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思维的误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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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列斯来到这个世界，写下第一封信寄给母亲，并且在信封上写下&p;qt;拉米法城，默林镇坎约农场&p;qt;这个地址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这个地址本身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现在他惊愕地面对着&p;qt;坎约&p;qt;这两个字，感到命运的真相仿佛隐藏在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谜面之中。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甚至感到意料之中和哭笑不得。

他的确怀疑&p;qt;西列斯诺埃尔&p;qt;这个身份的真实性，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的穿越本身就是一个精心安排之后的结果。

所以，如果&p;qt;母亲&p;qt;不存在，那么他也不会非常惊讶。毕竟他也从未见过&p;qt;母亲&p;qt;。

但是，他还没怀疑过坎约农场本身，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址，尽管他从未真的去过默林镇。

他之所以调查辛西娅的故事，是因为他认为辛西娅的相关传中，很有可能隐藏了阿卡玛拉的过去;这一来可以帮助他进一步掌握阿卡玛拉的力量，二来不定可以了解到旧神陨落的秘密。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在了解辛西娅的故事的途中，竟然误打误撞发现了坎约农场的真相。

坎约。西列斯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想，这或许也就是梦境中的农场的名字了。这或许，就是阿卡玛拉为自己的乐园命名的由来。

阿卡玛拉曾经以辛西娅的名字作为化身出现;而袖以辛西娅的家的名字命名自己的乐园，也显得相当顺理成章。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阿卡玛拉是一位与人类相当亲近的神明。神相当看重自己的信徒，也十分重视自己的信徒开发出来的这些概念。

应该，目前已知的，与&p;qt;阴影&p;qt;对抗的这三位神明——李加迪亚、阿卡玛拉、阿莫伊斯—似乎都与人类相当亲近。

李加迪亚的乐园是塔乌墓场，收容了死在异乡的灵魂;阿卡玛拉的化身、乐园都是从多尔梅因这个国度的第一部人偶剧而来的。

而阿莫伊斯就更加明显了。袖本身似乎就是人类战士的概念凝聚，神的乐园更是一种概念意义上的人类组织，而非某个独立存在的地点。

这样的情况也颇为令人惊叹。

此外，就他获得的这条信息来，他认为自己理应可以得到知识+的提示，然而骰子仍旧保持了一种几乎做贼心虚的沉默。

他真想现在就拿这事儿问问骰子。

西列斯站在那儿，走神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直到琴多做好晚餐，来到他的面前，西列斯才回过神。他将中的册子放到一边。

琴多问∶&p;qt;您看完了吗?&p;qt;

&p;qt;是的。&p;qt;西列斯低声，&p;qt;有了一些发现。&p;qt;

琴多观察着西列斯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便∶&p;qt;不是什么好的发现?&p;qt;

&p;qt;不，那反而论证了我的一个想法。&p;qt;西列斯，&p;qt;辛西娅出生在森林中的农场，那个农场的名字叫坎约。&p;qt;

琴多证住了，露出了十分惊愕的表情。

&p;qt;此外，这部人偶剧中的许多故事，似乎都与后世流传的某些传闻对上了号;比如捕鱼的渔夫、痴迷于森林中某样东西的人类，还有，女巫的存在这不可能是巧合。&p;qt;西列斯喃喃。

&p;qt;等、等等。&p;qt;琴多不禁，&p;qt;坎约农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p;qt;

西列斯怔了一下，他∶&p;qt;这验证了我的想法。我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份是虚假的、人造的。之前骰子也回避了这个问题，我认为这可以下一个定论了。&p;qt;

他镇定的口吻令琴多更加惊讶了。琴多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突然笑了起来，他∶&p;qt;您真是我没想到您能这么冷静地面对这个问题。&p;qt;

&p;qt;因为之前已经有过这个想法，现在只是得到了确认。&p;qt;西列斯，他将琴多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脸颊，&p;qt;不管怎么，这也的确让我松了一口气。&p;qt;

也让我松了一口气。&p;qt;琴多低声，&p;qt;即便这还是有点超乎想象。您的身体就是神明力量的造物吗?&p;qt;

