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玩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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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让开门口请他们进来，每个人都拿了一堆袋子盒子，看的出来都是礼物。卓玉没什么，任由那些山一样东西堆在玄关。放下东西助理和保镖就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俩大眼瞪眼。

“您坐。”卓玉道，总不能一直就柱子一样杵着，“您喝点什么？”

“我都行。”路今生也不挑，大热的天气，他儿子的这个性格和态度有自动降温的效果。

卓玉转身走进厨房去倒水，顺便跟云述一声。

云述很惊讶，他一度认为这家人都是神隐的超人，或者是在国家机密单位工作，要不怎么都忙成这样，见都见不到。房子里也见不到合影之类的东西，总之就是很不生活就对了。

当然云述很难对卓玉的父亲有好感，毕竟作为一个能够承担责任的成年男性，将自己的孩子扔在外面不管不问，任由他孤单的成长，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卓玉，这孩子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气息，那是长期在冷漠的环境中，卓玉给自己的保护层。

正好云述处理完了食材：“你爸喝什么？”

“凉白开吧。”卓玉想拿瓶矿泉水得了。

“我还是沏茶吧。”云述拿下卓玉手里的矿泉水，“不能太敷衍。”

云述在橱柜里翻了翻，这里有很好的茶叶，阿姨原本路逢舟极少喝茶，但是从几个月前突然就喜欢上了，所以家里多了不少好茶叶。看着那一柜子琳琅满目的茶叶，云述茫然了，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卓玉，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不喝茶，也不懂，就随意吧。”卓玉想法直接，做法更直接，随手抄了一罐茶叶，递给云述。

云述看了一下是黄山毛峰，应该挺好的。泡好了茶，云述跟卓玉一起出来招呼。

男人很儒雅，看起来十分年轻，按照卓玉的年纪，他父亲怎么也都要四十多岁了，可是看着本人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让人更显精神，身上带着成功人士卓尔不群的气质。

论起长相，卓玉只有三分与他父亲相似，男人看起来很周正，属于严肃的长相。卓玉的五官细看之下是比较柔和的，只是气质太冷了，所以连带着整个人就凌厉起来。

路今生坐在沙发上，量着这个房子，以前从未来过，即使大儿子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他也没想过要过来看看。孩子大了，自然跟父母就远了，尤其男孩子越大越不喜欢跟父母沟通，他的儿子尤其是这样。所以他今天是第一次走进这所房子。

云述认真的了招呼，放下水杯就进了卧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受到了卓玉父亲探究的眼神。

看着关上的房门，路今生收回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孩子才到他颧骨的地方，现在比他快高半头了。五官也都长开了，少了些时候的稚气，多了一份犀利的清俊。印象里一直都是短短的寸头，现在也留长了很多，倒是柔和了一些清冷的气息。

路今生心存愧疚，很多时候更是不愿相见，卓玉越长越像他妈妈。

“最近挺好的？”没话找话，每次都是这样，父子两真是纯尬聊。

“嗯，挺好。”卓玉跟他爸也没废话。

“上次在学校的事，杨回来都汇报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上次如果不是赶巧他给卓玉电话，卓玉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作为父亲，他没给过孩子依赖自己的机会。但是只要知道了，他就一定会维护自己的儿子。他不会让外人欺负卓玉。

曾经的他懦弱了两次，一次是跟卓玉母亲的婚姻。一次是卓玉的抚养问题，他都妥协了。对于自己的父亲，他是从骨子里就没真正的反抗过。

“好。”卓玉从善如流的应道。

“钱够不够花？你哥没……没回来啊。”路今生想问路逢舟有没有难为卓玉，话到嘴边又换了。他怎么都想不通大儿子把儿子弄回来干什么，路逢舟自养的金贵又骄纵，脾气相当大。几乎是一言不合就干架，他担心路逢舟会欺负卓玉。他跟路逢舟也不怎么沟通，尤其最近大儿子出柜，弄的家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但是比起卓玉，他还有立场去凑路逢舟。

“钱够花，我哥……”卓玉一低头，刻意把语调放缓了，他能感受到路今生的紧张，“他最近特别忙，我俩见面机会不多，他对我挺好的。”

这算是回应了路今生的疑虑，卓玉自然知道他爸焦虑什么。他哥比他爸有魄力，至少能抗住他爷爷的压力让他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路今生看着卓玉的很坦然，没有半点勉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大儿子的性格愈发琢磨不定，为了个男人敢跟他爷爷正面硬刚，他都不敢想的事，路逢舟做就做，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才那位是同学？”路今生指了指卧室的方向，云述长的面嫩看不出比卓玉大四岁。

