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快递员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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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河——

“杀人？虽然是无限流世界，我们也不能随便抹杀别人的性命。”

苏天奇将身后背的外套紧了紧，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樊成。

“可是……我……好痛！呜呜呜——”樊成杀猪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苏天奇与顾祝安相顾无言，系统本来就是铁血无情，他们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得了他？

“这样，我给个建议。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就可以……先拆了快递……”顾祝安望了望苏天奇，皱眉道。

果然，苏天奇不赞同地朝他看过来，顾祝安双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他什么都没。

“谢谢……”樊成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快递拢到身边，要去拆快递的时候突然抬头对他们两个，“如果我出不去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愿意用一个消息来同你们换。”

“你的条件。”苏天奇道。

“如果我出不去，我给你们一个地址，我的房间抽屉翻出来底上粘着一本存折，密码是我儿子生日，里面有五十万块钱，希望你们高抬贵手，将至少三十万给我的老母亲和正在念书的儿子，我儿子叫樊志伟。”樊成忍痛道。

“我们不缺钱。”顾祝安抬了抬眉毛，道，“看看你能提供什么消息。”

“那个叫钟茜茜的美女……是个男人。”樊成顿了顿便抛出了底牌。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祝安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长得这么妖娆的长发美女，居然是个男人？

“我……”痛得满头大汗的樊成奄奄一息地道，“我曾经想占他的便宜……装作不心……碰、碰到了他的……那啥，比我都大……”

“我去！”顾祝安拍腿大叫一声。

“值、值得交换吗？”樊成急切地问道。

“你问他。”苏天奇划了一眼顾祝安，对他来，不管钟茜茜是男人、女人，都和他关系不大。

“他虽然挺混蛋的，但对母亲和儿子还算不错……要不？”顾祝安征求着他的意见。

“随你。”苏天奇转头道。

“好，樊成，我们会把你的钱一分不少地给你母亲和儿子。樊志伟，是吧？”

顾祝安朝樊成点了点头，“那……我们走了？你能坚持就坚持。”

“多谢你们……呜呜呜——”樊成报出了地址，单手掩面，痛哭起来。

“我怕忘记，麻烦……一起帮我记一记？”顾祝安挑眉道。

“你会忘记？”苏天奇最后看了一眼樊成，便绕过大石头，沿着河道走。

“一起记着，保险一点。”顾祝安大言不惭地道，完全想不起来他是个发现罗普算法的少年英才。

“啊——”他们走了十多米远，就听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唉……”顾祝安叹了口气，“求死容易，坚持不易。”

“你为什么要坚持在系统里？”苏天奇转头问他。顾祝安有那么多积分，随意兑换成网瘾戒除券给自己或者给他儿子，他们都能从系统里出去了，为什么不走？

顾祝安的神情慢慢落漠下去，却只盯着脚下的路，没有再话。

“不能？”苏天奇问。

顾祝安点了点头，仍不话。

“感人的眼泪和高山流水遇知音，都还剩下二十分钟了。”他们的时间都被副本中的人浪费光了，苏天奇开始沉思相关线索。

“艾？”他摸了摸脑后，试图将艾激活。

但艾只是弱弱地喊了一声「爸爸」，就没了下文。

“奇哥，个比方……如果，我为了救你光荣了，你……会不会流下感人的眼泪？”顾祝安破了静谧。

“无论是谁救我，我都会感动。还有，你不要做这样不负责的事，你……还有家庭。”苏天奇果断拒绝。

他们沿着河道慢慢往前走，村庄已经被他们扔到了脑后，可是走了很久，他们还没有激发这两个快递的提示。

“那不如，我们来聊聊罗普算法？在这点上，我们算是个知音吧？”顾祝安又换了一个话题。

“嗯。”苏天奇点头，反正现在也理不出头绪。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顾祝安的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当然记得，你给网站加得防火墙的算法，我到现在……还没有破解出来。”苏天奇自然地接了下去。

“知我者，奇哥也。”顾祝安感概了一声。

这一声完，他们身边的湖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高山流水遇知音？”顾祝安与苏天奇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得到确认，有可能是顾祝安的场景快要出现了。

“那感人的眼泪呢？”顾祝安急了，转身去拉苏天奇的手。

河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从翻滚处突然伸出一条血红的长舌头，朝他们站的位置快速弹了出来。

