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仪式契合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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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奇怪的纸片。

略微带点厚度，像是硬卡纸。长条状的纸片上面像是直尺一样，划出了几个刻度，分别是从0到0。

“这是什么？”安吉拉翻来覆去地揣摩了一下，“测量尺？”

“这是仪式契合度量尺。”卡罗尔解释，“具体的原理很难解释，这与神明有关”

他将后面一段的描述含糊了过去，不过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追问。

随后他继续解释“总之，当你得到一把量尺，随后在进行仪式的时候，你就可以在仪式之后，通过量尺查看自己的仪式契合度。”

“什么是仪式契合度？”

“这是一个好问题。”卡罗尔点点头，“其实这个概念的名称有很多，比如完成度、准确度之类的。不过用契合度是最好理解的——也就是，你所进行的仪式，与过去发生的历史，有多契合。”

每个人都思索着这个概念。

最后，布鲁尔“我们要主动迎合不，符合当初发生的事情？”

“是的。”卡罗尔给出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比如我们之前学习的流动的风。当初那阵拂动叶片的风，是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吹拂过来的，有多少力度，最终，才造成了我们需要复现的这阵风？

“你们正在进行的仪式有多符合过去发生的事情，最终仪式复现出来的力量，才能有多还原当初的那阵风。而‘还原’，就是一种力量。”

这是一个很好理解，但是在实际仪式进行过程中，非常难以判断的一件事情。

卡罗尔继续“通过契合度量尺，我们就能非常直观地看到，什么样的动作会让契合度比较低，从而导致仪式没有成功，或者仪式的力量比较弱。由此，不断的练习就可以提升我们的仪式效果。”

启示者们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时候，西列斯突然问“如果我们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的话，那么仪式契合度是不是一定就是0？”

比如那阵风。如果他们身临其境，确切地知道那阵风究竟从何而来、力度如何，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在没有契合度量尺帮助的前提下，直接就保证了绝对的成功率？

卡罗尔略微古怪地看了西列斯一眼，大概是又想到了研究部之类的事情。

他回答了这个问题“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在进行一些更为复杂的仪式的时候，需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那就不仅仅只是复现这阵风，更是那棵树、那周围的空气、那阵风的尽头。”

西列斯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了。感谢您的解答。”

在讲解了仪式契合度的概念之后，卡罗尔分发了魔药和树叶，让他们再一次在房间的不同角落尝试这个仪式。

房间内不时传来惊呼。

“居然只有5！”

“！这是我最高的了！”

“上一次是3这一次是，我总觉得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9！居然得到了9！”

听见周围不时传来或振奋或沮丧的声音，西列斯垂眸看了看自己中的契合度量尺——浅浅的蓝色已经聚满了量尺的每一个角落。

0。并且每一次都是0。

他甚至尝试了不同的姿势与方向，然而那蓝色的光辉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每每离开西列斯的指尖便自动地按照一个特定的角度，汇入叶片。

然后西列斯就得到了一个又一个0。

好像命运格外青睐他一样。

西列斯暗暗吸了口气，思考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卡罗尔来到他的身边，注意到他中满是蓝色的量尺，夸奖“恭喜你！恐怕练习了不少次吧？”

西列斯微微一哽，感到一种所有人都在努力学习而他在作弊的愧疚感。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周围有人惊呼“0！我终于得到了一个0！”

于是卡罗尔又绕去了那边夸奖，没有特别在意西列斯的0。

西列斯也轻轻松了一口气，不再练习，而是垂眸思索着——这是他的金指吗？又或者，是依附于他的守密人身份而来的？

可为什么能每一次都是满契合度？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这个下午就在不断的练习与问答中结束了。他们都体会到了启示者的高深莫测，更体会到那厚重的知识盒子背后无数的艰辛与汗水。

实际上，直到结束，也仍旧有好几个人没能达到满契合度，比如富勒夫人和埃里克。

他们看起来也没有非常的在意。不过这个问题本身也意味着，启示者本身是存在不同的，每个人的进展与顺利与否更是如此。

这让西列斯更加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心情。

又是两个时结束之后，人们纷纷与彼此告别，起身离去。

西列斯走出房间的时候，听见大脑中传来一声提示知识。

又加了点？

他记得上一次知识加一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来到历史学会，听闻了启示者的存在。那让他的灵性和知识两个点数各自加了一点。

而现在，他的知识又加了一点。

是因为这一次的课程提到了仪式的契合度？但是他之前不是已经从格伦菲尔那里得知了三要素和三维度了吗？

西列斯想了想，意识到，恐怕是因为他只是从格伦菲尔那里得到了这几个名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知识属性并没有发生变化。

随着他对于启示者的了解越发深入，他的知识属性显然会继续提升。现在也不过4点而已。

因为想到这些，所以西列斯无意中落到了最后，与同样走得比较慢的安吉拉会合到了一起。安吉拉仍旧是一脸僵硬的微笑。

西列斯感到些许无奈，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向安吉拉请教“我需要买一身更为正式的，用来上课的衣服，你知道附近有什么服装店吗？”