&p;qt;或许是这样。&p;qt;西列斯，&p;qt;也或许，是阿卡玛拉的力量营造的幻境。我本身不存在的，只是你认为我存在。&p;qt;

琴多怔怔地望着他，几乎下意识伸，心翼翼地碰了碰西列斯的脸颊。

西列斯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他握住琴多的。

琴多嘟囔着∶&p;qt;但我仍旧感到您是真实的。&p;qt;

&p;qt;我的确是真实的。我真实地站在你面前。&p;qt;西列斯，&p;qt;别担心。&p;qt;

琴多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拥抱了西列斯。隔了片刻，他∶&p;qt;既然您的存在很有可能是阿卡玛拉的力量缔造的，那么，您来到这个世界，也是阿卡玛拉在尚未陨落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吗?&p;qt;

西列斯怔了怔，这个问题是他没想过的。

他总是感到，他们实际上距离那个旧神陨落的沉默纪相当遥远了。他们立足于现在，解决着那些旧神追随者搞出来的乱子，然后研究一下如何对抗&p;qt;阴影&p;qt;。

旧神?正如这个称呼一样，那是&p;qt;i旧&p;qt;的。

他始终认为那是过去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而他现在却意识到，他如今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被他认为已经流逝的时光所决定的。

但是卡玛拉真的有时间在临死之前，做好这么多的准备吗?

又或者这是在更早之前，在阴影纪的时候，如李加迪亚一样，阿卡玛拉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着对抗&p;qt;阴影&p;qt;的事情。

而这个猜测也同样带来一个问题∶对这个世界而言，从地球而来的贺嘉音也可以是一位&p;qt;外神&p;qt;。在&p;qt;阴影&p;qt;刚刚出现的时刻，这个世界的神明真的有决心，从世界之外寻找一位帮吗?

从李加迪亚和阿莫伊斯的行动来看，当时袖们还仍i旧认为，可以依靠费希尔世界本土神明的力量，成功地抵抗&p;qt;阴影&p;qt;的侵袭。

而阿卡玛拉最后的失败与陨落，真的就只是因为袍无力抵抗&p;qt;阴影&p;qt;吗?是否有袖信任的旧神，背叛了袖们?

辛西娅的故事流传至今，但是与最初的人偶剧中的故事，已经有了极为明显的差别。这也是相当令人惊讶的一件事情。

或许这其中仍旧有许多的问题，部分关于概念，部分关于历史。

到底，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p;qt;西列斯诺埃尔&p;qt;这个身份，真的已经在几百几干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吗?

西列斯突然想到，当初他与格罗夫纳主教对话的时候，格罗夫纳曾经，当安缇纳姆在沉默纪与雾中纪之交，诞生于默林镇的时候，一个姓氏为诺埃尔的男人帮助了袍。

这个男人，真的就存在吗?又或者只是安缇纳姆特意的安排。

或许，在这之后，这些神明认定的&p;qt;救世主&p;qt;，就将诞生于诺埃尔家族，因此安缇纳姆才需要提前让往日教会注意这个家族的存在，向他们提供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计划可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只是，直到来自地球的家贺嘉音的到来，这个计划才真正开始运作。他就是那个合适的&p;qt;救世主&p;qt;。

琴多提出的这个问题又让西列斯走神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他回答∶&p;qt;或许可以回头问问骰子或者等待和安缇纳姆对话的契。&p;qt;

不过，骰子总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直接与安缇纳姆对话的办法，目前也是个未知数。他们距离真相仍旧有着漫长的旅途。

&p;qt;那就等等看。&p;qt;琴多亲昵地，&p;qt;我相信您总归能望见真相。&p;qt;

西列斯笑了一声，也不再思考这些问题。

他从那些复杂而令人困惑的问题中抽身开来，回归现实然后发现现实也有一大堆的问题。

琴多问他晚上打算做什么。

而西列斯思索片刻之后，非常理智地∶&p;qt;先把周末要交的稿子写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之后的两三天时间里，有什么写作的功夫。

