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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过架吗?
自从和张雪齐在一起后, 蒋星开始喜欢回忆往事。尤其是十几岁时青春时代,“爱”萌芽的时期。
可她翻来覆去想到的,不是坐他自行车后座, 车爆胎导致双双迟到,就是每周去他家接受数学辅导,他叹气捂额头的无奈模样。哪能想到会有现在这样, 两句就要亲, 斗嘴后也会亲的腻歪时刻……
想不到。
青春期的梦里也没出现过他。
那时候, 女生们总爱围聚讨论哪个班上又出了班对, 谁和谁跨班、跨年级的爱恨情仇,亦或是哪个好看的男孩子又被人堵校门口告白。
张雪齐无疑是被八卦得最多的一个。
家境好, 成绩好, 相貌好, 别人能无压力数出他十条“最好”,蒋星就能对照列出他十条“不行”。
后来,这对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倒比学校里的金童玉女,虐恋情深的情侣来得更受欢迎, 甚至有人调侃他们凑成一对,但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此事绝不会发生。
两人的感情像异父异母的兄妹, 倒更有人信。
十六岁的张雪齐,和二十六岁的张雪齐, 完全是两个人。
前者自信飞扬, 后者沉稳持重。
一个走路时恨不得甩她八百里远, 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回头等她。
一个倒是温柔细致体贴, 可总能用一些手段让她晕头转向,俗称“诱骗”。
蒋星觉得,张雪齐学坏不少。
以前的他是五好青年, 学生代表,善良正直,稳重可靠。
现在……
蒋星从困顿迷糊的梦里挣扎转醒,浑身汗涔涔的,那只捣乱的手把她弄得烦躁,扭过身子想躲开。将将安静几秒,刚要摸到周公衣角,他直接从后俯身压上——
不让,就换个看似妥协的方式,实则得寸进尺。
这是经历过昨夜之后,蒋星对张雪齐在床笫之间的初评。
虽然并未做到最后一步,但饮鸩止渴的数次反复,生生把她脸皮磨厚,当下只要他的手覆上,她就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才八点呀张雪齐。”蒋星嘟囔着,手想推他,奈何刚醒无力,只能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慢慢滑下。
张雪齐捉住她的手,亲亲掌心、手指,又去吮她的唇,声音轻而压抑:“我一会儿要回公司,明天下午爸妈他们回来,晚上两家一起吃饭。”
她霎时精神三分:“明天下午?那我今晚不在你这睡了。”
“没这么快,怎么着也得下午两三点。”他倦懒地笑了下,用鼻尖去寻她的颈窝,“今天别睡太久,中午起来后自己热饭菜吃。”
“昨晚睡这么晚,今早你也吵醒我,睡到下午四五点都有可能。”蒋星没好气地一通碎碎念,在被子里踹他,“我晚上还要工作呢,要是播到一半睡着了怎么办?”
