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引山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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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烟一板一眼地把邵嘉凛交代的事办了，推门便硬着头皮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师兄，他家里有急事，让她转告一声他先走了。

对着笑脸的林父登时脸色沉下脸，应了声。

到底是生意人，只一个瞬间便又堆着笑脸，招呼温烟坐下。

林父有点不高兴，可能因为邵嘉凛没亲自进来道别。

后来一想，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

林雨则肉眼可见的放松，想喊服务生把邵嘉凛餐盘收了，好让舍友坐过来。

林父不许，还想着那位万一回来。

大姐嘟着嘴端着盘子就坐到空位上去了，没管他爸的反应。

下一刻热络地给温烟夹菜。

这样被林雨喂了一晚上下来，最后温烟吃了十分饱。

吃完饭，林雨头，一群人吃完后热热闹闹地笑着往外走。

一群人都吃得极有幸福感，到底是鑫晟饭店。

林父则在里面买单。

等出了包间门，大家各有安排的散开。

林雨想跟爸爸再会话，还在走廊里等。

温烟和舍友站在不远处，等她完话一起回宿舍。

来也巧，走廊里，另一间包房门开了。

邵嘉凛走出来，后面跟着个姑娘。

温烟认得，来送过水。

不知道邵嘉凛跟人了什么，只送过一次便没来了。

温烟在想，大抵被承诺了什么，或拒绝了什么，才再没见过她来送水。

没想今天又遇到。

看样子两者都不是。

邵嘉凛大步走在前面，妹子在后面跟着。

“你去哪啊？你去哪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前车之鉴，女孩子后面紧追着，怕他又跑掉。

女孩今天穿了件牛仔包臀短裙，黑色针织衫背心，露出纤长细直的双腿。

是皮相、身材俱佳的美女。

邵嘉凛朝远离他们的方向走。

女孩子到底跑着追上，试图去拽他的袖子。

被他脱身，没能实现。

她赌气又嗔怪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盈盈的，又问：“你去哪啊？”

邵嘉凛止住脚步，回头，语气戏谑：“男洗手间，你去吗？”

林父就是这会从包间里出来的。

隔着几米远，抬手刚要和邵嘉凛招呼，问他怎么回来了。

眉眼里都是笑意。

大概是那手势不太明显，邵嘉凛像是没见着，把头掉回来，硬生生继续朝前走。

姑娘在后面咿咿呀呀地追：“你等等我啊！”

林父尴尬地把空中的手化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下。

温烟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话。

有些人可以将喜欢宣诸于口，因为有希望。

有的人只能深埋在陈旧的本子中，注定无法开花结果。

那天回宿舍的路上，林雨拖着温烟放慢脚步，走在队伍的最末。

她捧着手机敲敲地，一会字一会删。

温烟硬着头皮跟着走，时不时看一看林雨。

林雨忽而就笑了：“烟烟，你有话要和我呀？”

真是什么都写脸上了。

“嗯。”温烟点点头，又摇头。

“你是想，你在外面撞见邵教官，他就是单纯不想回来，才不是家里有事？”林雨把手机收起来又。

温烟抿唇，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得很尴尬，踌躇地解释：“那应该也算是他……他有点私事。”

也确实是不想回来。

“对对对，见周芮涵当然也算私事啦！”林雨点头。

温烟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你是，刚刚那个女孩叫周芮涵？”

“对啊，”林雨点头，一脸不屑：“好像家里开了个珠宝店？你瞧见她那个夸张的项链没？就差把浮夸写脸上。”

温烟低头看路：“没注意。”

“这姑娘追人追了有半学期了，”林雨接着讲：“我们圈子里讲究门当户对，听那姑娘有次撞上门帮他挡了次枪把他爸气得半死。后来就正宫自居，开始穷追猛，天天堵人宿舍门口。”

她都不知道。

“那他俩现在……”温烟欲言又止地问。

“肯定没在一块啊，”林雨肯定地：“我爸出马那肯定是做过周到调查的，他现在肯定单身，不然能给我介绍？”

温烟：“这样。”

“不过呢，他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才不会跟他惹上麻烦，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毕竟人周芮涵胸比我头都大都追不上，哈哈哈哈，”林雨在自己身上夸张地比划。