女士对这事儿更清楚一些。

安吉拉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然后“尽管礼服是最为正式的，但是那恐怕不太适合课堂。在阿瑟顿广场西南面，有一家不错的定制西装店。您可以去那儿买一身成衣。”

西列斯点了点头，感谢了安吉拉的建议，然后与她告别。

半个时之后，西列斯提了一个袋子，从服装店里走出来。他买了两身西装，心在滴血。

他就知道阿瑟顿广场附近的店铺不会很便宜，但是一身西装就要二十五枚公爵币——两身衣服就花了他一个月工资！三个月房租！

西列斯是闭着眼睛付钱的。

好吧，好吧。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这两身衣服应该足够他穿几年了。真的。

考虑到这两套造价不菲的服装以及现在的时间，西列斯选择了出租马车。大概一个半时之后——真的，拉米法城也会堵车吗？——西列斯回到了米尔福德街3号。

他恰好撞上费恩一家开始吃晚饭，于是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之下，西列斯又蹭了一顿饭。

吃过晚饭，西列斯注意到外面的天气不错——雨季果真已经过去了。他便出门散步，路过格伦菲尔古董书店的时候，他瞧见书店里仍旧亮着微光，于是便走了进去。

“晚上好，格伦。”

“晚上好，西列斯。”格伦菲尔仍旧懒洋洋地窝在柜台后面，低头看着书，不知道是否又是安东尼娅卡明女士的侦探，“今天又去历史学会了？”

西列斯还没想好怎么提问，就听见格伦菲尔这么，顿时一怔。

他有些微妙地想，格伦菲尔未免也太了解历史学会的安排了吧？

他没有多想，就点点头“是的，我们学习了仪式的契合度。”

闻言，格伦菲尔抬起头，“有什么地方没懂？”

西列斯想了想，然后缓缓点了点头。他“契合度必定是需要练习才可以提升的吗？”

他最为疑惑的，自然是自己那必定为0的满契合度。但是他直接问的话，恐怕会被人当成疯子。所以，还不如让自己的形象定格在略微好高骛远的研究癖上。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格伦菲尔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他没好气地，“难不成你以为是可以凭空提升的吗？一般人第一次进行仪式，有个5或者6的契合度就非常不错了！”

西列斯谨慎地回答“但是，我想考虑到一切的可能性。”

他这话反而让格伦菲尔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格伦菲尔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

西列斯保持着沉默。

格伦菲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西列斯“傲慢的年轻人总是妄图得到一切。”他没等到西列斯回答，就又，“这是可能的。”

西列斯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情况下？”

“当你是神。”

西列斯一瞬间怔住了，片刻之后，他诧异地“当我是神？”

“是的。”格伦菲尔收敛了一切的情绪，十分认真地，“目前唯一已知的，能够在第一次使用仪式的时候就达到满契合度的就是，那位时空缝隙的看守人。”

安缇纳姆。

那位神。

西列斯猝然屏住了呼吸，感到自己的后背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格伦菲尔大概是注意到了西列斯惨淡的表情，于是告诫他“现在你知道你这个问题有多无知了吧？真是的，年轻人啊，就按部就班好好练习，别想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情。

“虽然我知道你是一个学者，喜欢追根究底，但是这种事情”

他摇了摇头。

隔了片刻，西列斯才若无其事地“我明白您的意思。只不过，我想到之前您过，历史学会正在研究启示者灵魂的事情，所以我才想知道，是否有可能，有些启示者的灵魂天然契合，某些仪式。”

格伦菲尔有些诧异地望了西列斯一眼，随后他“不是不可能，不过，没什么人研究这个课题。真的，历史学会研究部的大门向你敞开着。”

西列斯“”

拉米法大学的学术任务就够他受的了。

西列斯就这个话题，与格伦菲尔多聊了两句，随后他提及自己明天就要搬走的事情。他又“有会的话，我会来拜访您。”

格伦菲尔随意地点点头，他又“每个周三的上午我会在历史学会。”

西列斯微微一怔，随后微笑着“好的。到时候我去哪儿见您？”

格伦菲尔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号房间。”

西列斯记了下来。他又“上次您给我的那本卡明女士的侦探，我认为体验非常好。”

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听见西列斯夸奖自己喜爱的作者，立刻眉飞色舞，连连称赞西列斯眼光好，随后更是又送给西列斯一本卡明的书，非让他带回去看不可。

西列斯只好收下。

他离开格伦菲尔的书店，正要往回走，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便走向了洛根集市，在那儿的商店里购买了一支钢笔。

在这个没有电脑也没有的世界上，如果他想要撰写一本的话，那就得全部写才行。如果使用羽毛笔做这事儿，那也太折磨了。

西列斯注意到，这个世界的钢笔已经有了方便的自吸墨水技术，只是价格略微昂贵，一支简单的款式就需要0枚公爵币。

不过他也还是挑选了一款简朴的黑色钢笔。

真的，他今天不是已经花了那么多钱购买了西装？再多花点钱，买支钢笔怎么了？他可是从遥远地球的购时代，学会了凑单这个概念的异乡人！

西列斯把这支价格不菲的钢笔放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在抵达米尔福德街3号二楼的时候，他又一次遇到了那位神秘兮兮的民俗学者，阿方索卡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