他膝盖一压:“那就下播睡觉。”
睡什么觉,直接睡你。她哼了声:“我不管,那就你帮我播。”
“我才不帮你播。”
张雪齐拨开蒋星脸上被汗浸湿的发,低笑道:“我去把你的直播间买下来,以后我就是你老板,你只为我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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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倒也闹过一次比较久的矛盾。
那年大二,两人冷战半年多,要么是张雪齐做项目放假不回,要么就是蒋星出门旅游与他擦肩而过,总之从初夏到寒冬,两人愣是没同台出现过,最后连长辈都察觉端倪,私下还会悄悄问发生什么事。
具体是怎么闹僵的已经记不太清,貌似是那年五月蒋星生日,和朋友在外玩疯了,一晚没回信息,老蒋和孙女士都联系不上她,最后被本该在京都的张雪齐找到,阴着脸骂得狗血喷头,两人互不相让大吵一架,就此开始长达半年的冷战。
果然。
金牛座和摩羯座对撞。
谁先低头算谁输。
即便嘴上再怎么吐槽不满张雪齐,那股闹脾气的劲一过,想起的却都是他的好。
但只要回忆起那日,他拽着她的手臂,乌云密布的一张脸,还有那副盯着她如死水一般的眼神,主动求和的想法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的朋友圈几个月不更新一条动态,她倒是校园生活,玩耍趣事统统不落,把朋友圈拾掇得丰富多彩,却始终没等来他的一个点赞。
张雪齐年前的假期参加互联网科研项目实践,回到J市家中那日正好是除夕。
时隔半年,当听到大人们提到他的名字时,蒋星微微恍惚。
几乎每一年的除夕,两家人都在一起守夜。
而那一年,正好在张雪齐家里。
屋外银装素裹,地面积满白雪,一岁的道格开心疯了,在门前和院里横冲直撞。蒋星拿着飞碟跟它玩得不亦乐乎,索性也整个人躺进雪地里,耳边时不时传来突然炸响的爆竹声。
道格忽然叫唤两声,激动地原地转圈,撒开腿朝后方跑去。
蒋星支撑起身子往后看——
雾蒙蒙的天,白茫茫的雪。
立于风雪中,一道黑色身影。
张雪齐拖着行李,张开双臂拥抱住朝他飞奔而去的道格,揉搓它的脑袋,笑着跟它话。还浸在笑里的一双黑眸,缓缓望来。
这一眼,越过风雪,恍如隔世。
蒋星好像突然记不起两人吵架的原因,亦或是忘记这半年来的友谊断联。什么讨厌烦躁,闷气委屈,都在这夹风带雪的第一眼中消散了。
等她晃过神,张雪齐已站定她面前,无可奈何,却又习以为常地轻叹:“道格在雪里滚,你也学它?”
蒋星乌溜溜的一双眼瞅着他,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寒假实践,还有全国比赛。”他边边拖箱进屋,道格摇着尾巴在他们脚边转圈,蒋星慢悠悠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嘀咕咕:“饭已经做好了,大家都在等你。”
“嗯。”
“今晚是流水席,有一大桌菜。”
“哦。”
“道格也在等你。”
他意味不明地回头望来一眼,静默两秒后,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为了不见我,今年不在家过年。”
“凭什么。”蒋星双手叉腰,不悦瞪他,“我家也在这,为什么不是你不在?”
“因为我不像你。”张雪齐泰然自若地量她,“我没有故意不见你。”
“哦——”蒋星歪着头,尾音拖长,从雪地里捞起道格,撇嘴道,“没办法啊,就算你不回来,我也早就见到了。”
“什么?”他没听懂。
蒋星全然一副“你好不开窍”的态度,食指朝天,又指地,再冲他抬抬下颌,意思是:懂了吧?
张雪齐眼神寡淡,看着她不语。
“下雪啦!”她狐疑瞧他,无法判断是不是在装作不懂,“没办法啊,你叫张雪齐,只要一下雪,我就会想到你。”
……完低头抱着道格,蹦跶迈上楼梯,拉门进屋。
张雪齐站在院里,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单手拎起行李箱,慢慢踏上楼梯,走过和她一样的路。
他没告诉她,她的发梢间沾有一朵雪花。
他也没问出,心里的那句话。
“大家都在等你。”
“道格也在等你。”
“……”
——你也是吗?
那年除夕夜,张雪齐的朋友圈发布一张万家灯火的雪景图。
这是他近半年来,唯一一条与生活相关的动态。
而蒋星。
她的朋友圈多姿多彩凑满九宫格,美食、美景、歌单、宠物……摆在正中间那张,拍的是一个雪人娃娃的吊坠。豆豆眼,萝卜鼻,腮红,上扬的嘴角,还有红帽子和围巾,可爱又有氛围感。
图片上方,是一行见字能闻声的文案。
——雪夜雪景雪人和雪都超好!
