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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江勉决定提前走了，给饭饭留了个巨无霸套餐：“我不能带你回去，先留在这，听话。”

饭饭显然听不懂，有吃的他就不管了。

前几天他一个人看电影逛街，喝了平时不怎么喝的奶茶之后，算是对这座城市最后的留念。

至于人……

也就一个。

“谢谢你来送我。”

周慕帮他把行李送上车：“我最近闲出屁了，要不是后天我要过去新加坡，肯定去你老家玩一玩。”

江勉摇头：“最好别，你知道我那地方的。”

鸟不生蛋，四面环山，出市区要十几公里，就一山村，但江勉很喜欢那，细水长流的适合他。

“没去过啊，对了，你就这么走了？”

江勉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心如浑浊：“嗯，走吧。”

感情渲染之间似乎有所感应，今天的苏见也不回家，待在公司里了，一直在晚上。

指针落在十一点整。

苏见忽然蹙眉，他走了吧。

那家里应该没什么人在了，冷冷清清的。

站在门口处，苏见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然后开门进去，眼角瞥见客厅的落地灯是开着的。

苏见一愣，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快走了几步，发现——

一只狗。

饭饭坐在平时江勉坐着的位置，伸着舌头喘气。

角落的狗盆狼藉一片，看着像是刚吃饱。

苏见愣是缓了几秒，语气不可置信：“他居然没把你带走？”

他又：“看不出来，你陪他这么多年，也是半斤八两，难不成他以为我会帮他养你？”

饭饭本来躺着的姿势，前脚突然站起来，看着他，眼珠子乌黑明亮，二哈独有的睿智。

苏见转过身，光逆着他半个身影，线条轮廓清晰苗条。

“我不养。”完，苏见抓着他的项圈，然后把他赶出去了。

“呜——”饭饭四脚挠地，就是不肯走。

奈何苏见力气很大，真的二话不把狗甩出去，然后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扫了眼客厅摆设，墙壁，家具，窗帘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冷风透过阳台吹进来，在冰冷的摆设上飘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苏见走进厨房喝了口水，忽然发现平时放水杯的地方少了一个。

紧接着他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食材，也对，前段时间江勉根本没做饭，他也不在家。

里面倒还有几颗草莓。

听冬天不好买，但江勉每天都会买一点。

苏见猛地一下关上冰箱门，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洗手间，牙刷牙膏只有一套，江勉的没有。

再次转身走到江勉的房子里，衣柜没有衣服，干干净净的，苏见用指尖抹，连灰尘都没有。

就连床单都收拾起来，这间房崭新的仿佛新户入住，江勉把他自己的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冰箱里的那几颗冰冷的草莓。

苏见摸出手机，有好几个人给他发消息，关于工作的事情，他都不想回，当没看见，又关掉了。

在房间里坐了片刻，才准备去洗澡睡觉，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看见了狗盆子，那是饭饭洗澡的地方。

江勉没有把饭饭带走，那是他的狗。

他把所有东西都扔的干干净净，唯独把狗留下了。

苏见在原地想了半天，抓着外套又出门去了。

这个地方如江勉所，是个偏僻的山村，一个省里其中一个县的山村，到处都是山林，信号被屏蔽的厉害，江勉时候就爱回老家。

因为在老家能放烟花爆竹，夏天玩水，冬天逗猫，日子惬意自在。

“阿勉！”江勉推着行李箱，走在今年刚修好的路面上，不远处就有个憨憨的家伙在前面等着他了。

人未到声先至，江勉笑这回应：“吴。”

吴马上跑过来，二话不直接给了个大大的拥抱，他身材要比他壮许多，经常下农田工作的他连肌肉都有，拥抱时没轻没重。

江勉拍他，喘气：“勒死我了，快松手。”

“不嘛不嘛，再抱抱。”

江勉艰难的从他怀里露出个头来：“你……让我先回去放东西，乖哈，吴最乖，我待会儿买糖给你吃。”

吴眼睛发亮：“好好好，我帮你拿进去。”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市区闯荡了，留下这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年盼着春节那几天。

至于吴年纪要比江勉几岁，但六岁时被烧坏了脑子，智商也停留在十岁左右，不能像正常年轻人那样出去闯荡，只能留在这了。

但是也不错，外面的世界太乱，在这，至少不会受伤。

走在半路，吴忽然回头问他：“这次不走了吗？”

江勉笑：“可能吧。”

至少先留一段时间。

吴抓着他的手臂：“那你陪我玩，其他朋友不爱跟我玩。”

江勉点头：“好好好。”

*

“饭饭——”

“给你买罐头。”

“我养你了，你出来——”

这时候区都没什么人了，苏见问保安有没有见过一条狗，是没注意到。

苏见没由来的心慌，也就在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跑到了栏杆处，眯着眼望向远处的一个人工造湖。

上次江勉醉酒乱跑的地方，不知道饭饭在不在。

赌一把。

越靠近湖边风越冷，苏见觉得饭饭不会靠近这么冷的地方，但偏偏他就在那。

整个身体偎在树干旁边的草丛堆里，他很怕冷的，那点毛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而且还脏了，黑白相间的毛发，白色那部分沾了点脏东西。

平时江勉把他理得很好，如今一看倒有几分落魄。

“饭饭，过来。”

饭饭抬起头，看见人后忽然站起来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某种角度有点像狼，这样一看还挺帅气的。

“过来抱抱。”

下一秒，饭饭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第二天，一人一狗坐在医院长廊，苏见手里还拿着医院账单，有点孤零零的惨状。

此时此刻，他正在排队等待针……

“托你的福，让我感受一把狂犬针的滋味。”

饭饭将爪子搭在他身上，那眼神似乎在——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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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