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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月色似轻纱, 柔和的自窗外倾泻落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湛云归一时无言。
抵在胸口的脚心似乎有些发烫,烫得湛云归心头微微灼痛, 又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抒发略微慌乱的心情。
那热意顺着胸口处,向着四肢百骸蔓延,所经之处犹如烈火燎原, 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点燃。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 吹来几朵乌云将明月半遮半掩。
湛云归的半张脸霎时掩在黑暗中。
烛火噼啪声, 仿若惊动了恍惚中的湛云归,他迅速的敛下眼皮,飘忽的视线落在了庭鹤右脚脚踝处的一粒黑痣上。
“既是少爷的要求,属下不敢不从,只是……”
湛云归忍了又忍,才忍住对着眼前的一片白皙亲吻下去的冲动。
他再次抬眸, 眼中浓黑深得可怕。
“只是少爷可否容许属下暂缓些时日,等到时候, 属下必然会从少爷这里取走, 我所求的……”珍宝。
最后两个字轻到庭鹤没有听清, 就消散于湛云归的唇齿之间。
湛云归喉间阵阵干干渴, 嗓音低沉沙哑, 他想, 要是自己再待下去,不定就会对庭鹤露出丑态。
于是他加快手上的速度,草草替庭鹤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随即也不等庭鹤回应,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样, 慌忙失措的逃离此地,连平日里守着的规矩都忘记了。
不过庭鹤此刻也无暇顾及这些。
待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就如同脱了水了的鱼般,一下子向后瘫软到了床上。
庭鹤随手抓住枕头抱在怀里,将整张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几个滚。
——啊啊啊啊啊啊!
庭鹤无声呐喊,身上因为洗澡而蒸出的粉色,此时不见减少,反而加深,愈发的白里透红了。
如此翻滚好几次,庭鹤才停了下来,从枕头里露出盈着一层淡淡水汽的桃花眼。
他方才,还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惜,最后还是让湛云归给跑掉。
庭鹤原本是算趁着湛云归终于忍不住时,将之扑倒,好一解上一个世界之“仇”的!
但还是没有让他得逞,庭鹤有点失望,但还不至于气馁。
总归,这个世界的湛云归,可比上个世界的他好攻略。
“究竟是我男扮女装这张脸不够好看呢?还是这个世界的他有什么隐疾?……”
庭鹤自言自语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肌肤滑嫩,吹弹可破。
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容貌映丽,唇红齿白,却不显丝毫女气,眉目间流转的矜贵又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
怎么看都不算长得差。
那么答案就只能是……庭鹤不由得这般胡思乱想着。
但就算湛云归不行,不是有他吗?
庭鹤顿时心满意足,随后将枕头放回原位枕着,扯过床被盖在身上,美美的睡了过去……
翌日,庭鹤同李佩玉和庭老爷在厅堂用早点。
李佩玉端着碗沿,轻轻地吹了一口滚烫的米粥,状似随意问道:“鹤儿,听你把两名婢女卖到怜舞楼里去了?”
庭鹤应得也很随意:“是啊,那两名婢女以下犯上,妄想在府中称主子,难道不应该罚吗?”
“不,你这样做很对。”
李佩玉以前曾担心庭鹤会因为从当成女儿来养,加之身子骨弱,而养成软弱的性子,但如今看来,她是不用太过于担忧了。
这时,庭老爷插了一句:“不过是处罚两名失职的婢女,你就别过于操心了,鹤儿他,自有分寸。”
李佩玉闻言轻哼了声,倒是没有反驳自己夫君的话。
庭老爷呷了口茶,对着庭鹤道:“倒是再过两日,便是城祭大典,将会在城主府上举办,届时,你们随我一道前去吧。”
一年一度的城祭大典,是为了驱逐鬼族,祈求平安而诞生的节日。
每年,都会由清江城的城主大人主持,邀请全城百姓,共同观典。
只不过今年因先前灵祈寺出现大量鬼尸的原因,提前了些许时日,目的也是为了让清江城的百姓们能够早早安心。
城祭大典当日,庭鹤就同家人乘坐马车,早早前往城主府。
此时天际边将将浮现出一抹鱼肚白,清江城中百姓大多就已起身,收拾妥帖,带着城主府下发的邀请函,或同家人相伴,相携三五好友,出门参加祭典。
巳时一刻,带有青兰竹纹家徽的庭府马车在城主府前停下。
清江城城主李赫亲自出门相迎,还没见着人从马车上下来,就已经先朗声大笑:“哈哈哈,庭老弟,你们可算到了。”
庭老爷在随从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平时严肃的脸上也难得带上几分笑意。
“让李老哥久等了,是弟的不对,待会祭典庆祝宴上,必定来陪大哥好好喝上几杯!”