可温烟笑不出来。

林雨见温烟不笑，跟她科普：“这种公子哥我可见多了啊，他们也经历的太多，父辈的、朋友的……豪门秘辛其实可不都是八卦。”

林雨自己在那盘算：“对什么都不上心，懒散又冷淡，不想搭理你的时候，连行踪都是个谜。”

“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能解密的人，前仆后继地上。幻想自己是个例外，能让他定下来，”林雨摇头：“可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哦，也许能捞着金钱和当时的快乐。”林雨补充：“反正我才不找我们圈儿里的人。”

温烟听着声音点头，像听进去，又像是没有。

听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像是富丽堂皇的饭店与褴褛破漏的餐馆，永远不能匹敌。

像是他喜欢极限运动，偏她胆子最，连雷都怕。

“哎呀不这个啦！”林雨忽然把手机屏幕凑到温烟的眼皮下，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烟烟呐，你瞧我这的文案怎么样！”

“谁能想到，我和邵教官是从就认识呢！这叫什么来着？”

配图是一张粗糙的偷拍。

画面里，框到林雨半张得逞的笑脸。

后面是低头按手机的邵嘉凛。

以及，藏在后面的温烟。

-

这顿饭局像是被触及雷区，邵嘉凛心情不大好，多喝了几杯。

本来挺好酒量的人，大概因为心情的原因，有点醉。

开玩笑开惯的人忽然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倒是把一帮朋友唬住。

周芮涵不怕，走到包间门口，把衣架上的外套一取，闹着要送他回家。

邵嘉凛一摆手，撑着站起来，拉开门把手就要自己回去。

周芮涵的事，大家都知道。

一个师兄站起来：“我去送，反正顺路。”

话刚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女友。

他女朋友便是那位旗袍师姐。

师姐瞧男朋友惧内的怂样，笑了：“送呗，我一起，离我家也不远。”

邵嘉凛不用，但是两口非顺路，他车回去也不方便。

到最后也就应了。

邵嘉凛的父亲邵荣远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沉着脸，面色不佳。

见到有同学送他来，到底没有发作。

大门关紧的那刻，邵荣远气鼓鼓地几步迈到茶几边，伸手拿起茶杯朝邵嘉凛身上猛地一掷。

他朝左躲了下，茶杯在地上炸开，滚烫茶水飞溅起，落在他的裤腿上。

一地青色瓷片。

邵嘉凛微皱眉。

邵荣远瞪着眼睛：“我让你跟林志格的女儿吃饭，你呢？看看你干的好事！”

邵嘉凛全当没听见，低头换了拖鞋，拎上外套算上楼。

这会，楼梯恰下来个40岁的女人，落肩卷发，薄唇厉目。

邵嘉凛止步在一楼，目光垂向地面，并不算照面。

女人慢慢地一级级下到一楼，定在邵嘉凛面前，摩挲着手里的棕红佛珠：“嘉凛，嘉运睡了。”

邵嘉凛也没回她，把手里的变形金刚手办往茶几上一放折身要走。

邵荣远看儿子要出门，叫住他：“没礼貌！让你走了吗？”

“又不是来看你。”

“你……”邵荣远追了两步，站到玄关边儿问他：“今晚这事，是不是因为送你来的那个女的？”

邵嘉凛不答。

“你多少次，你这样的身份，谈恋爱也就算了，不能耽误正事。你的结婚对象，必须和你门当户对！”

“那些好看的，乱七八糟的，上不了台面的，你最好少去招惹，省得我去帮你了断！”

手指攥着鞋柜的木板，指间泛白。

在听到这句话后，邵嘉凛忽然抬头，目光投向摩挲着念珠的女人。

“有什么区别？不管先娶谁，最后不还是要换个听话，好看的？”

他冲着那女人继续：“这个不够听话，那就再换下一个。”

“我只不过在一步到位。”

-

晚上熄灯后，温烟躺在床上，睡不着习惯性地戳进Q.Q空间。

有不少人发了聚餐的图片，还有人去了凭北游乐场。

看得出，大家的周末都挺精彩的。

她向下滑，草草扫了一圈，发状态的还是那波爱分享生活、或者生活多彩的人。

视线停驻在林雨那张带图的。

“谁能想到，我和邵教官是从就认识呢！这叫什么来着？”