时隔半年,蒋星和张雪齐朋友圈的评论区,纷纷等来旧年最后一个、也是新年第一个,来自对方的“爱心”。
那个雪人。
是他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赫拉
***
午饭之后,张雪齐还没回来。
他卧室里的个人书架上,摆放着很多她连名字也没听过的书,分类清晰,涉猎广泛。蒋星随手从最底层抽出一本漫画,坐在他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
阳光穿过窗户,折射出柔和的光。摊开的黑白书页上,一半阴影,一半明亮。她洋洋洒洒翻几页,着哈欠掀眼,目光忽地滞了一拍。
她想起从前。
张雪齐爱坐在这,看书游戏机。沙发是她的地盘,写作业,给他念信,或是瘫倒睡大觉。在这片空间里,两个人保留自己的一方世界,却又奇妙而协调地融合一处。
原来这个位置,无需做出任何偏转头的动作,只要眼眸抬起,就能直接看到她。
是巧合吗?
以前从未留心想过,可当两人心意相接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去寻找藏于暗处的巧合和默契,就像要用前尘往事遗留的痕迹,来证明他们是有缘分的。
怪自己对“爱”一知半解,懵里懵懂,生生错过张雪齐的少年时代。
如果他们读书那会儿就在一起,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或者彻底闹掰,连朋友也做不成?
可大二那年他们冷战百日,最后只在雪地里对视一眼,两人间那道隔阂的高墙瞬间崩塌,又能轻松自然,闹闹地步入下一年。
他们是有自相识、相伴成长的情谊在的。
即便恋爱分手,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
在她印象中,张雪齐不是记仇报复的主。冷战那回,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解的迹象,他不还是照例给她准备新年礼物。她开心收下,还把那张照片搁在正中央,发了朋友圈,隐晦地赞美他一番。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
张雪齐真好。无论是当好朋友还是男朋友。
她才不要分手呢。
就这么边看书边神游,四下舒适安静,思绪飘忽,渐渐把自己送入午后的梦境里。
昏沉的梦,昏暗的色调。
梦里的他们穿着高中校服,出现在这间房中。张雪齐坐在椅子上看书,她的手边铺满一封封信件。梦境告诉她,里面有一封是她写完后偷偷混入其中。鼓起勇气读完那封信,张雪齐的目光忽然望来,问她:“这封信是谁写的?”
她摇头撒谎,不知道。
他伸出手,让她把信拿过去,然后不言不语一目十行,看完后笑道:“这个写得不错,可惜没留名,不然就见一面了。”
“如果留名了,你会见她吗?”
“可能吧。”
“为什么?”
他沉吟:“不留名是暗恋,留名就代表,她想争取一个认识我的机会吧。”
她着急再问:“意思是你会跟她在一起?”
张雪齐微挑眉,抬眸朝她看来的那一瞬,时间定格于此。他若有所思地注视她,缓缓勾唇,开口却是:“蒋星,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
浑身微一震动,灵魂跌入梦境世界的束缚感消失。
有东西从手中滚落在地。
不知何时回到家,半蹲在椅子旁看她睡觉的人,正弯腰替她捡起,再放进她怀里,瞳仁里藏笑:“拿好你的章鱼。”
“张雪齐……”蒋星的目光逐渐聚焦,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人还有些恍惚,“我刚才梦到你了。”
张雪齐单手扣在她颈后,回抱她:“来听听。”
蒋星紧挨着他,沉默发愣。
现实中,那封得到他回眸的信,不是她写的。而在那个梦里,她是那封信的主人,她成为故事的女主角。如果当年张雪齐知道那个人是谁,会不会彼时在他怀里的,就不是她了?
不过这个念头稍纵即逝。
人生在世,“如果”都是幻想。倘若真有,那也该是青梅竹马先上位。她要是情窦初开得早,张雪齐肯定被她死缠烂,日复一日拿下,那些粉粉蓝蓝的信件,大袋子装的礼物,她才不会收来给他。
做朋友都能心有灵犀,感知情绪,成为恋人更加洞若观火。张雪齐没忽略她身上淡淡的迷茫气息,在她耳边低笑问:“是在梦里我捶我报复我,还是和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以前梦到过我吗?”她的侧脸贴在他肩窝,将话题带往另一个方向。
他没话。
“读书那会儿,或者现在、最近。”蒋星拽他衣袖,摇晃着追问,“有没有?”