谁能想到，他最开始写，只是为了赚点钱呢。结果现在写作间接与阿卡玛拉的力量挂上了钩，他还得在这件事情上多下点功夫。

换个角度来，这显然就是命运的安排。是的，命运。

晚上，他们安安静静地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西列斯在写作，琴多就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本自辛西娅踏上旅途。他看得挺入迷。

这意味着，他也如同他心爱的神明一样，开始喜欢了。不知道曾经的琴多会作何感想。

等西列斯将周末的稿子写得差不多，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琴多先去洗了澡。等西列斯洗澡洗漱完，琴多便委婉地问∶&p;qt;今天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p;qt;

西列斯笑了一声，他俯身亲吻他的恋人，然后低声∶&p;qt;得去一趟深海梦境。''

琴多∶

令人恼火的深海梦境!

他气愤地、轻轻地咬了咬西列斯的唇瓣，然后才∶&p;qt;那我也去塔乌墓场陪您。

自从得知西列斯来自费希尔世界之外，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用这种黏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整体来，他不算碍事，但西列斯做正事的时候，他也总得在旁边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起码是静默的存在感。

比如让他的梦境泡泡也出现在深海梦境永恒沉寂的孤岛上，陪伴着西列斯。

于是他们便进入了梦境。

不过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孤岛上碰上需要自己进入的梦境泡泡。

他原本是想到，赫德德菜森或许会调查到什么，于是他便决定来一趟深海梦境。但是赫德的梦境泡泡却未曾出现。他便意识到，或许赫德仍旧在调查的过程中。

他思索片刻，便去了一趟农场——坎约农场，现在可以这么。

他实际上对深海梦境和坎约农场的关系相当好奇。就&p;qt;神的乐园&p;qt;这个概念而言，对他来，深海梦境反而比坎约农场更像是他的乐园。

应该，坎约农场终究是阿卡玛拉的家;而他只是掌握了阿卡玛拉的力量而已。基于这一点，在非必要的时刻，他不太会前往农场。

当然，每次进入梦境，他都会去和人偶们话。

这一次他也这么做了，他额外提及了&p;qt;坎约&p;qt;这个名字。不过人偶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它们反而有些惊讶地、异口同声地∶&p;qt;那就是这里的名字吗?&p;qt;

他顿了顿，就点了点头，∶&p;qt;是的。&p;qt;

人偶们欢呼了起来，纷纷欣喜地它们终于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了。一号人偶更是∶&p;qt;以后，我们就是坎约的人偶了!&p;qt;

他也被人偶们的欣喜而感染，露出了些许的微笑。他想，坎约的人偶。或许很久之后，也会有人开始好奇，什么是坎约的人偶。

确认深海梦境中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之后，他就没有在这里久留。他去了趟琴多的梦境，告知他可以离开梦境了。

琴多原本在梦境中无所事事，闻言下意识有些惊讶地∶&p;qt;深海梦境中居然没事吗?&p;qt;

幽灵先生∶&p;qt;&p;qt;

很好，他知道他的忙碌已经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禁∶&p;qt;凌晨四点。还可以睡三个多时。&p;qt;

琴多倾身拥抱了他，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梦境。

4月22日周三上午八点，西列斯抵达了历史学会的号房间。房间内，格伦菲尔拿着一个魔药瓶子，一脸严肃地瞧着。

&p;qt;早上好，西列斯。&p;qt;格伦菲尔甚至没转过头来，&p;qt;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p;qt;

&p;qt;早上好。您可以按时间顺序。&p;qt;西列斯。

格伦菲尔愣了一下，扭头瞧了他一会儿，然后∶&p;qt;真扫兴，你这个古板。&p;qt;他悻悻然，&p;qt;总之，我似乎研究出来某种针对流动的风这个仪式的魔药。

&p;qt;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启示者参与，魔药只要接触到叶子时轨，就可以产生一阵风。剔除了启示者的影响，普通人的确可以使用这个仪式了。

&p;qt;而坏消息是应该，两个坏消息。第一是成本可能无法下降，我在其中加了一些不太常见的加码物;第二是这风无法持续，泼一点魔药才能扇一下风，人们可没这个时间。&p;qt;