“家教老师，A大的高材生。”卓玉看着他爸心翼翼的眼神想笑，他当然看的出来，他爸从进来就开始关注云述，大概是被他哥出柜刺激大了，看见儿子身边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伙子，心里开始鼓了。

“哦哦，还是学生啊，教的怎么样？用不用再请个经验老道一些的老教师做辅助。”路今生也不敢直接换掉吧，只能建议加个人。

“不用，教的挺好。”卓玉干脆的拒绝，他跟路今生表达情绪向来简洁明了，“而且他能陪着我。”

完这句话，路今生的气息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心里警钟大响！

“什么？”路今生忧郁了，儿子这是在隐晦的出柜吗？晴天大霹雳啊，这是要干什么呀！两个儿子都喜欢男人吗？女人不好吗？

“他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们有共同语言，他也放暑假有更多的时间来补课，反正我也没朋友。”重点是最后一句。

效果显而易见，听到最后路今生眼中闪过愧疚。

卓玉不需要他爸的愧疚，他只要消他爸的想法就行，没事别来掺和他的生活，他自己有谱。

“你觉得合适就好。”路今生知道孤单的滋味不好受，卓玉在这里确实是没有一个熟识的人，“只是突然跳级你压力挺大的吧，如果不想你可以，我去跟你哥谈。”

跳级这个事情路今生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卓玉摇摇头：“我跟的上，不用了。”

路逢舟没有逼他，是征求他的意见之后才决定的。

“那大学逢舟让你报什么专业？”路今生问道，他知道原本他父亲是想让卓玉学化学的，当然还是为了路逢舟。

“随便，我哥我喜欢就行，他不管。”卓玉想起路逢舟的话，一定要选自己的喜欢的，否则学起来很痛苦，“我现在还没确定，在考虑。”

路今生心中更为疑惑，大儿子是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这样的安排还是让他欣慰的，卓玉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了。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吧。”路今生端起茶喝了一口，“有想学的专业吗？”

卓玉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爸既然问……给他个惊喜不好吗！

“大概学医吧，学个妇产科。”

妇产科？路今生手上一抖，茶水撒了出来。这孩子的理想挺宏大的……

“怎么了？”卓玉一脸淡然的问道，情绪没任何波动。

“没……没事。”路今生忍得想吐血，“医生挺好的。”

卓玉看着他爸一脸崩溃，心中甚是好笑，突然有了一种的报复了一把的快感。

“我这回给你买了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路今生认命的开始转移话题。

反正孩子大了一个两个的他都管不了，就这样吧。卓玉只要过的开心就好，他亏欠这个孩子实在太多。对于将来的理想，他就不过多的张罗了。

他在国外出差的时候给卓玉电话，是想问问卓玉喜欢什么。结果当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他也就没顾得上问。东西都是咨询了自己的助理才买的，毕竟身边的助理也都结婚有孩子了。

卓玉看着摆了一地的购物袋，他的物欲真的很淡很淡，不过看着他爸殷殷期盼的眼神，还是起来去看了一下。

手表、衣服、限量版球鞋、钱包、皮包、相机和一个巨大的玩偶？色彩非常之清新的玩偶，糖果色的……有半人高，还很胖……

其他的卓玉都能理解，这个玩偶是干什么的？先不他都十六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搂个肥嘟嘟的独角兽玩偶？这什么画风？跟这个屋子的风格都能差出十万八千里去，他能想象他哥看到这个独角兽之后，笑到岔气的模样。

糖果粉的身体，深粉红色的鬃毛、尾巴和蹄子，彩虹色的角和翅膀。短又胖墩墩的四肢……

“这个……”卓玉把玩偶从袋子里掏出来，“是拿错了？”

“不是，是同事给他女儿买的时候给你也买了一个。”路今生很坦荡的道，他觉得还不错，挺好看的。

其实他真心想要一个女儿啊，他也想有贴心的棉袄。弄两个秃子，大儿子是恣意妄为管不了，儿子是自幼在外不敢管，他愁的直掉头发！

卓玉：“……”

您这同事也是彪的挺有水平！

作者有话：

父子见面就是大写的尴尬，也就卓玉心态平和，要不真是无法坐在一起。其实一句话，很多时候父母不知道孩子有多爱他们。即使他们给了孩子伤害，只要还能够挽回，孩子都会原谅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