真是难为这位表妹惦记多年。

*

秋风习习。

苏府景致不显凋敝,反而处处流露着生机,桥流水,假山亭苑,莲池廊檐,随处可见独属于秋季绽放的绿植和花卉。

新婚挂红结彩三日,府中之景笼罩在一派红色喜气之下,过往仆役面带喜色,恭敬地对苏府新来的少夫人行礼问安,言行举止皆表达着对新妇的欢迎和谦恭。

胡娘子从旁引路,将赵明檀带至揽月居,躬身道:“少夫人,您进去之后,左拐绕过水榭凉亭,直行过两道门,便是大人的书房。大人读书学习、处理机要公务,以及会见拜谒的朝中大员皆在此地。书房乃重地,若无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则家法处置。奴婢不便入内,在外等候少夫人即可。”

又道:“少夫人,请。”

任何人不得擅入?

这的确是苏晋的规矩。

书房往往收纳着重要信件情报一类,皆是朝堂机密,就连书室扫也都是苏晋的心腹王继接手,绝不假手示于府中杂扫婆子。

苏晋推翻太子的诸多证据,便藏于书房的密室之中。一想到令太子倒台的证供,就在她的夫君手里,明檀唇角不自觉轻扬。

赵明檀提裙上台阶,正要让守卫进去通传一声,守卫却道:“主子吩咐过,若是少夫人,属下不得阻拦。”

一脚踏入揽月居,赵明檀美眸微眯,自行往右边拐去。

香柳赶忙叫住赵明檀:“少夫人,走错了,这边才是左拐。”

赵明檀:“?”

她左右看了一眼,两边都有水榭,只是左边还有纳凉的亭子,右边是水榭假山。

大意了。

前辈子她的魂识被困玉佩挂在苏晋腰间,虽然跟着出入书房不计其数次,自以为轻车熟路,可倒底是悬挂腰间,看到的方位与她现在所见有所偏差。

何况,对于她这种天生方向感孱弱之人。

她笑了笑,转向右边,绕水榭而行。

陈湘儿躲在暗处,使劲儿绞着帕子,眼含嫉妒地看着出入书房如若无人之境的赵明檀,想到自己被赶出书房的狼狈,心中悲愤更甚。

除了容貌和家世,自己哪点儿比不上赵明檀。

爱他的心,只会比赵明檀更多。

……

苏晋专心雕刻,一把篆刀被他挥得眼花缭乱,王继边收拾废弃的木料屑尘,一边探首望了眼,没看出苏晋雕的是什么,但左不过都是少夫人的模样。

这些年,主子除了雕刻一些可爱的动物,雕的最多的便是少夫人。

从到大都有,被主子收在密室当藏品。

主子对少夫人的情深,他这个没家室没心上人的莽汉看了都为之动容。

苏晋拿起刷子扫了扫缝隙间的木屑,不经意抬眸:“吴王叔余孽可有踪迹?”

王继:“暂无,但据探子回报,有人在城外的五十里地一镇曾发现一位形似西林郡主的女子。”

“吴王叔之女?”苏晋一顿,声音无温,“盯紧些。”

“是。”王继道,“不过,锦衣卫的眼线也到过镇,影卫们害怕暴露行迹,只能退至暗处,让明面上的暗探继续跟进。”

苏晋‘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四下寂静,只余篆刀削过梨花木的轻微细响。

王继看了一眼被遗弃在几上的机要密报,这些动辄可让人下狱抄家引起朝廷动荡的重要文卷资料,却抵不过书桌上的几堆木料。

王继在心中感叹,自己真是个苦命的,既要听主子差遣,又要当杂役收拾屋子。

一边将机密卷宗放入密阁,一边将多余不用的木材抱到隔壁木工房。

明明旁边就是木工房,刀斧工具一应俱全,可主子就爱在书房倒腾这些,每次都将他累得够呛。做体力活杂扫屋子的同时,还得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主子突然的问询。

正这般想着,就听得主子又问:“柳子期最近是什么动向?”

王继懵了一瞬,柳子期是谁?