苏天奇一个转身，拉过顾祝安躲到一边，长舌头击中了他们站的位置，击出了一个很大的土坑，又迅速缩回到水里。

“放开我，这可能是你的场景？”苏天奇用力挣脱顾祝安的手，试图自己一个人面对，但顾祝安却死死地握住他的腕不放，力气大得惊人。

一个要甩开，一个死不放，两人互相较着劲。

苏天奇眼角余光瞄到，一条舌头又一次从翻滚的河水里弹射出来，他甩不开顾祝安，便抱住他一转，将背后对着那条舌头。

长舌头缠住了苏天奇的腰，将他猛地拖向河水，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迅速地在空中拉直。

“奇哥！”顾祝安两手都拉住了苏天奇的手腕，双腿分开站成马步，与舌头僵持起来。

“快放手！”苏天奇急了，他甩不掉顾祝安的手，这是顾祝安的场景，系统在驱逐他出去。

“不放！我死也不放！”顾祝安双手双脚用力，与长舌头抢人，但他的力量终究不敌长舌头，双脚慢慢地移向了河岸边。

苏天奇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像拔河一样被两方势力扯到了空中，背上包裹快递的外套，散了开来，几个快递散落到地上。

“放……手……我会……游泳……”眼看着顾祝安被他带得要被拖进河里，苏天奇有些急了，顾祝安的手像老虎钳一样卡住他的手腕，让他挣不开。

顾祝安咬紧了下唇，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势死不让长舌头将苏天奇卷入水里。

“你……没带泳衣……”艰难中，顾祝安讲起了笑话，试图转移苏天奇的转移力。

“一点……也不……好笑……”苏天奇的胸腹连同腰部都被舌头卷住，呼吸困难，还要用力去挣脱顾祝安，话续不上气。

“倒底——谁厉害！”顾祝安的下唇咬出了血，他突然爆发了一声，脚尖插入了泥地中，隔着苏天奇与长舌头拔起河。

“放手！”苏天奇怒吼一声，大力将一个手腕从顾祝安的手下抽出，另一手去掰顾祝安的手。

顾祝安双眼熬得赤红，腮帮子咬得嘎嘎响，他飞快地伸出两手扣住苏天奇的手背，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就不放！要死一起死！”

明明是一张惊艳绝伦的脸，此刻却因为用力扯得面目狰狞，手中的劲是实实的，想陪他一起死也是实实的。

苏天奇的眼睛在那瞬间红了起来，眼角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滴落下来。

“刷——”河里的长舌头在这时，突然松开了力，缩回了河里。

顾祝安一把将人扯了下来，苏天奇一个不察，被猛力一拉，就朝顾祝安扑过去。

眼看着，就要砸到顾祝安，他抱住顾祝安，两人就地一滚，一连了十几个滚，才停下来。

两人在泥地里滚的灰头土脸，停下来后，四目相对，均累得气喘吁吁。

“所以，你还是哭了？”顾祝安躺在下方，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苏天奇的眼角。

他的手刚才用力过度颤抖得厉害，伸了好几次都摸不准眼角。

苏天奇一动不动，任由那要冰凉的手指在他眼角摸来摸去，然后看着他将手指放到自己嘴里含了含。

“咸的。”顾祝安的脸上全是灰尘，只一双眼睛亮得出奇，眉眼间聚起了笑意，“不信？不信你自己尝尝。”

是这么，但他完全没有要分享手指头的意思，只是念在自己嘴里，朝苏天奇眨了眨眼。

“能放开我了吗？”苏天奇两手撑在顾祝安身上，减少与他直接身体接触。

“啊——我好像扭到腰了？”顾祝安的一只手死死地扣住苏天奇的腰，另一手含在嘴里，无耻地道。

苏天奇单手撑地，将一手反背到身后，将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抠下来，快速地从地上起来，又朝他伸出一只手：“还不起来？地上有那么舒服？”

“有你才舒服……”顾祝安一把拉住苏天奇的手，借着他的力从地上起来，人起来了，手却拉着不肯放了。

苏天奇在心里叹了叹气，挣了挣手，这次却很轻易地甩开了，他绕过顾祝安，走到河岸边，将地上散落的快递捡起来，留下两件即将要送，其他四件仍旧用外套裹好斜系到背上。

“收件人出现了。”他指了指河面，对顾祝安。

“嗯。我们又是……同一个场景呢……”顾祝安嬉笑道，笑起来，脸上的灰尘簌簌下落。

长舌头退回去后，并没有从河面消失，而是在翻滚的水里上下舞动，做着各种动作。

“拿着。”苏天奇将顾祝安的那个快递扔过去，道，“一起。”

“我数一二三？”顾祝安将快递盒夹在腋下，眼神带勾朝苏天奇示意。

苏天奇点头，这人正常的时候不正常，不正常的时候却又正常得很。

“一二、三——”

“你的快递到了！”两人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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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