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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宸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走近,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可是脚下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一步也挪不了。
直到顾逸和身边的男孩话的间隙一抬眼,看见了他,随后倏地停住了脚步。
沈明不明所以地看了顾逸一眼,再顺着顾逸的目光看了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人一眼。
他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气场,就是似乎他们两个人一对视,两个人眼睛里的情绪让沈明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显得很多余。
他暗搓搓地问了句,“顾哥,你们认识吗?”
顾逸的脸色不太好看,听见他问,“恩”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对他温和地了句,“你先上去。”
沈明点点头,伸手接过顾逸手里面提着的袋子,眼角悄悄量了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眼,拎着满满的两大袋东西上楼去了。
顾逸量了下凌宸,这么长时间没见,瘦了。
他自嘲地笑笑,这个没良心的,总归不会是因为失恋瘦的吧?
他顾逸向来没有为难前任的习惯,不论是什么时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之前对肖然是这样,现在对凌宸也是。
“巧啊。”顾逸冲凌宸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客气。
凌宸想回一个微笑,可是嘴角扯了半天,没做出来表情,只是眼睛追随着顾逸,不肯移开。
“没什么事儿,我先上去了。”
顾逸看凌宸面无表情,觉得自己也多余跟他在这闲客套,于是微微颔首,准备上楼。
“等一下。”凌宸忽然开口,这一开口倒是把顾逸吓了一跳。
几十天没见,凌宸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干哑的要命。
顾逸转过身来,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凌宸,眼睛里带着询问。
“有事儿?”顾逸看凌宸半天不话,主动开口问。
“刚刚那个,”凌宸艰难地开口,“是谁?”
顾逸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是你的男朋友吗?”凌宸问。
顾逸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可笑。
“跟你有关系吗?”顾逸嘴角噙着笑,眼睛里却带着冰。
凌宸看着顾逸的笑容,觉得格外刺眼,甚至比初夏的阳光还要刺眼。
“没关系。”凌宸终于笑了出来,却比哭还要难看,“对不起,是我扰了。”
“呵。”顾逸看着凌宸,想起病房里他的残忍,想起自己被他伤的失语了好几天,想起凌宸一直以来接二连三对他的放弃,心里面一片悲凉,“凌宸,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是你一时追求刺激的对象,还是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慈善家?”顾逸向凌宸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顾逸继续着,“你凭什么觉得,被你接连伤成这样,我还应该在原地等你?”
凌宸泪眼朦胧,看着顾逸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顾逸的质问,就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口。
顾逸在他面前站定,凌宸望着他,除了流泪,一句话都不出来。
顾逸看着凌宸满脸的泪水,心里面升起一种疲惫感。
他觉得自己特没劲,谈个恋爱,让人伤成这样,真没意思。
“我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
凌宸忽然开了口,“我既怕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累赘,却又离不开你。我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亲人没了,爱人没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可是到头来,我却把你给弄丢了。”
顾逸听着,这应该是凌宸第一次和他这种话,尽管心里面没什么期望,身体还是定在原地,听着凌宸往下。
“你是我的光,是我生命里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
凌宸继续着,“可是因为凌梁,你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我,凌梁不可能会找上你。我能怎么办,如果你这盏灯灭了,我,我,我真的会死的!”
“你那么完美,那么优秀,给了我那么多温暖。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有任何风险,你觉得,我还活得下去么。”凌宸自嘲地笑笑,“我以为,自己离开你,你就会变好,我们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至少你是安全的。可是,可是。”
凌宸到这儿,忽然惨笑了下,不肯下去。
“可是什么?”顾逸忽然开口问。
凌宸摇摇头,他心头一阵疼痛,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里,他想起顾逸的家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他就觉得心痛的要死。
他朝顾逸笑了笑,出最后一句话,“可是,我发现,离开你,我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顾逸,看到你有了新欢,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完,他算转身,离开。
走出两步,他听见顾逸在他身后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了句,
“你是瞎了还是怎么样,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了新欢,还过的很好?”
凌宸的脚步一下子顿住。
慢慢回身,看见顾逸满脸阴鸷,尽管如此,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句,“刚刚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么?”
顾逸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你凌宸是不是算从此跟我一刀两断,从此山高路远,再也不见?”
凌宸看着顾逸,心里面一阵悲戚,和顾逸一刀两断?
从此山高路远,再也不见?
光是想想,凌宸就觉得心里面难受的不行。
凌宸壮着胆子,冒着被顾逸奚落的风险,仰着头直直地望着顾逸的眼睛,大胆地问出口,
“不是。我会缠着你,就算做你的地下情人,我都愿意。”
*
当凌宸被顾逸拉进车里,按在车靠背上狂亲的时候,脑袋里是懵懵的,可是嘴角却是不自觉勾起的。
“你确定要做我的情人?”
顾逸喘着粗气问他。
凌宸望着顾逸的眼睛,然后无比肯定地点点头。
他离不开顾逸,为此,他宁愿退而求其次。
“你知不知道,做我的情人都需要做什么?”
