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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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环境音。

【滴滴滴】

我先是听到了睡衣口袋里电话急促的铃声。

又听到了疑似织田作之助和医护人员的交谈声。

“她叫柚杏，是我姐姐孩子，她一直在咳嗽，而且还发热；麻烦护士姐帮忙转一下急诊室。”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冷静，他用大衣包裹着我，以一种抱孩的姿势把我抗在怀里。

我的头无力的垂搭在他的肩膀上，脑海里一片混沌；

好似被搅拌机锋利的利刃搅拌脑浆，什么都懒得思考，什么都懒得想。

医院雪白的灯光泛着冷色，看上去像充斥着死亡的太平间、又像是屠宰场后面的冷藏柜。

在这里，恍惚间我看到了回廊上一个个面色蜡黄的脸庞——

他们安静的坐在医院过道，穿着病服，浑身的生机好似被消毒水味洗去。

拿着吊瓶的铁杆的，或者是黄油油的导尿袋。

我看到他们上一秒在人群中活蹦乱跳。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这个满是坟墓味儿的长廊上。

他们的眼眶中充满了迷茫，还有对死亡的恐惧，他们互相环视着周围的病友，总期盼自己比其他人更好一点。

“不要害怕……”

神志不清中，我趴在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张开了嘴巴喃喃自语。

“什么？”

织田作之助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微微愣了一下，双手抱紧我，将头颅靠过来，试图听清我到底在什么。

“尽全力活下去。”

我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当我话时，喉咙里泛起火烧般的疼痛，血腥味变得更加沉重。

“呃……”拿着在医院长廊里的病人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吓到。

他们抬起双眼，诡异的看着我。

“呃……”织田作之助和他身边的护士姐也没了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不要害怕死亡……活好你们现在就好……当你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即便没有人记住你们……但是天土会铭记一切。”

我的嗓子又疼又痒，每一句话，都好像有玻璃在划伤我的声带。

“我们终将会重逢……在天土的另一边，所有病痛都会消失……我们在猩红的殿堂上会释然一切、举杯畅饮，和所有人……咳咳咳……呕……”

话还没有完，一种反胃的生理感在我胸口中升腾而起。

织田作之助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咳了个痛快。

“她平时喜欢看一些宗教类的书籍，现在发烧有些神志不清，能尽快给她安排一下医生么？我怕时间拖久了会对她的头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窘迫，他看上去好像不希望我在这里继续妖言惑众了。

护士：“啊……啊！好的请您稍等！”

护士声音一愣一愣，伴随她的回答声，我听见了高跟鞋逐渐跑远的声音。

【哒哒哒——】

头顶冷白色的光越来越大。

那扇灯好似一只眼睛在直视我，谴责我，无声的鞭我。

“织田作之助……”

我直视着灯光，身体微微颤抖，用手抓紧了织田作之助肩膀上的布料。

“你看到了么？我的头顶上有一只伪善者的眼睛。”

那白光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到了愤怒和空虚，神情恍惚、情绪越来越亢奋——

“它在动摇我，它卑鄙无耻。”

【您的状态理智正在动摇。】

织田作之助：“……”

红发青年诡异的沉默了一会。

“嘘……嘘……”

织田作之助发出微弱的气音，有节奏的拍着我的后背。

“你要是感觉不舒服，我带你离开，那只不过是一盏灯，不要害怕，柚杏。”

织田作之助声音放轻，他似乎在尽可能的安抚我的情绪。

“柚杏，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

紧绷的精神开始放松，我整个人好似脱力一样——白眼一翻，像一条死鱼瘫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

我大概是昏了过去。或者是睡了过去。

【您的状态：理智。】

……

【您的弟子芥川银正在活动中。】

【她在为您秘密歌颂中——】

【芥川银猎杀了两只老鼠一只麻雀……】

【芥川银恐吓了两个人为阿夜牁志古泥神祷告。】

【让阿夜牁志古泥神聆听祷告：任务完成。】

【您获得技能：古神馈赠之躯。】

【优先级任务：创建教义、分享圣血赐于弟子……】

……

在昏睡中，我隐约听到了指导者的声音。

但是因为我的身体太过于虚弱；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没有好好的辨别这些声音所传达的信息。