苏晋皱眉:“曾做过宋国舅的门生。”

经提醒,王继立马想起来了,柳子期便是褚州盐铁赋税案相关的柳姓富商,只是此人将自己摘取的干净,并未受到影响。

“柳子期前段时日离开褚州,南下经商去了,据是开拓茶叶丝绸新市。”

苏晋眼也未抬:“何地?”

“凉州。”

苏晋闻言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凉州?”

话音刚落,苏晋鼻翼轻动,闻见一股熟悉的中药味儿,由远及近,越来越浓郁。

他拧眉,正要命王继将药端来处理掉,就听到一道清越软糯的女声。

“夫君,在忙吗?明檀可以进来不?”

王继赶忙跑过去,开门。

房门甫一开,就见赵明檀眉眼弯弯地站在门口,细如葱根的手指捧着一碗让苏晋不甚欢喜的药碗。

苏晋微拧的眉头,刹那间舒展,扬手让王继退下。

王继瞄了一眼赵明檀手中的汤药,如得特赦般,给赵明檀行了个礼,便飞快地退了出去,又掩上门。

这顿总算挨过去了,总算不必喝那劳什子苦的胆汁儿都要吐出来的汤药了。

看这架势,主子应是没同少夫人坦白,接下来可有的受了。

一想到主子也要尝试那苦哈哈的药,王继竟觉得苍天饶过谁,真想仰天哈哈大笑几声。

书房内,赵明檀望了一眼苏晋手上的木雕,随即笑眯眯地绕到桌案后,蛮腰抵在桌沿,捧着汤药递至苏晋跟前:

“夫君,母亲让我过去领了这份差事,让明檀以后肩负起督促夫君喝药的职责,明檀找不到理由反驳,便应承了下来。明檀很是不理解,儿喝药方才要劝要哄,夫君是昂扬男儿,喝药这等事岂能难倒夫君?我思来想去,母亲应是想给我们创造更多相处互动的机会,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赵明檀眨眨眼:“夫君,你是吧?”

苏晋接过药碗,低眉看着黑糊糊的汤药,眉心微凝,随手将药碗搁在桌上:“这药有些……”烫。

“夫君是觉得苦吗?明檀准备了蜜饯!”赵明檀眯眼瞧着他,如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蜜饯枣子,细嫩指尖捏着蜜枣伸至苏晋嘴边,白的指尖,红的蜜枣,甚为晃眼。

“……”

苏晋默了一瞬,重新端起药碗,一脸抗拒地喝了下去。

刚放下碗,一颗蜜饯便塞进了他嘴里,将那股子苦涩难闻的味儿隐约压下去了一点。

苏晋慢慢咀嚼着,感受着舌尖蔓延的甜腻味,又看了看明檀灿烂的脸,只觉甜味越发浓郁了些,那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喝。

赵明檀望着他,目光盈盈如秋水,抬手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枣,软声笑道:“不难喝吧?我以前每次喝药的时候,就是一口汤药一口蜜饯,再苦的药有了甜蜜饯儿,都不会觉得苦了。”

柔嫩的指尖不经意抚过苏晋的薄唇,引起一阵悸动。

苏晋凤眸漆黑。

而赵明檀笑得无辜,仿佛没意识到她的手碰了他的唇。

赵明檀歪头问道:“夫君,可知明檀当过几年的药罐子?”

五年?

苏晋默默地在心中了一句,但他面上却道:“不知。”

赵明檀俏皮地比了五跟手指:“五年!”

她又问:“那夫君喝了几年药呢?”

苏晋想了想,:“两年。”

便是从两年前的选妻宴算起,赵明檀眯了眯眼,感叹道:“喝药时间比我短上好几年呢,少吃了好多苦药,比我强多了。”

苏晋:“……”

赵明檀看了看苏晋,又给他塞蜜饯枣子。

苏晋本不喜这些零嘴儿,可看着明檀殷勤投喂的模样,觉得盛情难却,偶尔吃几颗也无妨。

对这些甜得腻牙的蜜饯枣子来者不拒,苏晋微微攥紧拳头,尽量别碰到她的手指,可总有那么几颗枣子送到他嘴里时,都会‘不心’地碰到。

结果就是,苏晋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大半蜜枣进了苏晋嘴里,还剩下最后一颗,赵明檀刚把枣子放到他唇边,待苏晋张嘴时,蜜枣顺势拐了个弯儿,落入那片莹润饱满的红唇。