顾逸捏着凌宸的下巴问。
“做什么都行。”凌宸毫不犹豫地回答。
“情人跟爱人可不一样,”顾逸继续,“如果你做我的情人,我可不会像谈恋爱的时候那么疼你。”
凌宸心里一痛,悲戚地望着顾逸,随后认命,喃喃的,“好。”
顾逸听见他这声“好”,忽然就没了继续逗他的兴致。
这么乖巧、任人欺负的凌宸,让他心里难过的要命。
“你起来。”顾逸生硬地。
凌宸心里面一片疑惑、满是失落地起身,将身上刚刚被顾逸扯开的衣服扣好。
“顾哥,不做吗?”凌宸问。
“做个屁。”顾逸看着凌宸那张脸,心里面简直恨得牙痒痒。
他摆出来这一副任君采撷、毫无矜持的样子给谁看。
“抓紧时间回家去吧,我也得回家吃饭了。”顾逸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准备下车。
手还没碰到车把手,顾逸忽的被凌宸一把拉过来,然后顾逸眼看着,凌宸主动把唇送了上来。
顾逸被凌宸发了狠地吻着,吻到他唇都痛了,凌宸都没有放开他。
蓦地,顾逸觉得心就这么软了下来。
心里面筑起的防线在逐渐地崩塌。
顾逸心里清楚,对凌宸,他始终无法完全狠下心来。
可是,对这个没良心的,你不给他点儿教训,他就不知道长记性。
伸手一扳,顾逸将凌宸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看着凌宸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失望,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顾逸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凌宸刚刚上扬的心忽的被这句话瞬间回原形。
“那我可不可以,从头追求顾哥?”凌宸心翼翼地问,生怕顾逸会拒绝。
顾逸眉头一挑,“哦?追求我吗?追到手再把我甩掉?”
凌宸连忙摇头,“不甩了,就算顾哥不要我,我都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就算我已经有了新欢?”顾逸冷笑着问他。
“顾哥,”凌宸忽的靠近他,嘴唇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后声音喜滋滋的,“我知道你没有新欢。”
顾逸嘴角一抽,“看不起谁呢?我顾逸看着像是那种找不到新欢的人么?只要我大手一挥,有的是男孩排着队上赶着——唔!”
话没完,就再一次被凌宸吻住,又狠又准,顾逸感觉自己有点无语,这年头,想吹个牛、装个逼就这么难吗?
索性,这人都主动送上门了,哪有不泡的道理啊?
按着凌宸的后脖颈,顾逸加深了这个吻。
凌宸直到自己吻够了才停下来,他失神地看着顾逸,看着顾逸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知道顾逸此时心里面应该没那么生气了,他也跟着放松了些。
他凑上前去,眼睛亮晶晶地,带着笑意,对顾逸,“顾哥,我能追求你吗?”
顾逸一脸冷酷地看着他,没可以,也没不可以,不情不愿地问出一句,直接把凌宸给逗笑了。
只听,顾逸问的是,
“你子到底怎么看出来我没有新欢的?”
凌宸轻笑出声,真是万幸。
还能怎么看出来的?
以顾逸的为人,绝不会在有了新欢之后,还和前任纠缠不清。
所以,凌宸在主动提出给顾逸做地下情人,眼看着顾逸把他按进车里发泄一般地狂吻的时候,他便知道——
自己,自始至终,一直都是顾逸的那块心头肉了。
*
当天晚上,顾逸直接开车,跟着凌宸回了凌宸的新家。
进门之后,顾逸一脸嫌弃地看着房间里一地的泡面桶,“你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凌宸吐吐舌头,这些日子,他就像是有意惩罚自己似的,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他甚至根本想不到,今晚会跟顾逸和好。
顾逸翘着二郎腿坐在凌宸家的沙发上,看着凌宸一点一点将一堆泡面桶扔掉,然后跑到他身边,一脸讨好地靠近他怀里,顾逸空荡荡的心里,一瞬间被填了个满满当当。
晚上,顾逸躺靠在凌宸身边的躺椅上,看着他家宸直播。
听见他家宸在直播间里感谢完这个,感谢那个,心里面忽然就有点儿吃味。
索性拿出手机,当着凌宸的面,点开“绕梁”app,点进许久未进的“凌听”直播间,在凌宸惊讶的目光下,堂而皇之地刷了十份价值999的礼物。
凌宸看着顾逸的骚操作,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只见屏幕上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心心”特效。
而礼物的送出者,显示的是——传中神龙见首不见尾、“钱多话少”的——“雅若风”。
“风哥?”
凌宸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顾逸,语气里满是惊喜,原来顾逸就是“雅若风”?
顾逸挑了挑眉毛,痞痞一笑,那意思像在,想不到吧?
凌宸忽的就这么笑出声来。
原来一直以来,多次在直播间仗义执言,对他出言相护的人,就是顾逸啊。
真好,他的顾哥,不论在现实还是网络,都疼他疼的紧呢。
而全世界最好的顾逸,此刻就在他的身边,默默陪着他。
这一次,他保证,再也不会把他弄丢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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