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如草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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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平常没有紧急的事情，是不可能有人来敲门的。&p;lt;/p&p;gt;

孟班长皱着眉头去开门，结果进来一个大老板和两个保镖。&p;lt;/p&p;gt;

夜枫很快就认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白天下令开枪的，杨陈赵三个货场的找老板。这三个老板沆瀣一气，把持着西区的主要市场。&p;lt;/p&p;gt;

孟班长很客气地将人迎了进来：“几位到我们保洁公司有什么事？”&p;lt;/p&p;gt;

赵老板嘴里叼着雪茄，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进院子里来。&p;lt;/p&p;gt;

他喷了一口雪茄：“你们这里谁是老板啊？”&p;lt;/p&p;gt;

老马见来者不善，亲自上去迎接：“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请问赵老板找我有事吗？”&p;lt;/p&p;gt;

看来老马认识对方，夜枫生怕被认出来，一直躲在办公室里。&p;lt;/p&p;gt;

赵老板磕了磕雪茄，扫视着保洁公司的院子：“没什么，白天斗殴死了二十多人。听军政府，尸体要统一焚烧。你们公司什么价？”&p;lt;/p&p;gt;

他这话好像还有别的清洁公司一样。&p;lt;/p&p;gt;

老马依旧满脸堆笑：“都是一个价，三千块一个人，集中火化集中掩埋。”&p;lt;/p&p;gt;

“三千？”找老板把雪茄取下，瞪大眼睛看着老马：“你他么想钱想疯了？贫民窟那帮穷鬼出得起五千吗？啊！”&p;lt;/p&p;gt;

他凶神恶煞的：“就连你们也想敲竹杠吗？”&p;lt;/p&p;gt;

老马陪着笑脸：“这个也看多少，平时我们处理一个都是三千。不过嘛，你们要是能够帮点忙，是可以打折的。”&p;lt;/p&p;gt;

旁边的保镖上前来呵斥道：“要我们帮忙，你们干什么吃的！”&p;lt;/p&p;gt;

范师傅在里面听到争吵，和秋歌两个人赶紧跑了出来。范师傅也是认识赵老板的，赶紧上前打圆场：“找老板，都是邻居，我们这个也是军政府的规定。那个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文件给你看。”&p;lt;/p&p;gt;

他假意比划了一下，赵老板抬制止了。&p;lt;/p&p;gt;

“别特么给我扯规定，你就二十个人多少钱。”&p;lt;/p&p;gt;

三大货场也是不敢惹军政府的，虽然暗地里有勾结，但军政府对于税收绝不软。&p;lt;/p&p;gt;

老马半眯着眼睛，硬着头皮一点都不退缩：“3万，最低折扣，少一分都不接。我们交的税太高了，还要用到木材”&p;lt;/p&p;gt;

夜枫初步算了一下，按照500块一个的成本，老马准备一个赚000块。看起来是很多，但公司的房租水电和生活费高的吓人。&p;lt;/p&p;gt;

赵老板毫不客气地用指头戳了戳老马：“税我们替你出，木材我们给你，人我给你拉过来。我特么就是在你这里挂个名，你们帮我烧完，我给你三千块的劳务费。”&p;lt;/p&p;gt;

老马苦笑一声：“赵老板做生意这么精吗？”&p;lt;/p&p;gt;

赵老板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来，在里扬了扬砸在老马上：“一会儿给你送来！”&p;lt;/p&p;gt;

范师傅和老马都耷拉着脸。&p;lt;/p&p;gt;

这赵老板也太黑了，黑社会出身的就是不一样。&p;lt;/p&p;gt;

这样算下来，今天处理36具尸体，还亏了300块钱。亏的不多，一碗杂粮面条的钱，可心里不服气。&p;lt;/p&p;gt;

“搞砸了吧！”范师傅拍了怕老马的肩膀，很无奈地回厨房去了。&p;lt;/p&p;gt;

夜枫走了出去，将里的两千块还给老马：“这个月钱不够了，我就不要糟蹋了。”&p;lt;/p&p;gt;

老马转过身来打开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总部会有经费下来的。刚才我忘记问你了，这个女孩子是单独一个人吗？”&p;lt;/p&p;gt;

夜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着头道：“是啊，好像是个偷，从4岁就一个人流浪在外面。”&p;lt;/p&p;gt;

老马背着慢腾腾地走了两步：“这样是很危险的，不行你把她带回来送到孤儿院，问问她愿意不。”&p;lt;/p&p;gt;

夜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p;lt;/p&p;gt;

十六岁就必须离开孤儿院，夜仙儿已经满十六岁了。&p;lt;/p&p;gt;

可听老马这么，他心里还是蛮高兴：“谢谢马叔，我到时候问问吧，不过我估计她野惯了。”&p;lt;/p&p;gt;

范师傅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他点着一盏油灯站在厨房面前：“老马，先吃饭吧。等会就算是送过来，直接带到野外去，不要脏了这个地方。”&p;lt;/p&p;gt;

夜枫听他这么，赶紧跑到门口去关门。&p;lt;/p&p;gt;

