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 难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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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溪一行人下山后, 吴岩禄脚不沾地去了瑞和楼，杨氏又赶着晌午来探望。

见到关明 * 溪，还未坐下便先了一句：“善王明日出京, 彦之也要跟着去。他一个读书人,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劝也劝不动。”

如李衡辞所, 他接了兵符要出京也不过两日。

关明溪给她端茶的手一愣，问道：“他怎么也跟着去了？”

杨氏坐在厅堂里，明明是冬日，还拿着绢子朝着脸上扇了扇：“我也是想不通, 昨天摸着黑跑回来收拾衣裳，要出远门，我和他爹问了一句去哪里, 才是要仗了！”

“吓得我让厮将他包袱扯了，跟我怄气，善王不能离了他！”

关明溪本来心里提着一口气, 杨氏这么一没忍住想笑，稳了心神才道：“然后呢？”

“然后一番大道理，得我和他爹这张老脸都害臊，要是不让他去，到时善王出了什么意外, 京中不把我们当过街老鼠一般！”

杨氏碎碎念叨着，气不一处来：“让他去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回来教训他老子！这过年过节的，人不回家就算了，还往外跑！”

关明溪觑了一眼门外，见着潘四娘的衣角, 一准是听见杨氏在这骂人，又听不太清，便没敢进来。

她便朗声道：“彦之在善王府是幕僚，出了京到关外便是军师，伯母不必担心，那么多将士，还保不住一个读书人么？”

“二娘得对，我也是气他就这么撒脚丫跑了，连他姐姐下山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瞧瞧。”

“六娘去法兴寺掉了孩子，做事太过不心，她爹没好意思来，让我来瞧瞧人。”

这通话得关明溪没法子接，两家姻亲，杨氏也算是心疼女儿，先在嘴里她几句，吴家便没了话柄。

好在潘四娘入了房门，轻言轻语道：“六娘正伤着心，你这做娘的，等会见了她可不要这么。我们也心疼她，都不提这事。”

杨氏脸上尴尬一瞬，拿绢子在脸上摁了一摁，讪讪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家，架不住外头得难听。”

潘四娘也是少见的正色：“外头怎么我们也管不着，不听不看就是了，你的女儿，我的儿媳，咱们也不能让她心寒才是。”

杨氏刚才的话，本来就是故意给关明溪听的，这会儿看潘四娘这个态度，也就没忍住：“我也是心慌，儿子又挨着这时候走了，我这一儿一女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潘四娘坐在杨氏对面，道：“方才听见了。不过仗是真的？怎么京中没听这事。”

她着看了一眼关明溪，按理，李衡辞真要去关外，她应该知晓。

杨氏也看清了这一眼，道：“他亲口的还能有假？之前京中不是抓了些潜伏的金人么，现在金人在关外叫嚣着要入京呢！”

关明溪接过话：“我也听了此事，应该做不得假，不过要过年了，应该不会大肆宣扬，以免引起百姓恐慌。”

“我现在心里就慌得不行，本想着去寺里求个平安符 * ，明日一早他们就走，这会儿也来不及了。”

杨氏这么一，关明溪倒是才回过神，昨夜李衡辞去法兴寺，应该顺便给他求一个的。

潘四娘心头一惊：“那这去一趟，多久才能回？”

杨氏咬着牙齿：“我家彦之起码得要一年，多的话两三年可不准。”

“一年？再翻一年，我家二娘可就十七了。”

两人双双看向关明溪。

“阿娘，我刚及笄不过两月，过一年也就十六。”

关明溪知道潘四娘想的什么，在京中十六七岁还没定婚的姑娘，是要在背后被人指点的。

其实她倒不在意这些。

杨氏这会儿也转头忘了徐彦之的事情，问道：“二娘，善王可跟你过什么？他倒是什么顾忌也没有便去了，留你一个人是什么事？”

“要我，他有心便先将婚事定下来。侧……侧妃也是好的。”

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哪敢肖想正妃之位。

关明溪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默了默才道：“他半年就能回来。”

“半年？那善王有把握胜仗么？”

“应该是有的。”

杨氏停了话，再问下去便是僭越了。

潘四娘就是想着关明溪年岁大了，怕官家更不待见她，听她这么一，才淡淡笑了笑：“那半年后再。”

急也急不来的。

杨氏朝门外望了望：“六娘呢？怎么还没来。”

“一路颠簸，我看她有些累，便让她睡下了，也睡了有一个时辰了。”潘四娘看了看天色，“等会儿便该醒了，你留下来用膳。”