“有。”他回。
“那你梦到我什么?”她直起身,手臂仍圈着他的脖子,好奇地等待答案。
“想知道?”
“想。”
“好,一换一。”张雪齐,“你告诉我你的梦,我就我的。”
蒋星思忖着半垂眼眸,捏捏耳垂,大脑中灯泡一亮:“大二那年我不是跟你冷战嘛,本来暑假两家人要一起去洲塘镇旅行露营,我没去。梦里你就跟我炫耀这件事,那片稻田有多好看,可怜我没见到。”
她用“可怜”而不是“可惜”,以此凸显梦里的他是多么可恶。
张雪齐的眼神不太相信,却没揭穿她,反而问:“你很想去?”
“嗯。”她胡诌完只能点头。
才不要提那封信的事,让他回忆起莺莺燕燕的追求者,拿来跟她对比怎么办。
不过她有青梅竹马的身份,和叔叔阿姨的宠爱,还是略胜一筹。
只见他颔首:“我们下午就出发,开车过去,三个时内可以到。”
蒋星愣住:“今天?”
意料之外的发展走向。
“嗯,拿好你需要的东西,剩下的我来准备,一个时后我们出发。”张雪齐啄她的唇,从椅子旁站起身。
“那晚上回来就很晚了。”她还游离在状况之外,迷糊间刚走两步,又回头带走椅子上的章鱼,试探他,“晚上会回来的吧?”
“只要路途顺畅,怎么不能回。”张雪齐被她瞧得,悠悠笑起,“除非你不愿回。”
这句话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感。
蒋星眨了眨眼,欲还休地瞅他,三步一回头,走了。
临行前,她的视线落在一处:“要把道格带上吗?”
道格轻歪头,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们,乖乖蹲坐等待指示。
“不用。”张雪齐拎包出现,“又不是不回来。”
蒋星迟缓点头。
现在出发,抵达洲塘镇也就六七点,如果十点返程也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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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蒋星而言,能够走就走,要么足够向往,要么有人安排。
她坐在副驾驶,追剧吃零食,遮光板一放,刺眼的光线阻挡在车窗外。原来有人安排妥帖,可以当废物的感觉,真好。
蒋星身心舒畅,偏头跟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话:“张雪齐,我以前以为我们一辈子都只会是好朋友。”
张雪齐直视前方:“一辈子这么长,很多事情不准。”
“也对。”她咬一口苹果,口齿含糊,“不定我们谈半年觉得不合适,谈不下去了呢。”
完立刻瞄他神情,发现某人淡然开车,不为所动。
“其实只要我们两个都不结婚,当朋友也挺好的呀。”蒋星纯良无害地弯眸。
他直白:“我不想当和尚。”
“但是我们现在和以前也没多大不同啊。”她状似无意,实则一个劲忍笑,“一起旅行,一起聊天,一起谈天地,吵吵闹闹,也就多了些亲亲抱抱。”
还有……她故意不。
“什么叫‘多了些’。”张雪齐极擅长抓重点,“你觉得太少了,是吗?”
“除了这些呢?”蒋星侧过身坐,他看路,她看他,“变成男女朋友后,还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要除了这些。”
“我是想问,还有没有别的?”她嬉皮笑脸,“不然会让我觉得,我们从好朋友变成男女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坏蛋想装成狐狸,却不曾想她挑衅的是一只正在捕猎的大灰狼。张雪齐哪会不明白她的恶趣味,佯装无辜纯然,私下最爱气他:“这些就是区别。”
一步一步,循循善诱。
捕猎要有绝对的耐心,稍有风吹草动,猎物就会逃跑。
“牵手,拥抱,接吻,这些我们都做过了。”他平铺直叙道,“下一步是什么?”
