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蛇生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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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年，对于野人沟来，注定是个灾年。

这一年，一个“建筑专家”用一千二百斤炸药炸毁了一座千年古桥，借盗走了桥底悬挂的镇龙剑，逃之夭夭。

这一年，遇上了百年罕见的大地震，一片狼藉。

这一年，暴雨洪水接踵而至，泽国一片，水患横生。

光野人沟上流的碧流河已经因为山体崩塌出现大量的堰塞湖，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上级给出的办法，是要用炸药炸开一段河堤，泄洪分流。

万万没想到，通知刚一下去，当地村民不干了。

一个干瘪汉子带了上百村民堵在路口儿不让上前，非炮药不吉，惊了河神，两岸百姓必遭灾祸。

负责这件事的主管领导哪里听得进去，叫派出所的人把闹事儿的给摁住了，随后，大一挥，直接带人上了河堤！

谁知道，八百六十斤炸药下去，轰隆一声巨响，血浪排空，那大浪一下掀起十几米高！

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水底下，一道黑影狂窜而出！

此物甚大，但凡亲眼目睹之人，无不吓得心惊胆裂！

就连负责炮药的几个工人也吓得口吐白沫儿，差点儿当场没了！

此后数日，流言四起不，狂风大雨竟也没有丝毫断歇。

激荡的血浆将整片大河染得血红。

区区一日不到的光景，河中鱼虾死伤无数，附近山民，也相继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痛苦不堪！

三日后，河边放牛的老头儿在河水下游发现了一条怪模样的巨蛇。

这是一条锦鳞大蟒，一人环抱的粗细，此时浑身是血，正伏卧在河边的泥潭上，奄奄一息！

这大蛇的蛇头，似铁铲形状，脖子细，肚子粗，头上还有两排棘刺，自眉间盘桓而后！

最长的两根，就像是两只犄角一样的略微挺起！

它甚至有鳃！

鳃的位置，是两道鱼鳍一样的玩意儿，看起来像是耳朵，又不知道是不是耳朵！

但它确实是一条蛇，而不是一条鱼！

附近的老人没有一个见过！

正一筹莫展的节骨眼儿，一个叫老王头儿的老中医跳了出来。

他告诉众人，古书记载，这世上，有一种极厉害的毒蛇，如果能活过三百年，就会褪去原本的皮肉，化成这种奇毒无比的玩意儿

它的名字，叫“虺”，是蛟龙的前身，之前受炸药波及，吐了毒，才让河里的鱼鳖虾蟹彻底遭殃。

众人一听这话，忙问如何应对，老王头儿对众人，“虺”虽然毒辣无比，但它的皮下有一种油脂，以油脂入药，能解蛇毒，于是叫人用钢丝绳将大蛇吊起，剥皮抽油！

哪成想，蛇皮一褪，大蛇的肚子里吧嗒一下掉出来一个娃娃！

这娃娃，尖牙利爪，双目金黄，竟还是活的！

众人见了无不骇然失色！

都以为这孩子是蛇生子，邪得很，要把他当场打死。

但老王头儿宅心仁厚，见这娃眼缘不错，算命先生给自己算过，自己虽然膝下无子，但命中有个孙儿，便将孩子带走了。

老王头医术高超，十里八乡很有威望，众人知他老两口儿的情况，又指着老王头儿治病，便就势从了。

还别，老王头儿用蛇油煮了两锅汤药，给村民分了，当天晚上，原本奄奄一息的十几个村民就能下地了！

那天晚上，老王头儿两口子特意在院子里摆了酒，庆祝自己得个孙子！

听了这信儿，附近的山民都都来了，一面对老王千恩万谢，一面真心替他高兴，宾朋满座的，好生热闹了一回。

可王六儿给人抱出来，很多来看热闹的都咧嘴了，这玩意儿，看个头儿，也就两岁不大，那玩意儿却老大一个，比十来岁的子都给比下去了，看得村子里大姑娘媳妇儿害臊得不行！

后来，得知王六还没起名儿，就有那不正经叔叔大爷跟着起哄，这娃，生下来，那啥就有六厘米，可别让他再发育了！

要不就叫王六儿得了！

老王头儿也是个洒脱人，觉得这名儿简单好听，渐渐地，便叫开了。

打儿，王乐儿就是村民口中的一个乐儿，因为传生了个“驴玩意儿”，村子里的大姑娘媳妇儿，都爱拿他开玩笑。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瘪犊子，倒也出息了，生得面目清秀，一表人才。