大约昏睡了两天之后，我醒了过来。

“呃……”睁开双眼后，我发现在我躺着的病床旁边，有一张人为拉的离我很近的病床。

上面睡着一个年轻的橙发少年。

他大概十三四岁，穿着柔软的体恤衫，盖着医院雪白的棉被，整个人在温暖的被窝中睡的十分放松，脸红扑扑。

“呃……”他有节奏的呼吸器声就像是ar，让这个房间都显得无比美好平静。

我：“……”

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他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这张熟悉的脸是中原中也。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当下的处境，前两天晚上我干的破事就在我的记忆中苏醒，如潮水般向我席卷而来。

“呃……”

【港口黑手党】

【织田作之助】

“妈的……”

我没忍住，骂了一嘴。

还藏拙呢，老底都要给织田作之助看完了。

而且给港口黑手党来了这么一下子，不定明天【红巨人袭击港口黑手党】一事就要弄的人尽皆知。

我的身份目前为止隐藏的还好。

在我化身为「古神馈赠之躯」的时候，我确保不会有人能将那个红巨人和我的本体联系在一起。

哦，除了织田作之助。

这老哥简直从头到尾看了一场好戏。

顺便被我喂了一嘴的臭鱼烂虾。

我还不能拿他怎么样，这都救了我两回了这老哥。

不叫他一声爹我都感觉心里不踏实。

换成白濑，我现在就下床出去那根麻绳给他挂树上吊死。

知道的太多了。

“嗯……”

邻居床的中原中也发出了一声哼哼。

他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在被窝了伸了个惬意的懒腰，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中原中也的眼睛里有一层水雾，像是湛蓝的天空中薄薄的云雾。

他睁开了双眼，和满脸司马气息的我来了个对视。

中原中也：“……”

我：“……”

我想我现在应该很像刻薄的中风老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偷懒的护工。

“柚……柚杏！你醒了！”

中原中也被我呆滞的眼神吓得瞬间脸色苍白，声音磕磕巴巴。

少年从床上连忙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估计昨晚睡得不错，手热乎乎。

“烧退了！”

中原中也惊喜的看着我。

随后他马上摁了我床前的医护铃。

……

医生给我做了一个检查，又抽了我的一管血，慢悠悠的推着铁车离开，留下了我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觑。

“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满脸苍白，眼神困惑的看着中原中也，声音颤抖的问道。

“…….……？”

中原中也一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少年的声音怜惜又担忧。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躺在床上睡觉么？怎么突然就到了医院？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到这里，我的表情逐渐灰暗。

我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中原中也，声音残破的好似弥留之际口述遗书。

“中也……你不要瞒着我……实话……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手忙脚乱的摸索着胸腔。

“我是不是……检查出什么绝症出来了？”

“怎么这样……我还这么年轻……”

到最后，我简直声泪俱下。

“你……你你！你别哭啊！”

中原中也一下子就着急了。

他看上去比我还难受，连忙从一旁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坐到我床边往我的脸上擦。

擦着擦着纸不够了，他又用自己的外套袖子给我擦眼泪。

中原中也：“柚杏你不要瞎想啊，只不过是个的肺炎而已，医生你已经痊愈了……额……的肺炎……”

到最后，中原中也的声音越来越，脸色逐渐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呃……”我猜他应该是想到了我在羊那里满地吐血的一幕。

那画面可是真的牛批。

“总之你不要乱想……医生都你没事……你绝对不会有事的……羊的大家都很关心你。”

中原中也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的安慰道。

我：“……”

羊的大家？

拉倒吧，我想他们应该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特别是白濑。

那子转圈的天赋不去学个芭蕾舞简直可惜。

……

正巧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人。

我看到织田作之助一脸菜色的拿着检查化验单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份咖喱面包。

“呃……”他看见我和中原中也都醒来，愣了一下。

我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胃镜检查报告】

【眼部神经科检查报告……】

我：“……”

织田老哥去做胃镜了啊。

……

想起两天前的一幕。

一股愧疚之情悠然而生。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各位爸爸！一号还要和大家请个假！真的非常抱歉！因为要和家人准备跨年夜！

之后我会好好更新的！这段时间我也会好好准备入v的万字掉落！请各位爹咪多多关照！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