西列斯也陷入了思索之中。他∶&p;qt;之前我给贝洛主管写了一封信，提及我现在这个研究课题。他同样也指出了风的持续性问题。&p;qt;

格伦菲尔点了点头，他也十分重视这个问题。

西列斯想了一会儿，然后相当真诚地问∶&p;qt;所以，老师，如果将叶片泡在魔药里，那可以持续生成风吗?&p;qt;

格伦菲尔∶&p;qt;

他翻了个白眼，不禁∶&p;qt;给叶子洗魔药澡，是吗?&p;qt;

格伦菲尔∶&p;qt;第一，和我之前的问题一样，成本太高;第二，这就涉及到了你研究的那个课题，叶片的长时间保存。

西列斯也点了点头。

实际上，在研究过程中，他也考虑过，是否可以使用其他的时轨，比如更为坚固的某种物品;此外，他也考虑过，是否可以在相应的季节人造一些可供使用的时轨。

不过这又使得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启示者的仪式是一种非常混乱、没有固定理论的力量。将魔药分出不同的纯净度，以及阿斯顿女士研究的灵魂强度的课题，就是为了尽可能让启示者的力量变得有序一点。

但归根究底，任何启示者得到一个旧物，就都有可能复现出这东西的力量。

换言之，如果他们将这个课题的范围扩展到更广大的范围，那么他们将要研究的东西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此外，如果一些莽撞的启示者使用了一些危险的时轨，甚至于失控的时轨，那么这个仪式造成的后果可能就是&p;qt;杀人空调&p;qt;?

另外，不同的启示者实际上也拥有着不同的灵魂强度。或许更厉害的某个仪式的确可以提供更加方便的效果，但是，那可能也无法让灵魂强度较低的启示者使用。

因此，他们不如将研究的范围限定在流动的风这个既有的、简单的、无害的、容易学习的，时轨也比较容易获得的仪式上。

他们实际上是希望让这个仪式变得更加行之有效一点，在方便生活这个问题上;他们想要改良这个仪式。而即便不改良，这个仪式其实也已经可以充当&p;qt;风扇&p;qt;的功能，只是使用的时候比较麻烦。

当然，在西列斯与安奈林共同翻阅那些复杂的仪式条目的时候，他也在注意，是否有比流动的风更加合适改良的仪式。

格伦菲尔∶&p;qt;把叶子泡在魔药里真亏你想得出来。好吧，或许理论上可行。但问题是，叶片可能很快就会被魔药改变物理性质。&p;qt;

西列斯点了点头，低声∶&p;qt;这的确是一个问题。&p;qt;

叶片、叶片。西列斯心想。他们实际上想要利用自然的力量。

风拂动树梢。这是经常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利用这一点，比他们人工创造一个存在风的环境，要省事得多。

或许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终究可以利用那些更加方便的、快捷的能源。但是现在，他们得面对这树叶，因为这时代的科技水平不足以承担西列斯的设想。

他倒是挺想拥有一台鼓风但问题来了，使这器运作的能源从何而来?他们又从哪里雇佣那么多可以操控这器的熟练工人?

这是一个跛脚的世界;不仅仅体现在科技的发展水平，也同样体现在，启示者居然从未想到利用这奇异的力量改造这个世界。

过去这四百年雾中纪的时光，人们挣扎求生、发展家园。或许直到现在，他们才有余力，去研究这些事情。

西列斯的想法在这事儿上转了转，随后他∶&p;qt;不管怎么，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些进展。

格伦菲尔也点了点头，他随口∶&p;qt;此前我研究生物留影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快十年的时间怎么了?&p;qt;

格伦菲尔这么问，是因为西列斯突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表情对于西列斯这样性格冷静的人来，已经是相当夸张的了。

&p;qt;等等，老师，您刚刚提及了&p;qt;西列斯，&p;qt;生物留影?&p;qt;

他们面面相觑。

然后格伦菲尔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p;qt;该死!生物留影!生物留影!我怎么把我以前的研究课题给忘了!那就是一种长时间保存某种有生命的时轨的办法

&p;qt;不不不，我们甚至都不需要定位。因为这么多叶子!这么多树!我们只需要指向一棵树，就这窗外，随便哪一棵树!!&p;qt;