渐渐地，平素里聒噪无比的女人们就不敢再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事儿了。

不过，这些年下来，这花边儿新闻，倒是一点儿不少。

人嘛，都一样，吃饱撑得，不研究点儿乱七八糟的风韵事儿就像缺了点啥似的。

今儿，老王头儿家那子跟谁家的大姑娘钻了玉米地。

明儿，河沿儿看见这王八蛋偷偷把谁家的媳妇儿给骑了。

对于这些传，老王头儿两口子倒不怎么在意，屁大点儿个孩子，就算天赋异禀，又能生出啥乱子呢！给他会他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真让老王头儿有点儿担心的是，这瘪犊子，打儿就皮得很，不单不爱穿衣服，酷爱“月下遛鸟儿”，还似乎确实有点儿叫人担心的“邪乎劲儿”。

自到大，王六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不管是视力听力还是反应速度，都远超过常人，而且这玩意儿胆子奇大，又对什么都好奇！短短几年间，遇上怪事无数，虽没闯出什么大祸事，可要，能平安长大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当然这也跟王六这个爷爷脱不开关系。

要王六这爷爷老王头儿，虽然头顶没有冲天纹，但也绝对算是村子里头一号的奇人了。

他表面上是个大夫，而且医术相当高超，但一直以来，村子里都有一个传。

大家老王头儿不是正经大夫，他，其实是个“憋宝的”。

憋宝，其实是一门奇术，听起来跟盗墓差不多，却跟盗墓，有本质区别。

据，会憋宝的人，都有两个特点。

一是见闻广博，知多见广，二是奇技傍身，大多都有点儿不示人的神秘本事。

老王头儿究竟是跟谁学的这门艺，谁也不知道。

他不是本地人，来自哪里，以前是什么身份，也没人知道。

只知道，老王头儿身不错，好像还杀过人，年轻时候，也是走江湖响当当的人物。

是不是啥江洋大盗的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子，尤其是早些年，很多人都见识过老王头儿的能耐。

那时节，正是最难的年月，天灾人祸在一块儿，老百姓，吃不饱，就吃草根树皮，树皮草根吃空了，就吃观音土，观音土都顶不住了，就吃人。

易子相食。

这野人沟虽没听有人真的换孩子吃，但饿死的人，也着实不少，很多饿死的，都没法处理，有时候直接被草席裹了，吧嗒一下扔到山沟里。

这可便宜了很多野物儿。

那时候他们也不好过，人们把草根树皮都吃光了，它们也饿。

饿急眼了，就吃人。

活人整不过，就吃死人。

一开始是不得不吃，后来就不一样了。

老人们传，这个吃野味儿的东西，是不能沾人肉的，一单吃过人肉，就再也不想吃别的玩意儿了。

要不，你看那些里那些妖怪啥的咋不吃牛羊肉，专爱吃人呢？

问题是，这些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吃点死人还行，慢慢地，死人都吃光了，这些玩意儿就开始不安分了，开始瞄上活人了，都想吃口鲜的。

这里头，最让村民忌惮的，有两个。

一个是老黄皮子。

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

这玩意儿飞檐走壁的，能耐大了去了，大白天就能看见这东西从死人的肚子里往外钻，一个个，鬼头鬼脑的，还不咋怕人，尤其那种个头奇大的，大白天就敢到别人家里偷鸡偷狗，要是大姑娘媳妇亦或是半大孩子遇上了，不定蹿出来，还要咔咔怪叫着撵上几步。

更有甚者，那时候还有皮子进屋儿偷孩子的例子。

三个月以内的娃子，给爹妈带着，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的大有人在。

当时有传是有偷孩儿的，甚至连上面的人都惊动了，村民们为了自保，就自发地组织起来就埋伏着这些王八犊子，一面叫婆娘们把孩子聚集起来看好了。

可那时候，王六儿淘气啊，也不怎么就溜了出来。

当时他不大点儿，也就刚会跑吧，但是明显比寻常人家的孩子灵不少，还生得一双夜眼，就爱大半夜出去玩儿。

当时这玩意儿戴着个虎头帽儿在大街上乱溜达，抽冷子看见什么东西嗖地一下过去了。

他挺纳闷儿，拎着一根棍子噔噔跑过去，一脸好奇。

谁成想，他注意到了那黑影儿，黑影儿也注意到了他。

当时借着些许的月光看过去，就看见，一癞嘟嘟的黄毛细狗正侧身对着他，扭回头儿上下打量。

那玩意儿，身子提溜长，黑脸，弓腰，短腿儿，圆脑袋！

一对黄澄澄的眼睛儿，豆子似的，不大，却闪着黄光。

怎么看都透着邪！

王六一下站住了。

那老皮子也一愣，站住了。

它俩大眼瞪眼，一动不动，都贼溜溜地打量着对方。

显然，这俩货，都觉得对方有点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