“也好，六娘是个什么情形？我这段日子没见着她，她在寺里也只是让厮去传传话，不过上山下山的太麻烦，也就两三次罢了。”

关明溪看她脸色焦急，又不敢过于明显，便道：“嫂嫂她想开了，我也无事和她话，瞧着还好。”

杨氏支支吾吾一直没出话来，茶水吃了一杯又一杯，连潘四娘都疑惑着看她。

“伯母有事便，咱们都是一家人。”

杨氏看了看一脸从容的关明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道：“其实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六娘他们成亲一年后，眼看着一直无孕，她便回家来找过我，我带她去看过好几个大夫，都她身子不好，难孕。”

关明溪早就猜到了，徐六娘也同她起过，所以这时也不吃惊。

潘四娘微微讶异，而后杨氏继续道：“那时是我，让她瞒着你们，无事便回家来调理身子。”

完后，潘四娘沉默半晌才道：“你既然今日交心了，那我也一句，六娘嫁进我们家，便是吴家的儿媳。”

潘四娘就是这样和善而又坚定的人。

关明溪安慰道：“我已经和嫂嫂过，后头请宫里太医给她看看，伯母总该放心了。”

杨氏愣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当初给六娘相看人家，算是没看错。”

没过多久，让侍女将徐六娘唤了起来，母女俩呆在一个屋里了好 * 一会儿话。

用过午膳，关明溪也没闲着，带着巧儿便往容纯公主府去了。

也不知道她吩咐过什么，现在关明溪前去，不需通传，也不需要候着。

容纯用膳有些晚，这会儿还在膳厅里头，关明溪也没见外，朝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便和容纯起话来。

“你七哥明早出京？”

容纯摇了摇头：“今晚就走。”

“这么赶？”

“七哥也就今早来见了我一面，便往宫里去了，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像是昨夜没睡一样。”

还好她没转头，不然一定能看见关明溪僵硬的脸，昨夜李衡辞不走，要等着关明溪睡着他才走，算算时辰，他清早下山还来见过容纯，还真是没功夫睡觉。

“就方才，我才得了消息，是今夜便要出京了，官家下的令。我猜啊，关外形势不太好。”容纯咽下一口菜，又道，“七哥今早忘了给你带话，不过他应该会给你写书信的。”

“倒也无妨，沿途去需要几日？”

“听侍卫不停歇也要半月，他们带着大军而去，兴许要二十日。”容纯着也有些揪心，草草吃完了饭，净了手和关明溪朝园子里去。

两人并肩走着，身后跟了一应侍女。

关明溪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此去路远，我嫂嫂家的弟也跟着去了。”

“徐……徐彦之？我去七哥府中见过的，你嫂嫂想撮合你们，然后被七哥先下了手，拐入了王府。”

这桩事也就几人知晓，容纯公主自然是从李衡辞嘴里听来的，关明溪暗自腹诽这善王还真是记仇。

她拐了话头，道：“我此次来，是还有一事。”

“何事？”

“我家嫂嫂上回在法兴寺产，善王带了一个太医来诊治过，不知道能不能借了公主的由头将他再请出来。”

“事一桩，交给我便是，你家嫂嫂何时有空？”

关明溪轻声笑笑：“哪天都有空，就住在我家中，公主来过的。”

容纯公主忽然收了笑脸：“往常过年，我和七哥在宫中用过膳食，他便会带我去街市上走走，今年只有我一人了。”

“公主要是不嫌弃，我带你去便是。”

容纯双手绞在一起，道：“宫中今年也不会大肆举办宴会，边关仗，我们在京中奢靡算得了什么。”

“对了，七哥向我过，那些铺子的盈利到时我让人去收，别被有心之人见了红眼。”

关明溪点点头：“他思虑得周到。”

“还有便是，兴许官家会趁着七哥离去，诏你入宫，我会替二娘拦下来。”

她这么一提，应当是官家快有动作了。

“无妨，边关战急，他还有功夫想着我不成？”

国库亏空，到那时李衡辞一封又一封的急报往宫中去，官家只会忙得头疼。

容纯公主不置可否，这会儿“咯吱”笑起来：“七哥拿了兵符，朝中那些个闲散王爷还一门心思盼着他便不要回来了，也不照照镜子他们配不配？”

“七哥早 * 就部署好了，连官家都算得清楚。”

两人轻声笑起来，后头跟着的侍女像是听见了不该听的话，纷纷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