他大声地、震惊地。

显然，他们两个都完全忘了生物留影这回事，即便西列斯自己都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使用了好几次沉静的心这个仪式。

生物留影是一种特殊的时轨构建方式。那不需要直接相关的某种物品，而只需要&p;qt;概念&p;qt;相关。

概念相关。西列斯心想。他每天每天地思索着旧神的事情，如此熟悉旧神的力量，却没有在任何一刻想到，&p;qt;概念相关&p;qt;这个法可以运用在他的这个课题。

是的，那只是一枚叶子。他们过去这段时间如此执迷于这叶片，思索着任何可能的长时间保存方式。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们可以跳出这枚叶片本身，构建一枚概念意义上的&p;qt;叶片&p;qt;。

叶子胸针、图画、雕甚至于，大树胸针、图画、雕刻?

并不是非得要这片特定的叶子。沉静的心的胸针上的欧白芷，也并非那位布朗卡尼的信徒临死前中握着的那株欧白芷。

而叶片、树木，在这世界上无穷无尽，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任何具体的指向性。

他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构建一个简单的、低成本的、方便使用或者方便携带的时轨。

西列斯暗自反省了一下。他感到自己似乎有点太孤立地看待启示者这方面的研究。实际上，他在启示者的道路上并没有什么太深入的研究，而恰恰在另外一些事情上知识渊博。

所以，他当然得利用自己的长处。&p;qt;概念相关&p;qt;就是其中之一。

格伦菲尔惊叹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他∶&p;qt;没想到是你发现了这一点。尽管生物留影是我曾经的课题，但是，我也许久没有再碰这事儿了。&p;qt;

西列斯摇了摇头，他∶&p;qt;如果当初是您来负责研究叶片的长时间保存问题，那或许您会很快就想到生物留影这个办法。&p;qt;

&p;qt;那可不一定。&p;qt;格伦菲尔挑了挑眉，&p;qt;我们每周都在这儿探讨这个课题，我也十分清楚你那边的进展，但我可从未——一丝一毫都没有想到过生物留影。是你发现了我们的思维误区。&p;qt;

西列斯沉默片刻，最终决定没必要和自己的老师在这儿相互恭维。

他便∶&p;qt;不管怎么，您觉得生物留影是个合适的办法吗?&p;qt;

&p;qt;是的，当然是!&p;qt;格伦菲尔，&p;qt;这让很多事情都简单了起来。像你的，我们可以将生物留影构建起来的时轨泡在魔药里。

&p;qt;然后，一个又一个充满冷风或者热风的泡泡，就会咕嘟咕嘟地从魔药瓶里冒出来。真有趣，魔药泡泡。&p;qt;

西列斯承认，他在这一刻想到了梦境泡泡，并且因而感到了些许的愕然。

他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但是他的确在思考，这种形式上的相同，是否会触动阿卡玛拉的力量?

不过，这种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是&p;qt;有利民生&p;qt;、属于真实世界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让琴多来负责推广?这恐怕也会触及到李加迪亚的力量吧?

真的，这两位神明，未免也过于贴近人类的生活了。

他想了片刻，就没在这事儿上耗费时间。

格伦菲尔也没在意他的走神，实际上，他自己也在思考着∶&p;qt;或许也可以更简单一点，不是时轨泡在魔药里，而是魔药放在时轨里。或许可以做一个时轨容器，直接把魔药倒进去

&p;qt;不过，材料也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p;qt;

西列斯有点困惑地问∶&p;qt;老师，我们要怎么构建一个时轨而这个时轨的仪式是特定指向流动的风的?&p;qt;

当初他听闻生物留影这种理论的时候，实际上就有些好奇这一点。不过，那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话题，所以到最后他也没和格伦菲尔太深入地探讨。

现在他们意外地需要这个理论的帮助，所以西列斯便问了出来。

&p;qt;一般是两到三个概念组合起来，一个定位时空、一个指向对象、一个明确仪式。&p;qt;格伦菲尔，&p;qt;实际操作上没有那么严格，单个元素可能拥有多个作用，整体的构造也需要经过漫长的实验和调整才能确定下来。&p;qt;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听着，虽然仍旧感到生物留影的理论十分复杂。