没有回应。
他似笑非笑睨她,她若无其事望天。
……
简易晚餐之后,车行驶至目的地。
连绵无尽的水稻田,碧波起伏,似海浪滚滚。田边流水潺潺,水稻摆动的影子,是风来过的痕迹。蒋星跑到道上,纯白的衣衫和裙,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颜色修饰,就像此刻映入眼帘的田园美景。
这里是心的栖息地。
而“星”,是他的栖息地。
蒋星刚欲弯腰,身后一道声音平淡传来:“不能光脚。”
她努努嘴,背过手,边走边跳,然后回身倒退步伐,笑看他:“你还没你都梦到我什么?”
张雪齐微蹙眉,视线替她留意身后的窄路,伸出一只手:“过来,我牵着你。”
“不牵。”
“那你转过去走。”
“不转。”
“你会摔跤。”
“我时候每年暑假都要跟妈咪回老家,最熟悉这种乡间道,才不会——啊!”
张雪齐快步冲上去。
蒋星手掌撑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眉头紧锁的男人,还有他查看她脚踝和手腕的动作,渐渐地,那笑意藏不住,从双眸里满当当溢出。
张雪齐醒悟过来,慢慢抬眸,无言回视时,被她扑进怀里,紧紧贴抱住。
“骗我?”
“我真的踩到一颗石头。”
他垂下视线,确实看到那颗石头,不算太大,有棱有角的,捡起后往路边一扔。
“我现在已经很看路了,大学养成的习惯。”
她自顾自开口,声音轻似夜间晚风。
“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没人这么仔细地提醒我看路。其实都是事,谁不是自己看路,只不过我太依赖你。我时常会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都为我着想呢。除了妈咪爸比之外,只有你了。”
“张雪齐……”蒋星闭眼喃喃,用脸颊蹭他的颈窝,感受他脉搏的跳动、身体的温度,“妈咪和爸比是对方的,我只有你。”
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间只有二人。
相依相偎的这一刻,他们已在彼此的世界中。
张雪齐环上她的腰,唇贴在她耳侧的发上,低声道:“长大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没有人可以永远是孩。就算有我在你身边,你也需要长大。”
前后无人,眼前是大片大片连绵不绝的水稻田。
安静得只有微风流水的声响。
蒋星想问的是:“如果我长大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学会长大是你的事。”张雪齐笑,“陪着你才是我的事。”
它们互不干涉。
同时存在,只为让你更好。
“其实长大也挺好的。”蒋星捧着他的脸,坦率又微羞地凝视他,“要是我一直长不大,可能就错过你了。我有时候会觉得,好像是爱上你的那一瞬间让我长大,又像是长大的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爱。”
“总之……都与你有关。”
这些年来。
“好朋友”是我欲盖弥彰的心动。
无论是成长还是爱,都是你教会我的事。
***
车驶离镇,却没有回程,而是往山路上开。乡下的夏夜能见朗朗星空,空气更澄净,四下更寂静。蒋星只问了一句要去哪里,得到他去山上的回复后,便不再追问。
对她而言,张雪齐就是归路,他去哪,她跟着就好。
约莫行驶四十分钟,车停在一片无灯的区域。熄火下车,张雪齐牵着蒋星走过一段崎岖、高低不平的地表,圈着她的腰让她往下看。
点点灯火,像落入凡间的星光。
她仰起头,看见大片辽阔的黑色天幕上,缀满一颗一颗闪耀的星,如一块镶嵌宝石的绸缎。人间美景,风光无限。
“快看!那几颗连在一起,还有那儿。”蒋星偎在他胸前,手指天,眼看天,“有几颗特别亮。”
“人造卫星。”他。
“我也不认识,就知道好看。”她耸肩笑着,念念叨叨话不断,完又转头看他,“你有没有在听我话?”
