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快递员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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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触碰的梦——

苏天奇突然意识到，这个戒网瘾系统是有意识的，它似乎能读取人脑中的记忆，大哥是他深埋在脑中的痛，却被系统翻出来映在了墙上。

尽管是假的，苏天奇还是贪婪地盯着墙上的人影看，大哥穿着白衬衣，站在台阶下朝他招招手，脸上的笑容是他脑海中的模样。

哥……他在心中默默地喊了一声，提起气来破了温馨：“还要不要快递？”

他哥的画面瞬间崩塌，黑色的长影又晃回了墙面，身影伸出一手穿出墙来：“要……你帮我拆。”

一团黑雾朝苏天奇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臭，他侧身一避，但黑雾却够不着他，他将快递包裹举到那团黑雾面前，试探了下：“如果我不帮你拆，你其实拿不到快递，对吗？”

“桀桀桀——”黑影笑了起来，黑雾收了回去，贴着墙：“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倒是拆呀？敢不敢？”

“刺——”苏天奇用力一扯，将快递纸盒撕了开来，里面是个保鲜盒。

开保鲜盒，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里面是一只人类的断手，断在手腕处，浸在血液里，肤色正常。

“给我……”黑影在墙上来回走动，似乎是要挣脱出来，却又被墙壁束缚住了。

“你是人是鬼？”苏天奇看了快递包裹上的时间，还有四分钟，他将断手从保盒里拿出来，举在手中，朝黑影问道。

断手滴滴溚溚向下滴着血水，滴落到脚边，汇成了一滩。

“快给我！”黑影有些急了，他朝苏天奇伸出黑雾，却被他灵巧地避开了。

“你不，我把……它扔掉。”苏天奇拎着手中血淋淋的断手，与黑影讨价还价。

“扔掉你也活不了。”黑影粗声粗气地。

“活不了，就活不了。”苏天奇淡定回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不能。”黑影叹了口气，“现在，能给我了吗？”

苏天奇忍着腥臭，将断手按到墙上的黑影里，问了一声：“合适吗？”

“合适……极了！”黑影流出了血，慢慢成了一个人形，然后渐变淡，直至消失。

黑影消失后，腥臭味也没了，空气浮动了几下，身后出现了院门。

苏天奇推开门，没料想，顾祝安正靠着门偷听，倚靠着的门突然一开，他促不及防地滚了进来。

苏天奇轻叹了口气，往一侧稍微跨出了一步，避免顾祝安正面扑进他的怀里，但又伸手勾住了顾祝安的肩，不让他摔到地上。

人真是个矛盾的产物，这种又当又立的感觉，让苏天奇自己都嫌弃自己。

顾祝安肩被一只手揽了下，但很快便被放开了，抬头时便发现苏天奇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他伸手想攀上苏天奇的肩，却被苏天奇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只能悻悻地站在旁边问道：“出来了？”

苏天奇点点头，一脚跨出了门，扭头看到顾祝安还站在门里，便问他：“听到了什么？”

顾祝安摇了摇头，跟了出来，与苏天奇并肩站在巷中，看着院门自动在他们走出后关上。

时光静谧流走，谁都没有先破这份宁静。

“不能触碰的梦，原来是我？”顾祝安挑眉看向苏天奇，眼里带了跳跃的光芒。

苏天奇不话，将自己身上包着的快递一件一件拿出来，捧在手上。

顾祝安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快递塞进了苏天奇手里，苏天奇两手一僵，不动，任由顾祝安一件一件地将快递码到了他的快递上。

两个人各自还有四件。苏天奇剩下秋天的气味、感人的眼泪、鹿乱撞、妖娆，顾祝安剩下转动的幸福、高山流水遇知音、约定、苹果100。

“看？系统也让我们在一起？”顾祝安摸着快递，欣喜抬头对苏天奇道。

苏天奇摊开两手，将八件快递一紫一黄两两分到了一起，分到一起的倒计时居然变成了一致。

四个倒计时，都无意外地往前靠到了他们中最快到的那个时间。

苏天奇拿出了两件时间最靠前的包裹，将其他六件依旧包起来裹到了自己背后，然后问顾祝安：“你和系统……有什么关系？”

系统也不是那么愚蠢，似乎能感知到参与者的思想。

顾祝安看了眼苏天奇，沉默地低下了头，似是在考虑怎么回答。

苏天奇不催他，整理包裹快递的衣服，让自己走起来更轻松一些。

“有……有吗？”顾祝安的手里已经空了，他想去拉苏天奇的手，看到苏天奇一手一个快递拿着，他只能搓起了手。

秋天的气味、转运的幸福，这一对快递倒计时还有半个时，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气味和幸福不像刚才的两个动作，轻易就能表达出来。