&p;qt;我在这个课题上研究了十年。&p;qt;格伦菲尔突然感叹，&p;qt;最后的成品，只有两个沉静的心的胸针，以及一个用以攻击的武器时轨。

&p;qt;构建这些时轨都需要漫长的实验和一些运气。所以到最后，我几乎以为这个课题没什么价值了。只是那种，看起来十分厉害，但其实毫无意义的课题。&p;qt;

西列斯摇了摇头，他∶&p;qt;但是，在流动的风这个仪式上，生物留影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p;qt;

&p;qt;是的&p;qt;格伦菲尔缓慢地，&p;qt;因为根本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圈定某个对象。只要是叶子、树木，我们都可以使用。我们甚至可以利用工厂来大规模生产这种时轨。

&p;qt;比起高深复杂的仪式，生物留影或许更适合简单的、平易近人的那些仪式。这是我此前的误区。&p;qt;

着，他流露出一种激动而复杂的表情。

他∶&p;qt;我从未想过这一点。西列斯，有时候，我感到你比我更贴近这个世界这个充满了人类的、真实的世界。&p;qt;

他低声喃喃。

西列斯怔了一下，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老师。格伦菲尔显然十分激动。他恐怕从未想到，自己曾经荒废的课题，如今却有了新的作用。

格伦菲尔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p;qt;别在意这个。只是，我感觉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或许人们生活其中，总是对这样的变化毫无知觉。但是，事情的确是这样。

你不用有太多的压力，西列斯。也不仅仅只是你这个课题承担了这个职责。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都在剧烈地变动中。或许，我们也的确是时候迎来新的黎明了。&p;qt;

西列斯点了点头，他低声∶&p;qt;是的。&p;qt;

而&p;qt;阴影&p;qt;，或许就是这最后的阻碍。他思索着。

格伦菲尔自顾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p;qt;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思路，关于生物留影。如果可行的话，下周三我们可以来尝试一下。

&p;qt;麻烦您了，老师。&p;qt;西列斯真诚地。在这个课题上，西列斯几乎只是提出了一个灵感，而大部分工作都由格伦菲尔分担了。

&p;qt;这没什么。&p;qt;格伦菲尔伸了个懒腰，&p;qt;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闲得很。&p;qt;

西列斯∶&p;qt;&p;qt;

他觉得格伦菲尔的表情好像有点促狭算了。

很快，他便与格伦菲尔告别。格伦菲尔看起来仍旧十分激动，甚至已经开始思索起可能方案

西列斯原本还想问问十四年前的事情，尤其是那场&p;qt;复现旧神力量&p;qt;的实验的结果。不过格伦菲尔看起来完全心不在焉，于是西列斯便打算之后另外找个会再。

西列斯离开号房间，找到了自己的助理安奈林，跟他提及自己这周六上午不会来到历史学会，让他可以休息一下。

安奈林点了点头，有点紧张地问∶&p;qt;您觉得我们能有什么进展吗?&p;qt;

西列斯怔了一下，随后微微笑了一下，他∶&p;qt;我们已经有进展了。&p;qt;

安奈林看起来有点迷惑。但是西列斯只是∶&p;qt;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那或许下个周六，你就可以看到进展在哪里了。&p;qt;

安奈林瞪大了眼睛，不禁∶&p;qt;教授!您怎么能这么卖关子!&p;qt;

尽管安奈林再三询问，但西列斯仍旧决定，至少将这个秘密保守一阵。毕竟，他们距离真正可行的方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研究结果出来之后再高兴也不晚。

十点多的时候，西列斯离开了历史学会，前往了与爱德华贝洛约定好的，阿瑟顿广场的雨果餐厅。他感到自己可能去得有点早，不过当他抵达的时候，爱德华已经在店里等待他了。

&p;qt;中午好，教授。&p;qt;爱德华微笑起来，&p;qt;好久不见。&p;qt;

时间还早，现在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西列斯坐到爱德华对面，同样∶&p;qt;中午好。的确很久不见。&p;qt;