“哈哈哈,好!”李赫喜出望外,“好啊,有你这句话,今儿个咱们两兄弟定当不醉不归!”
这厢两人正叙着旧,后一辆马车上,庭鹤伸手撩开车帘,有些勉强的从车内挪出身子。
他今日在李佩玉的强烈要求下,可谓是盛装扮。
虽不着半点脂粉,然而一袭红装却足够亮眼,面容映丽,一双桃花眼仿若含情。
刚一从马车里出现,立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了,无一不为他惊艳。
哪怕是沉默地侯在马车旁,一身黑衣的湛云归,眸中也飞快的划过一道暗光。
可庭鹤冷着脸,十分不情愿,任哪个男人穿这么华丽的女装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都很不爽好嘛。
被人直勾勾量的目光过于厌恶,庭鹤站着车辕上,拒绝了城主府侍从上前搀扶他,反而冲着湛云归伸出双手。
“云归,你来抱我下去。”
语气动作极其自然,还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到的依赖。
“是。”湛云归轻声应下。
嘴角悄然勾起,湛云归直接绕过城主府的侍从,在庭鹤身前站定。
随后右手臂勾住庭鹤的膝弯,左手掐着庭鹤的腰,臂稍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就将庭鹤单手抱了起来,再动作连贯的把人放在了地上。
两人并肩而立,一红一黑,竟是相得益彰。
周围的人,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力气大了不起啊,他们也好想单手把“美人”抱下马车哦……
李赫显然也注意到了庭鹤这边的动作,他对庭鹤与湛云归私下里的亲密熟视无睹,反倒是对着庭老爷夸赞起来。
“想必这位就是令爱了吧?今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庭老弟好福气啊!”
庭老爷虚心接受称赞:“哪里哪里,比不得李老哥家中子女各有千秋,皆是人中龙凤啊。”
庭老爷轻轻拍了下庭鹤的肩膀:“鹤儿,这位就是你的赫叔叔了,你刚出生那会,他还抱过你呢。”
“赫叔叔好。”庭鹤弯了眉眼,笑道。
既然李赫在他出生的时候抱过他,明也是知晓他真实性别的人,方才能面不改色的夸他“亭亭玉立”,看来也是个老狐狸。
庭鹤默默在心里对李赫做出评价,还挺好奇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才能教出李温茂那样的傻白甜。
李赫含笑着对庭鹤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都长这么大了啊……对了,你娘呢?怎么没有看见她人?”
“起这件事,弟我先给李老哥道个歉了。”庭老爷一脸歉意,叹道:“原本佩玉今日也会和我们一同前来,可不知怎的却在昨日染上风寒,实在无法出门,于是只得在家修养了。”
“竟是这样。”李赫也跟着叹了口气,“孩子们都大了,咱们也就上了年纪了,平日里,不好好注意着就容易生病,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谁不是呢。”庭老爷万般惆怅道。
眼瞧着气氛有些低落,庭鹤不由得出来圆场:“爹,赫叔叔,这大好的日子,您们就别叹气了,往后您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时间也不早了,温茂兄一个人在里面,估计忙得团团转,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帮帮他吧。”庭鹤转移起了话题。
提起李温茂,李赫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很快又恢复如常:“侄女的是,我们还是先进去,就别在这干站着了!”
庭老爷赞同的点头,与李赫先后进入城主府。
庭鹤跟在两人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湛云归没有跟上来,转头疑惑道:“云归,怎么了?”
