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短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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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学期过去了?, 班主任才?想起要?调整座位。余娇她们便从第四组乾坤大挪移到了?第一?组去。

他和陆凯川，正好是课室尾线的两端。

虽然已经和他近一?个星期没有怎么?过话，可余娇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时?不时?就想往左边看看他, 趴着的时?候总爱把头转向左边。

“娇姐别睡了?，快来陪我??话。”赵世的嗓门极大，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余娇正烦着，懒散的几根手指有气无力地?敲着桌面, 一?句话都不想?。

倒是平时?不太?爱搭腔的薛文青回了?赵世：“你刚刚不是去找陆凯川？”

“别?了?, 刚刚下课我去截杀他，想?待会活动课邀他一?起去?篮球的，谁知道他又?要?把试卷送去给老陈批改……”

“物理竞赛？”

“对啊。”赵世又开始发挥喇叭的作用, 略带自豪地??：“听??川神下个月还要?去邻市集中培训一?个月诶……”

余娇突然炸了?起来，“你?他要?去哪？”

赵世被余娇突然的动静吓了?个半死，?着话都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woc，娇姐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诈尸？”

“?话。”余娇下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隔壁啊, 源市。”赵世还呆呆地?弯起了?根手指，往外指着, “他12月份要?区源市集训一?个月, 1月5号还是几号吧参加全国的物理竞赛, 回来估计就差不多准备期末考试了?……”

赵世滔滔不绝地??着, 才?发现余娇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兴, “娇姐，你怎么了?, 这是全国物理竞赛诶，?是考好了?还能有保送名?额。”

“没有啊。”余娇想了?好半天, 才?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你刚刚不是?他回来都要?期末考了?嘛，我是在想也不知道他其他科的学习进度赶不赶得上，万一?他掉下了?神坛……”

“害，娇姐你竟然是在担心这个？”赵世自信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在炫耀自己一?样，“你安心啦，我看川神早就学完了?高中的知识了?，回来照样也是随随便便考个第一?名?。”

余娇突然想起他身后?的那个大号透明塑料箱，里面对方的全是他做过的练习册和试卷。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他坐在最后?面是为了?有足够大的空间放书，而她，是为了?逃避各科老师的关注。

“他对待学习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

余娇没有发现，自己?话的语气有点??抱不平、不容置喙的强硬。赵世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唇，“哦，我也就是夸张了?一?下，川神的努力大家肯定都有目共睹啊对吧。”

“对不起啊四，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很久，也?不出来后?面应该是要?跟些什么。

因为连她也都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薛文青坐在旁边，清楚地?看见了?她紧紧抓着裤子的手，不由得蹙着眉。

她轻轻地?拉了?拉那只紧张的手，握了?握。11月份的秋天，她的手心竟然都是汗。

余娇瞬间放松了?下来，回握了?薛文青的手一?下。

“我想出去透透气。”

薛文青：“要?不要?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余娇漫无目的地?绕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去到了?医务室。

她也没有进去，就蹲在路边看着草丛里开着的淡黄色花。她探上百无聊赖的手指，摸了?摸花瓣的边缘。

“你没听?过吗？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余娇扭着头，看见的便是陆凯川，他手上还捧了?一?沓试卷和练习册，像是刚从班主任那里出来。

她收回自己的手指，不敢看他，“你下个月要?去源市吗？”

“对。”

“一?整个月？”

“对。”

一?整个月可太?久了?。

余娇突然有点?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她问，“你跟着我来的？”

他言简意赅，“我以为你不舒服。”

“是有点?。”

她从到大都有个毛病，一?有心事就容易失眠睡不好觉。这几天她简直难受得头昏欲裂，脑袋就像是烤箱里不断发胀的面包，随时?都有爆裂的风险。

“是因为我吗？”

“啊？”

余娇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错愕地?看着他。

“我没想给你压力。如果非得?明白?的话，大概就是在学孔雀开屏吧，想让你注意到我。”陆凯川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有想过，如果我表现得太?过的话，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躲着我。”

“陆凯川，我暂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你。”

这是她的实话。

至少，她现在还?不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你不用回应我。”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你只需要?继续做余娇就行。你不需要?为了?这些事情?烦恼，我?了?，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几眼而已，这是我的私心，你不用为此买单。”