张雪齐垂眸:“有。”
“你肯定没有!”
他笑,无压力复述她方才的话语,有些甚至连她都忘记。
跟学霸不能比记忆里。蒋星不甘被他反压一头,故意找茬:“那你肯定没在看。”
“看什么?”
“星星啊。”
“我在看。”
她狐疑看他,他微笑回视,好像顺其自然,醒味过刚才的言语,原来他真的在看“星星”……眼神又开始飘啊飘,不自然起来。刚想找点什么借口糊弄过去,他的手从后掐住她的下巴,低俯头含住她的唇。
再美的风景,若是没有可分享的人,也会让人意兴阑珊。
不孤独,都是假的。
不渴望,也是骗人的。
这里比水稻田更安静,静到步伐微微挪着,踩中落叶树枝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蒋星的耳边听不到这些,她能听到的都是两人的呼吸声。他们在这无人而开阔的环境中紧紧拥抱,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也许不知道的,只有她而已。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当蒋星的背贴上轿车引擎盖时,她颤着心问出这句话。
林间的风沙沙而过,萦绕在她耳边、脚踝边。
张雪齐搂抱着她,没有话。
“你是不是……”她声开口,“不算回去了?”
他缓缓直起身,压抑且露骨地抬眼,在漆黑的夜里,一双亮得摄人的眸,直勾勾锁住她。
他的眼睛好像变了,比那轮月、那一颗颗星,还要亮。
好像又不止是亮,还像一把钩子,更利、更刺。
看猎物的眼神。
“哪能这样呀。”她嗫嚅着,瞬间明白他的想法,“明明好是来看水稻田,十点之后可以返程的。”
“我有过吗?”他忽而笑。
她蓦地心慌,指摘他的口吻也变得没有底气:“你只要路途顺畅,就能回去,高速根本不堵车。”
张雪齐紧挨着她,低声道:“现在我们在山上,不太顺畅。”
“开车上来的时候很顺。”
“下山不太顺。”
“那……”蒋星噎了几秒,弱弱地问,“我们今晚住哪儿呀?”
“回车里,可以吗?”他一双眼紧盯着她的脸。
自从和张雪齐交往以来,她见过他不同以往的好多面,强制霸道、温柔热情、风流浮浪……以前看到的都是表面,觉得这人克己复礼,要多端正有多端正。现在想来,不过是还没等到那个让他释放本性的时刻。或者,没等到那个,愿意让他低头倾身的人。
原来男人的身体是这样……虽然昨晚已经有过初步的实践体验,但预热和开场,总归是不同的。从他在崖边吻她开始,一切都变了。后来完全沉沦在他的一方天地里,怎么回到林间,压在引擎盖上,她都记不太清。
心跳声重到盖过她的声音,大脑意识告诉她,她的是:“太黑了,这里好不安全。”
“不怕,车里有灯。”他在黑夜里和她对视,“但我猜,你不会想开灯。”
一秒。
两秒。
五秒——
张雪齐的手臂锢住她的腰,边低头吻她,边把她往车后座带。
心脏跳得发疼,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抖,控制不住,只能委屈又慌乱地想要挨近他:“张雪齐,你抱抱我……我一直在发抖。”
紧接着,温柔而安抚的吻,密密落在她的眉间、脸颊、嘴唇、耳后……她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调整的后座,腰被人抬起,有什么东西已经垫在她身下。
她:“你都准备好了……吧。”
是想确定他买了没有,但问出来倒像是在提前沟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准备好了。”他低声着,在黑暗中悄悄俯身,呼吸扑在她脖颈边,又痒又热,“不然怎么带你出来。”
车厢内,一开始还有很低很低的交谈声。一个带笑,一个羞涩——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哪样?”