许是尘封记忆忽然被唤醒，班里的女生都认出画面里的男人。

除了“啊啊啊”疯狂大叫教官常服也帅之外，总有人注意到不一样的事情。

大家都在下面问：“到底什么情况，老实交代！”

“可以啊，背着我们都单独吃上饭了？”

班里天天看那个女生回了个：“你和邵教官简直天降竹马！！！”

林雨唯独在那条下回了个“文化人。”

温烟怔怔地看着“天降竹马”四个字。

床帘布带动铁夹和钢丝摩擦，发出“哗哗”声。

温烟知道，是林雨找他了。

她把手机盖盖上，趴着从掀起的床帘下和林雨聊天：“怎么啦？”

林雨戳戳手机，问：“你看了没？我那条。”

温烟藏住情绪点头：“嗯，看了。”

“樊书铭的那条呢？”林雨又问。

“樊书铭？”温烟迟疑。

那个在军训的时候给她递热水的男班长，兼老乡。

“哎呀，快看！”林雨的胳膊从两床的缝隙里伸过来，把屏幕递到温烟面前:“我赌，咱班樊书铭一准对你有意思！”

亮的刺眼的屏幕上，樊书铭一个人发现了大家都没注意到的信息。

只有他回：“温烟也去了吗？”

温烟在那张图片上，只露了半个侧脸，气质温和的她和餐食壁画混成一片，像是安静的背景。

温烟推了推手机：“他没那个意思，我们老乡。”

林雨把手机收回来，仰在床上笑：“哎呀，行，老乡。就普通老乡咯！”

她絮絮叨叨：“不过咱们班长长得还挺好看的，听家里条件也挺不错。烟烟，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温烟也翻身，眼睛盯着天花板。

开学这么久，她好像和班长交集并不多，但是许多课都是一起上的。

有机化学实验他们倒是被分在一个组，有次蒸馏实验的时候，老师这个实验有一定危险性，容易喷射。

让大家一定严格按照实验步骤一点点来，要有耐心称量、蒸煮，不能马虎。

樊书铭做实验一向认真，一身白大褂低头拿着笔认真记录老师的要点。

温烟想，他以后当医生估计也这样。

老师刚完，樊书铭特严肃的口气让她站远点，一脸学霸样，大概生怕她一参与实验就完不成了？

温烟识趣地站了几米远，远到站在和隔壁组桌子并着的缝隙。

在樊班长的努力下，最后他们桌实验结果倒是很成功，顺利的得到了预料中的化学现象。

温烟掏出本子记录实验数据的时候，背后“啊”地一声尖叫。

温烟下意识朝右边躲闪，她看见前面的樊书铭伸手想往前拽她，可她已经早早躲到后桌边上去。

还是晚了些，隔壁桌的溶液直接喷出来，溅到她白色实验服上，烧了几个焦黄的洞。

后来这事樊书铭很不好意思，觉得一开始就应该让她参与实验，不定就没这出了。

“烟烟，烟烟，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吗？”

林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烟回神：“谁？”

林雨：“樊书铭啊。”

“还不错，”温烟客观地评价，只是她不喜欢这个类型。

林雨：“嗯，他长得跟许澜有点像，都有颗痣你发现没？”

温烟没看那么仔细:“没……”

头顶忽然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是把头埋进被子里：“再想渣男我是猪！”

温烟“扑哧”一声笑出来。

林雨把头钻出来，懊恼地：“不许笑，跟我一起骂他！”

温烟笑着：“嗯，是是是，他是猪，你是高翠兰。”

林雨怔了下，才想起高翠兰是《西游记》里猪八戒的媳妇。

她以前都不知道，温烟嘴上这么厉害，爬起来越过栏杆试图挠痒温烟。

后者被她弄得连连求饶。

笑了会，两人都累了，重新躺回去，盖上被子。

“我觉得许澜可能有苦衷，”林雨喃喃。

“对，我们这么美，他又不瞎。”温烟附和。

“你又趣我！”林雨又想挠人。

隔着帘子，温烟笑。

“嗯，我怎么就喜欢这种书呆子呢？”林雨懊恼地低声。

忽然她爬起来，掀起帘子把头钻过去：“烟烟，都没听你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温烟一滞，像被点中穴位。

他186、板寸头、狮子座，声音很好听。

可她不敢，喜欢他的时候曾是她最难看和平凡的那几年，她他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