他心中肯定，顾祝安这对兄弟与系统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顾祝安不，他也不强迫。

苏天奇轻叹了声，关心则乱，顾祝安摸透了他的性格，但他只允许自己放纵一次，他自己将不受控制的感情拦回了心底，他一放手，两人的气氛便别扭起来。

顾祝安无数次偷看苏天奇，但都没有得到眼神回应，他心中了然，微微蹙眉。

他们并肩沿着巷走了十多分钟，没闻到什么气味，也没感受到幸福，一直到巷子走到了尽头，两边的门没有再开过一扇。

出了巷子后前面豁然开朗，是一大片树林，一条蜿蜒的道从林中伸了出来。

顾祝安低头沉思了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定道：“如果我……”

“奇哥？你们在这？！”桑楠的声音斜斜插了进去。

Shit！顾祝安握拳在空中挥了一记，懊恼地将头上的帽子抓在手中捏了捏，这哪哪都有桑楠？

桑楠从林子里的道中跑出来，直直地冲向苏天奇，仿佛要冲到他怀里似的，他的后面紧跟着抱着一堆快递的玫瑰男周挺。

苏天奇站在原地，只是将手中拿的两件快递捧到了手上，以示两手没空，顾祝安看到他的举动，狭长的眼尾挑了挑。

周挺的速度不慢，他似乎挺在意桑楠，注意着桑楠的一举一动，突然他抬头看了眼顾祝安，朝他伸了五个手指。

顾祝安戴上帽子，抬手比了个三指，周挺点点头，拢拢了怀里的快递，上前一把扯住桑楠，在他耳边了什么。

桑楠怀疑地朝他们这边看来，似乎正在考虑周挺的话，而周挺顺势揽住了桑楠的肩。

“三万？”苏天奇全程看到了顾祝安与周挺的交易，凉凉地问道。

“三百。”顾祝安看着桑楠止住了脚步，心情颇好，便给苏天奇答疑，“积分。”

苏天奇纳闷，转过头去看顾祝安：“你的积分都是怎么来的？”

“想知道？”顾祝安挑了挑眉稍，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然后伸出两手将帽子的鸭舌正了正，便将手插到工作服的口袋里，闲闲地看向苏天奇。

苏天奇不答，只是看着他。

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又想在他这求吻？到底还有没有成家后的廉耻心？顾祝安没有，可他有。

不是吧？他直接就迈腿朝桑楠走去。

“等等……我出去后告诉你，系统里……不太方便。”果然，顾祝安拉住了苏天奇背后做包袱皮的工作服外套，凑近他的耳边道。

耳边的热气吹到了艾上，艾一个激灵便开机了，然后鬼叫一声：“鬼啊……”紧接着又利索地直接关机。

“奇哥？”桑楠扯开了周挺的纠缠，又一次朝他们走过来。

顾祝安两手交叉做了个叉动作，周挺两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慢慢地跟着他也过来了。

“黄了？”顾祝安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苏天奇。

“幸好。”苏天奇可没这么好心，去同情以他为赌注做交易的某个妖孽。

话间，桑楠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顾祝安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拦，将人拦在苏天奇十步外，接着手下用劲，将人扯到了一边。

周挺慢悠悠地走过来，将手里捧的快递「哗啦啦」倒在苏天奇的身边，与他与桑楠的衣服颜色一样。

他朝那边正在推搡的两兄弟努了努嘴，对苏天奇：“不会起来吧？”

苏天奇看了眼周挺，将视线投到那边。

“顾祝安，你干什么！公平竞争懂不懂！”桑楠有些气急败坏。

一边斥责弟弟，一边偷偷去看苏天奇，却刚刚遇上了苏天奇看过来的视线，他按捺住火气，朝苏天奇委婉地笑了笑，连忙侧转了身。

“不懂。”顾祝安双手抱起胸，当着桑楠的面，朝苏天奇抛了个媚眼过去。

“我和你长相差不多，只不过你运气好，比我先遇到他，有什么了不起？”桑楠压低声音道。

“我……就了不起了。”顾祝安放下手，抓下帽子挠挠头，突然朝苏天奇，“奇哥，咱俩的快递倒计时，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吧？”

“十分钟。”苏天奇凉凉地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顾祝安抛下桑楠，大步一跨，就蹿到了苏天奇面前。

“等等。”周挺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快递，叫住了他们这一对，“你们俩的快递倒计时，也一致了？怎么？”

桑楠从后面赶上来，捡起地上的两个快递，硬凑到苏天奇面前，总算找到了话题，“我们也是十分钟。”

苏天奇刚要举起包裹，冷不妨顾祝安从他手里抢了包裹，与桑楠的包裹放到一起比对。

四个包裹，四种颜色，但包裹上的倒计时一样，连秒都不差。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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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