“你摸、摸就算了,还要来这种地方。你以前很礼貌、很绅士,虽然会怼我、气我,但一直都规规矩矩的。”
“那是好朋友。男朋友就是现在这样。”
……
再后来,空调的冷风,压不住恋人间急剧升高的体温。
张雪齐知道,这个山间微风的星夜,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
头顶的那片星空,归属与大地人间。
眼前的这片星海,是他一生的归途。
“星星。”张雪齐的声音微微低哑,哄着她开口,“跟我话。”
蒋星迷茫地张了张唇,想在黑暗中去寻找那双眼睛:“太黑了,我都看不见你。”
他笑,俯身抱住她:“我不就在这吗?”
“嗯。”
“不哭了。”
“我没哭……”
“我都听见了。”
“那我刚才一直叫你,你怎么像没听见一样?”
“你叫我什么?”
“你……你我叫什么?你肯定是故意的!”
太寂静。
一言一语,呼吸心跳,都落不下。
蒋星抬手扯他耳朵,被他捉住,亲吻手背。
“该你了。”
“什么?”
“你都梦过我什么?”
“我没吗?”
“没有。”她以为他又想耍赖,不悦地锤他,“你要是不,我就不跟你好了。”
“我梦见的是……”张雪齐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哑声而笑,“以前没有具体画面,刚刚都有了。”
蒋星窘地去推他,视线又忍不住往下溜,黑暗的空间里,盯着他腹肌的位置。然后抬起手,又摸了摸。有汗,湿漉漉的,还很滑。
他会去健身吗?没听他提过,也没见他去过,虽然他们两家都有一个的健身房,但她从来不锻炼,反倒是苏女士会在里面跑步,练瑜伽。
“乱摸乱看,你想做什么。”张雪齐笑着警告。
“今晚不回去了吗?”蒋星脑子仍乱糟糟的,微微仰起头问。
“晚点走。”他的情绪还未消散,却知今晚不能再继续,克制着压回她身上,“你困了,就找个地方让你休息。”
她轻轻地嗯。
就这样肌肤相贴,身体的温度互相渡给彼此,心跳声逐渐平缓。困意悄悄上涌时,听见张雪齐问:“你想什么时候公开?”
蒋星微睁着眼,不太确定地:“要不,再等等吧?”
“你还想着分手?”他咬她耳垂,低声恐吓道,“要是分手,朋友也没得做,一辈子就是陌生人,再不往来。”
“为什么呀。”她的声音很软,就像她的身体。
他被无形中撩得闭了眼。
“情侣间的事都做了,怎么做回朋友。”张雪齐冷哼道,“是不是以后你领那个男人回来,还要让我跟他称兄道弟。”
“哎呀,我就随口,你生这么大气干嘛。”蒋星笑嘻嘻地去抱他,被他咬住嘴唇,吻得更深。
这个吻之后,张雪齐稍稍被安抚。喟叹间,已经想好制伏坏蛋的办法:“我告诉你,别想分,要分也得我来。”
果不其然,胸前立刻有一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力度,在推他。蒋星气鼓鼓地嚷道:“凭什么你来?你不让我,你也不许。”
张雪齐微微一笑。
“好,不。”他的态度忽然变得柔和,亲了亲她额头,低声道,“别老想着分手,你乖点。”
***
回到家中,已是第二日中午。
两人有有笑,蒋星还在唤道格的名字,门拉开那一瞬间,和坐在沙发上的四位家长面面相觑。
张雪齐从后而来,刚准备搂住她的腰,被蒋星一个侧身灵巧躲过。
“星星,你和阿齐出去啦?”方阿姨边吃水果,边望着他们。
苏女士端着杯茶,悠悠量二人:“去哪了?”
“洲塘镇。”蒋星瞟一眼张雪齐,他神态自若地走进一楼卫生间,在水池边洗手。
老蒋问:“就你们两个人吗?去玩?”