“夫君吃了个够,可不能吃独食,这最后一颗是我的了。”

苏晋眼眸愈发暗沉,重新拿起木雕和篆刻刀,试图将那抹嫣红口脂朱唇抛诸脑后,然执刀的手微抖,准头不似方才那么利索,一刀下去就削了大半。

明檀的‘腿儿’给削掉了。

这块木雕算是废了。

见苏晋盯着木雕出神,赵明檀凑上前,轻问:“夫君,这是准备雕刻什么?”

这块木雕才经苏晋雕琢,处于初加工状态,还看不出什么名堂。

“过几日完工,便可知晓。”苏晋只觉耳畔香气萦绕,他微一扭头,因明檀离他有些近,他的唇几乎堪堪刷过明檀的脸颊。

赵明檀没想他会突然转头,感受到那抹微凉的触觉,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赶忙直起身,扯扯裙摆,:“夫君上回送给明檀的木雕栩栩如生,巧夺天工,明檀甚是喜欢,不知夫君这门手艺师承何人?”

她记得,苏晋前世好像没怎么倒腾过这些木匠玩意儿,但她知道书房隔壁就是一间木工房,只是被封存了,苏晋几乎没有踏足过。

苏晋放下刀,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算正式拜过师,跟着一个老木匠囫囵学过一段时间,后面便是自己瞎鼓捣。”

“学了多久,就能这般厉害?”

苏晋:“两三月。”

赵明檀单手支着下巴,颇为崇拜地望着苏晋:“夫君好聪明。”

苏晋忽的笑了。

刹那间,犹如冰雪消融。

惊风绝逸,夺人心魄。

赵明檀看傻了:“夫君,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笑啊。”

苏晋抬手落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好。”

为她,他愿意多笑,愿意重展笑容。

因为,她是他黑暗中,唯一的救赎,不止暖了他的心,也给了他重生。

时光回溯,那是启东元年的冬天。

大雪纷飞,冰封万里。

那是玄德帝登基的第一年,苏家已被先帝流放苦寒之地近八年,自他九岁便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每日同阿姐做苦力挣得一碗馊饭不,还要经皂隶的毒鞭笞,这不是他该过的生活。他开始想办法逃离服役之地,以前苏家骨子里流淌的血骨清高不容他低下头颅,而后来他却学着与人虚与委蛇,低三下四,总算在新帝登基这一年找到机会带着母亲和阿姐‘假死’逃出升天。

那一年,他已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及至弱冠之龄。

仍残存着少年人的理想和稚气,竟想靠别人趁着新帝登基之际为苏家翻案。

他安顿好母亲和阿姐后,便偷偷上路潜回了盛京,试图找从前跟父亲交好的世伯帮忙,能在恰当的时机在新帝面前谏言重审父亲的冤案。那世伯已是朝廷三品大官,若能帮忙,苏家的事或许有希望。

可终究是他太天真,低估了人心变化,人家嘴上应承下此事,入夜却派人捉拿他。他带伤逃出盛京,到处都是捉拿朝廷逃犯的通缉榜,一路躲避追兵,浑浑噩噩之下,也不知走了哪些地方,最后到了巫溪城,饥肠辘辘,倒在了赵家后门。

他记得那是一个雪天,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被一个裹得像粽子的女孩发现了。

圆滚滚,却很瘦。

女孩脸色泛着病态白,可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像是天上自引明路的星辰。

正是幼时的明檀。

明檀想到街上看雪景,可他家人怕冻着她不允许,是她身旁的奶嬷嬷不忍女孩的愿意落空,偷偷地带她出府看一眼。

雪景没看成,却看见了形同乞儿的他。

明檀担心被父母发现她偷溜出府的事,连累到自己的奶嬷嬷,便让奶嬷嬷将他带回去藏在柴房里。奶嬷嬷见他又冷又饿又有伤,便让他以她远房亲戚的名义充作厮暂住赵府。

他也需要一个栖息之地,便留了下来。

隔壁住着一个老木匠,经常会送明檀一些雕刻的玩意儿,都是些猫猫狗狗之物,女孩喜欢的东西。

女孩玩着会叫的木雕青蛙,眼眸亮晶晶,突发奇想,奶声奶气地:“阿日哥哥,哥哥,你要不也跟着老爷爷学一门手艺,哥哥手艺人也能赚到很多银子,等你以后赚了钱,就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也不会饿肚子了。”