&p;qt;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天。&p;qt;爱德华不得不这么，&p;qt;我年纪大了，也不乐意留在拉米法城，所以早早就离开了。直到春天重新统治了拉米法城，我才决定返回。&p;qt;

他的话语显得有些幽默和轻松。显然，离开历史学会之后，爱德华身上笼罩着的那种阴霾，也逐渐消失了。

不过，那终究是他大半生所从事的事情。

他们先点了一些正餐前的食物和饮料。西列斯点了果汁，而爱德华却喝起了餐前酒。他很明智地解释了一句∶&p;qt;低度酒而已。&p;qt;

&p;qt;不过，您还是得注意身体。&p;qt;西列斯。

爱德华∶&p;qt;哦，教授，您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摆脱当初格雷森事件的阴影吗?如今我们仍旧乐意吃吃喝喝，这已经是相当完美的结果了。&p;qt;

西列斯也不得不同意这一点。应该，格雷森事件的阴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笼罩着拉米法城的居民。

他们闲聊了一下这个冬天发生的事情。西列斯提及自己在无烬之地和米德尔顿的经历，而爱德华津津有味地听着。

&p;qt;米德尔顿!&p;qt;他，&p;qt;一个陌生的国家名字。那在北面的海的边上?&p;qt;

&p;qt;是的。&p;qt;西列斯。

爱德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qt;那么，或许我也可以去那儿转转。待在拉米法城并没有什么意思，况且，还总有一些烦心事儿找上门。&p;qt;

西列斯略微困惑地问∶&p;qt;您是指?&p;qt;

爱德华定定地望了望西列斯，然后∶&p;qt;当然是历史学会的一些事情。&p;qt;

西列斯不由得默然片刻。

恰好在这个时候，他们点好的餐食端了上来。

爱德华十分愉快地品尝着美食，他∶&p;qt;雨果餐厅是我最近发现的一家不错的餐厅。我的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开的，我能在这儿享受折扣，同时，还有这相当符合我口味的美食。&p;qt;

西列斯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

爱德华∶&p;qt;如果您之后也想来这儿吃饭，那可以我的名字。虽然没法享受我这么高的折扣，但估计能送您一道菜之类的。&p;qt;

西列斯莞尔，他∶&p;qt;我会的。&p;qt;

雨果餐厅是典型的康斯特菜，肉食的做法十分丰富。西列斯饶有兴致地听爱德华介绍着这家餐厅，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将要进入正题。

隔了一会儿，爱德华突然∶&p;qt;这儿离历史学会相当近。&p;qt;

西列斯证了怔。

爱德华∶&p;qt;所以，过去这几天里，一旦我来到这儿吃饭，我就必定会经过历史学会，或者是想到历史学会的事情。&p;qt;

西列斯缓慢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想。

不过爱德华没给他将这句话出口的会。

爱德华接着∶&p;qt;有时候，我感到我是不是太老了，所以才会这么频繁地想到过去。实话，您的来信也令我想到一些不太好的过去。当然那与您无关，只是我自己那啰啰嗦嗦的过去人生。&p;qt;

西列斯想什么。

爱德华却摇了摇头，他∶&p;qt;我得承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无所作为的。我放任了某些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克拉伦斯德怀特的那些课题。

&p;qt;我知道那些课题不怎么安全，知道某些研究员做着相当残酷的实验，也知道某些长老的企图但是，我始终一言不发。

&p;qt;我曾经以为，我这样的行动算不上同流合污。我以为那已经是在最大限度地保有研究部的初心。但是我现在才意识到，或许那也已经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错误。

退缩就意味着懦弱。而直到我离开历史学会之后，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我做得还不够好。&p;qt;

他的有点颤抖地端起了酒杯，用力喝了一口，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又一次叹了一口气。

西列斯想了片刻，便十分客观地∶&p;qt;但是，您已经在您当时的局面以及位置上，做到了最好。&p;qt;

的确有不够正当的课题在进行着。但是同时，爱德华自己研究出了魔药纯净度的课题，他也庇护了格伦菲尔的生物留影课题、阿斯顿女士的灵魂强度课题，以及西列斯的精神污染课题等等。