“对,我之前没去过,这不周末嘛,想着出去玩玩。”她蹲下来揉搓道格的头,心慌得多一句就会露馅。
“那来回时间也不短吧”苏女士灵魂发问,“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去的。”张雪齐从卫生间出来,先她一步开口,“直接走高速,开车过去不远。”
昨夜一幕幕隐秘而香艳的画面突然在此刻、在脑海里活跃起来,心脏在疯狂胀大,她的双颊烫得厉害,只能抱住道格的脖子,把脸偏向另一侧。
张叔叔微笑道:“我记得当年去洲塘镇,星星有事没有去,你们是去看水稻田吧。”
蒋星一个劲点头。
张雪齐用纸巾擦净手,朝客厅走来。
道格仰头看他,尾巴甩得欢快。
一双脚停在她身旁。
头顶有掌心轻拍的力度,他的声音平淡又柔和,在偌大的客厅响起:“去洗手,过来吃水果。”
作为把男女主的人生折腾得一团乱、差点怀疑人生准备携手殉情的恶毒女配,蔡苏亚堪称恶毒届的标杆、女配届的顶流,一路痛痛快快,只有她虐人的份儿,没有别人虐她的可能。没成想,一朝穿越,她变成了一篇篇狗血虐文里的女主角……蔡苏亚:原来这年头当女主也这么惨啊,那我还是做回我的恶毒女配好了(╯▽╰)世界一:我的假儿子是老公和他白月光的爱情结晶蔡苏亚温柔又疼爱地冲假儿子招招手:“乖儿子,你还想当妈妈的宝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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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千橙最骄傲的事情,不是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从未敢想的大学,而是高考之后拽下高岭之花江宋。恋爱三年,冷战分手。再之后同学聚会,郑千橙无意刮花了江宋的车,她只能道歉:“走我的车险,看你时间方便。”江宋还是那副水中寒月的表情,让她先吃饭。两人被安排到邻座,愣是没说一句话。有人调侃:“你俩单身,再谈一次?”郑千橙自嘲道:“重蹈覆辙,我等凡人承受不起。”江宋笑而不语。四十天后,郑千橙怀孕了。孩子是江宋的。-
青春 31万字 2022-04-04
一:虞灵兮是玄清山资质最差的弟子,修行九年没开窍,她成了全师门口中的废物,受尽嘲笑。有朝一日,有人告诉她,“你是万灵之主,可以主宰世间万物!”虞灵兮:“可我修行九年都没开窍。”“那是因为你的灵珠被封印了,一旦灵珠解封,你将有用世间最强的灵力。”灵珠解封后,虞灵兮是大杀四方的灵主,见魔斩魔,见邪除邪,无人能敌。文案二:虞灵兮作为一个菜鸡灵主,被推上了万灵殿殿主之位,由前殿主的五个徒弟辅佐,前殿主的
青春 42万字 2022-04-04
一场意外,她被送去交易,救她的男人冷漠邪魅又霸道。沉沦一夜,男人丢下一纸婚书,她成了万万人羡慕的夜家少夫人,婚后生活甜蜜蜜。“老公,我要在狗男女面前炫富!”“全球限量的跑车送夫人烧!”“老公,我要把狗男女送上火星!”“吩咐下去,立即造火箭!”“那啥……老公,你能不能别每晚都抱我睡?”“不能!”终于,林清清忍无可忍,扶着腰,挟巨款出逃,却在翻墙时被某男截胡,“包子没蒸完就想跑?”小女人被抓回绑在卧
青春 105万字 2022-04-04
美食博主关明溪,一朝穿越,成了奉恩侯府嫡姑娘。一贯佛系的她,摸了摸这张容貌绝佳的脸,决定认真当富婆。两年后,关明溪美名远扬,是京中各位夫人口中才貌双绝的贵女,还和战功赫赫的七王爷定了亲。不曾想,婚期将至,真千金竟找上门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人尽皆知——侯府嫡女关明溪,原来竟是厨子的女儿!天之骄女跌落凡尘,一时间,人人都想来踩关明溪一脚。面对这些敌意的目光,关明溪只嘲讽一笑:这侯府千金,我还不稀
青春 28万字 2022-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