“哥哥,府上的下人要看主人眼色过活,腰杆都挺不直,那些身怀绝技有门手艺的人虽然辛苦,可却不需要奴颜婢膝。”

“哥哥还……”

那个时候的明檀是赵元稹的跟屁虫,只是赵元稹到了入学堂的年龄,鲜少在府上。

当时的他落魄颓丧,对前途渺茫,完全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又被跟前的姑娘念叨着不胜其烦,便:“行,我去跟着老木匠学手艺。”

女孩欢呼雀跃,:“哥哥,你也要像老爷爷一样厉害哦。”

女孩觉得会做各种动物木雕的老爷爷,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她没法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就一个劲儿地怂恿他成为这样的人。

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事时,跟着老木匠学习木工活。

这样的日子暂时让他遗忘了那些压得让他喘不上气的东西,诸如如何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如何替苏家翻案,如何庇护母亲和阿姐,太多太多的责任压得他无法喘息,那是难得轻松自在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两月,巫溪城也出现追捕他的官兵,他便不告而别了。

没想到这一别,他便彻底遗忘在了她的记忆中。

而她在他脑海里,却越发清晰,无数个难熬的日夜,竟成了他心底最深的执念。

他会想,女孩的病痊愈了吗?长大了该是何等模样?以后会嫁人吗?又会嫁给怎样的夫君?会对她好吗?

想着想着,竟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嫁谁不是嫁,不如嫁给他。

念头一起,便锐不可当。Ding ding

他已至弱冠之龄,而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女孩。他竟可耻的对一个半大不大的丫头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彷徨过,迷惘过,待后来在盛京见到她时,执念越发深重,就是非她不可。

她还,便慢慢等着就是。

左不过他也还没站稳脚跟,不着急成亲。

赵明檀瞄着桌案上的各种木料,挑挑拣拣,选了块上等的紫檀木:“夫君,你除了会雕刻人,还会雕刻什么?”

苏晋没应声,陷在过往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赵明檀蹙眉,见苏晋眼神缥缈,扬起白嫩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她伸手,去捏他的脸,刚触摸上去,就被他捉住了手。

苏晋偏首看她,眼神亘古悠长:“明檀。”

赵明檀咕哝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想你。”自然而然,真心吐露。

话出口后,苏晋方才惊觉自己竟也能出这般腻歪的言语。

“我是你娘子,你想我应该的。”赵明檀怔了一会儿,不害臊地道。

完,视线飘过空置的药碗,迅速地转移话题:“对了,夫君,你昨晚有事要对我坦白,是何事呀?”

若非突然来了月事,苏晋会对她坦白什么事呢?

她比较期待。

苏晋捏着她的手心,动了动唇:“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大夫少则半……两三月,多则半载,我的身体便可有起色。”

赵明檀声音低了下去:“这种事儿,急不来的,慢慢调理即可。”

她以为他要没病呢。

苏晋默默地看着粉面桃腮的妻子,心想着,他是不是将时间长了。幸好及时止损,没有成少则半载,否则如何熬。

但事实证明,还是长了点,应该直接身体早已痊愈。

待晚上同床共枕时,他就感受到了那份灼人的煎熬。

明檀初时睡觉规规矩矩的,到了后半夜,俨然将苏晋当成了抱枕,软软的手搂着男人精瘦的腰。

感受着身边的软玉温香,却无法触碰,苏晋真真觉得犹如炼狱。

还是自己造就的炼狱。

姑娘身子不方便,他还有理由服自己自控,接下来的两三月呢。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愚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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