余娇感觉自己的眼眶里好像有一?些晶莹滚烫的液体在流动，不过幸好她是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眼泪顶多只是不争气地?模糊了?她的双眼，并?不会丢人地?流出来，“其实……”

她很想?，其实她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但是她又不敢?，她怕她这种暧昧模糊的态度只会让两人都难堪，她必须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

“算了?没什么。”她皱着鼻子，可怜巴巴地?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你能不能再等我一?会儿？”

“其实我一?直都有在等。”他轻轻哂笑，“也会继续等下去。除非……”

陆凯川本来想回她“可能吧”。

?不定让她着急一?点?，还能更快地?助她想得通。但是看着她这么认真的双眼，又于心不忍，只好退让一?步，以退为进作了?个假设。

“除非什么？

“除非你不要?和别的男生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除非你给我个机会夸你。”

“除非你的脑袋里不要?老是想东想西。”

他像是早有预谋，三个“除非”没有中间停顿思考的时?间。

“哦。”一?种甜甜的味道涌上她的喉咙，直冲脑袋，一?时??乱了?她的思绪都?乱，“你怎么都没到正宫的位置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完，她又觉得自己?错了?话，有些懊悔地?咬了?咬下嘴唇。

陆凯川：“那你就早点?让我上位。”

——

刚吃完饭，余娇就把门给反锁了?。

家里除了?她以外就是在客厅里收拾的母亲，余娇想，这应该会是个好时?机。

她的衣柜敞开着，中间那格放着的全是夏天的衣服。她的手朝着最里面最角落的地?方钻去，终于摸着了?一?层塑料包装袋。

她把袋子一?把扯了?出来，挲挲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放大。她有些犹豫地?拿出了?里面的短裤，对着镜子，往自己的身上比了?比。

这条校服裤是高一?的时?候发的，她从来都没有穿过。准确来?，是从到大，她从来都没有穿过短过腿的裤子。她甚至想过，如果白?歌穿得下的话，她甚至可以把这些平时?不见天日的裤子都送给她。

她脱下自己的长裤，露出雪白?的双腿。

不过，再看细点?就会发现，左腿的大腿侧面，一?条像是浮雕一?般的疤痕一?直顺势而下，直直延伸到膝盖下一?寸的腿。

她冰凉的手指摸了?摸上面的凸起，然后?像是触电一?般地?收回，迅速把短裤穿上。

她的腿很修长。

短裤掩住了?大腿上的大部分疤痕，要?很认真地?看才?会看得到从膝盖那里长出来的枝桠。

但她还是觉得很显眼，而且是越看越显眼。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故意侧着身子，重点?在于拍到左腿。

照片里的那条疤痕就更加模糊了?。

可她好像硬是要?证明些什么意思，两根手指不断地?放大着大腿和腿的连接部分。直到一?片白?色充斥着屏幕，直到一?条毛毛虫般的弯弧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瘫倒在床上，手机也松弛地?躺在她的手里，好像随时?都要?从她的掌心滑出。

可能是天花板的白?色房灯过于刺眼，她竟然一?时?看晕了?眼，半球形的灯罩上逐渐逐渐地?浮出了?陆凯川的脸。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初次见面她就觉得他好看。

因为她腿扭伤给她带饭，连借口都不会找。

愿意陪着她，陪她去班长家，陪她一?起挨教导主任的骂。

嘴巴很笨，不懂得沟通，但是她发疯撒野的时?候，他总是会帮她善后?。

学习上老?很嫌弃她，但是还是一?直无怨无悔而且耐心细心地?帮她复习，给她划重点?。

就连现在，是默默地?在等着她，不希望她有任何的负担……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好像，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才?对。

余娇坐了?起来，然后?再站了?起来。正要?她拧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母亲的声音从门外透了?进来。

“娇娇，妈妈现在去店里给爸爸送饭，你一?个人在家，待会出来把门给反锁一?下。”

余娇慢吞吞的动作突然快了?起来，她慌忙地?扭开门锁，冲了?出去，可正好赶上的，是房门“哐当?”关上的声音。

她有些落寞地?站在原地?，摸了?摸短裤裤脚的光滑边缘。

过了?一?会儿，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里甚至有一?丝侥幸时?，她又懊恼地?收起了?下巴。

她要?是连妈妈那关都过不了?，是要?怎么过爸爸那关？

作者有话要：

我码这章的时候，觉得把川哥写成了那种温柔的陪跑男二……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