没人能脱离自身的局限性。爱德华贝洛曾经尽可能在维护研究部的秩序。

有克拉伦斯德怀特这个不怀好意的长老在，爱德华的行动可以是相当艰难。而如今，他功成身退。人们都称赞着伯妮塔阿斯顿女士，但少有人关注爱德华贝洛的现状。

爱德华摇了摇头，他∶&p;qt;您的那封信，让我想到了过往。这是不可否认的。而我也同样无法否认，过去的我也相当浑浑噩噩。

&p;qt;我一直在使用您发明的''复现自我''的仪式。您猜猜，我使用的是什么时轨?&p;qt;

西列斯怔了怔，他思索了片刻，便肯定地∶&p;qt;恐怕是与您夫人有关的。&p;qt;

爱德华笑了起来，他开怀地大笑，并且∶&p;qt;果然您能猜到!&p;qt;他望向了自己左，&p;qt;是我与我夫人的婚戒。&p;qt;

西列斯恍然。

爱德华便∶&p;qt;我无数次想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刻。婚礼，誓言，交换戒指，亲吻。那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p;qt;老实话，那一刻，谁管那什么启示者，什么精神污染，什么历史学会，什么研究我只知道，我和我心爱的人结婚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p;qt;那时候我还年轻。现在我已经苍老。可好像一切都没改变。我还是宁愿回到那场婚礼，成为那不知所措的、笨拙而惶恐的新郎。我的新婚妻子就站在我的身边，仿佛她从未疯狂、从未死去&p;qt;

爱德华呢喃地着。应该，在这一刻，他有点过度沉迷过往了。

西列斯谨慎地瞥了一眼爱德华戴在指上的婚戒。他想，&p;qt;复现自我&p;qt;的仪式也会造成一种微妙的影响，从之前抄写员巴特的表现，到如今爱德华的表现，都是如此。

他们似乎都对过去的时光，以及这个让他们得以复现自我的时轨，产生了难以遏制的迷恋和向往。

爱德华自顾自了片刻，然后才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他歉意地笑了笑，并且∶&p;qt;教授，这或许就是您这个仪式最大的问题了，这让我怀念过去。&p;qt;

西列斯便问∶&p;qt;您觉得这会影响到精神状态吗?&p;qt;

爱德华理解西列斯的研究精神，于是仔细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回答∶&p;qt;不。我认为，那更像是一种非常容易进入这种''复现自我''的状态的情况，与污染是截然不同的。&p;qt;

西列斯这才明白过来。他∶&p;qt;这算是副作用，应该。&p;qt;

&p;qt;可以这么。&p;qt;爱德华叹息了一声，&p;qt;难以两全。当我们掌握力量，总归如此。&p;qt;

西列斯微微皱了皱眉。他感到爱德华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爱德华深深地望了西列斯一眼，他∶&p;qt;人们会贪得无厌。&p;qt;

&p;qt;您是指?&p;qt;

&p;qt;巴特的事情。&p;qt;爱德华低声，&p;qt;您知道，我曾经是研究部的主管。我总有一些文档资料需要人帮忙抄写，巴特就曾经帮过我的忙。

他是个好心的人，应该。有的时候，他甚至会主动承担这样的工作。而后来，我无意中得知他似乎要抄写一份相当危险的资料，所以，才会特地让他加入到您的实验中。

&p;qt;这是我一点私心，不过，我没想到您会注意到这个问题。&p;qt;

西列斯∶&p;qt;只是有些好奇。&p;qt;他思索了爱德华从前到后的话，便微微皱了皱眉，&p;qt;您的意思是，有人贪得无厌地想要获得力量，所以才会让巴特帮忙抄写?&p;qt;

到底，爱德华又是从哪儿听来这事儿的?

&p;qt;力量。&p;qt;爱德华低声，&p;qt;神明的力量?&p;qt;

西列斯一怔，这才突然想到，面前这位老者，他必定经历过十四年前的事情。换言之，爱德华贝洛也曾经亲历那场巨大的变故，那场——有人妄图复现旧神的力量的实验。

他开始期待爱德华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