门口十几个保镖已经到了，他们踩着几辆破旧的三轮车。后面还拉着辆车木头，夜枫回头看到老马他们已经去吃饭，反将门关上。&p;lt;/p&p;gt;

“你们跟我走吧，送到地方一会儿我们回去火化。”&p;lt;/p&p;gt;

保镖们满脸横肉，对着夜枫嚷嚷道：“送到你公司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p;lt;/p&p;gt;

夜枫摸着里的竹棍，阴冷地看着他冷声到：“送到我们公司吗？我们公司火葬场不在这里，这里是生活区！你见过大半夜往别人宿舍里送尸体的吗？”&p;lt;/p&p;gt;

另外一个保镖走上前来：“你敢保证这里没有尸体？”&p;lt;/p&p;gt;

夜枫嘴角一翘：“我就敢保证没有，你们要是不送，就丢在这公路边，半夜让妖兽叼走也不关我的事情！”&p;lt;/p&p;gt;

听到夜枫在外面与人争吵，附近贫民窟的人在远处吹了一下口哨。贫民窟立刻冒出十几个人来，每个人里都提着扁担。这些保镖上午刚吃了亏，现在一刻钟也不想在贫民窟里呆。&p;lt;/p&p;gt;

“算你狠！”保镖头子招了一下：“都给我往前面拉，你给我们带路。”&p;lt;/p&p;gt;

夜枫提着竹棍走到前面去：“跟我有毛的关系，公司就是这样规定的。再了，你们赵老板一毛不拔，当真是不把你们的命当回事。”&p;lt;/p&p;gt;

他回头看见几个保镖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黑得跟锅底一样。于是继续道：“你可知道富人区，人家死了一个保镖给五千块，还送一个骨灰盒子，让我们风光大葬。”&p;lt;/p&p;gt;

“三千块钱烧二十具尸体，一条人命不值半斤杂粮米！”&p;lt;/p&p;gt;

也许是深有同感，或者是兔死狐悲，十几个保镖居然没有话。&p;lt;/p&p;gt;

夜枫点到为止，生怕再就把人给惹急了。就刚才这几句话，也是在气头上故意嘲笑的。&p;lt;/p&p;gt;

很快就到了火化场，场地上长年累月烧尸体堆积的碳灰到处都是，一颗颗树苗密密麻麻的。&p;lt;/p&p;gt;

十几个保镖都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都是夜枫他们用三轮车拉过来的。&p;lt;/p&p;gt;

保镖头子指着枯黄的树苗：“这树是什么意思？”&p;lt;/p&p;gt;

夜枫走过去随便用木棍挑了一下：“每个骨灰坑上种一棵树，死了之后就是这个待遇，好好活着不好吗？”&p;lt;/p&p;gt;

“你懂个屁！”保镖头子显得有点恼怒：“屁孩子，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那天不是打打杀杀的。既然吃了这碗饭，就没有不卖命的道理。”&p;lt;/p&p;gt;

夜枫不过他，将木材拿了几块挨个放在地上。将其中一具尸体扛了下来，整整齐齐地躺在木材上。&p;lt;/p&p;gt;

他想起贾叔那天晚上的话，于是口里念念有词：“冤死的也好，恶死的也好，全部一排排躺好。别人不把你当人，我给你妆容整理好。这辈子吃苦受罪不重要，下辈子投胎太平世道。”&p;lt;/p&p;gt;

几个保镖刚开始不在意，可看到他又是念叨又是整理同伴的尸体，顿时对他有了新的看法。&p;lt;/p&p;gt;

保镖头子蹲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p;lt;/p&p;gt;

“没什么，谁不希望走得体面一点，下辈子风风光光做人？”&p;lt;/p&p;gt;

他见保镖头子上道了，于是接着忽悠道：“本来赵老板没给钱，我丢在火堆里烧完，骨头往臭水沟里一丢就完事了。但这些人跟我无冤无仇，活一辈子也不容易，走的时候尽量让他们体面一些吧。”&p;lt;/p&p;gt;

听他这么，其他保镖心里又是一震。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烧尸体的人。&p;lt;/p&p;gt;

夜枫抬起头来：“乱世之中人命固然如草芥，可总不能死了还不得安息不是？”&p;lt;/p&p;gt;

很快他就发现，十几个保镖开始搬运木材，然后将自己的同伴整整齐齐地码放起来。他们主动整理死者的遗容，帮着夜枫一起干活。&p;lt;/p&p;gt;

等到火堆熄灭之后，夜枫这才和大家一起挖了一个大坑。&p;lt;/p&p;gt;

又从山上弄来一棵树苗，和骨灰坑栽种在一起。&p;lt;/p&p;gt;

等老马出来找他们的时候，夜枫正坐在保镖的三轮车上，朝着公司的方向回去。&p;lt;/p&p;gt;

到了公司大门以后，保镖头子特意将车停下来。等到夜枫下车之后，他才踩着脚踏板吱吱嘎嘎地走了。&p;lt;/p&p;gt;

老马对于今天夜枫白天杀人，晚上又如此这般的行为感到诧异不已，他将总部的回电递给了夜枫。&p;lt;/p&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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