湛云归收回看向城主府上方天空的视线,敛下神色,“属下无事。”
他不愿意,庭鹤也就假装自己不知道,冲湛云归一抬下巴:“没什么事就别愣着了,还不赶紧跟上。”
临近午时,收到邀请函的百姓陆陆续续抵达城主府。
城祭大典的举行场所布置在城主府西南侧的一大块空地上。
早在数日之前,就有匠人在这里搭建好了祭台,呈上窄下宽的梯形高台。
高台两侧设有数列长桌,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酒水,供城中百姓落座享用。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时候也快到了,李赫当下走上高台,在正中央站立,抬起双手微微往下一压:“各位,请安静一下——”
浑厚沉着的声音一出,原先哄闹不已现场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台下,成百上千的清江城百姓齐齐把李赫望着,等待他的下一句。
李赫面容庄重,朗声道:“今日,诸位共同聚集在此,皆是受李某所邀,前来参与今年的城祭大典。相比往年,今年城祭大典的时间提前……”
高台之上,回荡着李赫激昂慷慨的发言,城中百姓无一不认真聆听。
唯有坐在台下次席的庭鹤,把视线落在了跪坐在他正对面,微微垂头,挡住脸上表情的李温茂身上。
怎么看,都觉得李温茂有些不对劲。
庭鹤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半靠在湛云归肩膀上,声在他耳旁讲话。
“云归,你有没有觉得,李温茂他……哪里有些不对劲?”
湛云归抬眸望向对面,沉吟半响:“有。李二少周身的气氛,有些反常。”
“是啊,平时挺欢脱的一个人,怎么今儿个看起来,郁气重重的,就像是在冒着冷气儿一样……”
庭鹤轻蹙眉头,他知道今日城祭大典上,可能会有与湛云归有关的鬼族出现。
为此他做足了准备,但却并不知道其他人会发生什么情况。
李温茂人不坏,此刻对方人不对劲,庭鹤免不了为他担心几分。
湛云归感受着庭鹤后背贴在他手臂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心下有些微悸动,同时也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嫉妒。
他不想看见,庭鹤为别的男人如此担忧的神色。
湛云归也学着庭鹤的样子,凑到庭鹤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少爷,需要属下过去看看他吗?”
庭鹤先是下意识抖了抖,转头看湛云归却是一脸正色,心下狐疑地揉了揉耳尖,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众目睽睽之下太显眼了,而且,看赫叔叔的样子,也快讲完了。”
庭鹤凝望高台,李赫命人端来一杯白酒,显然是到了发言的最后一个环节。
分明是正午,天边不知何时开始滚来层层乌云,天色渐渐暗下。
李赫浓眉紧拧,双手端正持杯,浅风卷起了他的衣袖。
“……因而,诸君与我今日共聚再此,应当一同为清江城所有人祈愿,驱逐鬼族,还我安然!”
闻言,台下众人忍不住同时拿起酒杯,高举过头顶,齐声重复:“驱逐鬼族,还我安然!”
整整重复了三遍后,众人才与李赫一起仰头饮下酒水。
庭鹤浑水摸鱼的也浅酌了一口,不敢多喝,心里越来越密集的不安,让他逐渐提起心来。
李赫痛快喝完白酒,把酒杯顺手放在侍从托举的木盘上,长叹道:“祭酒已饮,就下来就该……”
话未完,只听到忽然响起一声:“且慢!”
李赫的话声戛然而止,目光转向台下,浓眉再度拧起:“温茂,你这是想干什么?”
惨白着一张脸,李温茂踉跄起身,冷冷直视道:“父亲,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
李赫面露挣扎,一面是对自己亲身骨肉的不忍,一面又是对清江城众多百姓的愧疚。
最终狠狠一闭眼,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温茂,现在正是祭典的关键时刻,你给我退下!!”厉吼出声,李赫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但这个结果,李温茂其实并不意外。
他凄凉一笑:“可是悦儿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父亲,一切都晚了啊……”
骤然刮起的大风吹散了李温茂最后的话语。
天光昏暗,乌云蔽日。
以高台为中心,数个繁杂的阵法同时亮起,伴随着一道庭鹤熟悉的嘶哑声:“哈哈哈,终于,我明慈终于成功了!!”
一个浑身肮脏不堪,几乎看不出人样的糟老头子,倏地出现在李温茂身旁。
——竟是躲藏多日不见的明慈!
“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想到明慈会藏在城主府里!”庭鹤沉下脸,他们和明慈之间算是血海深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庭鹤也怪自己,忽视了灯下黑这个道理,这才让明慈藏到了今天。
明慈甫一出现,李温茂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言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吧事情办妥,悦儿呢?你你有办法让她活过来,那现在她人呢?!”
“急什么。”明慈不耐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连同鬼域的结界已经开启,再过一会,你就能和你的女人团聚了,嗬嗬嗬……”
明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眼底是想要让所有人同归于尽的疯狂。
一听自己的悦儿果然有救,李温茂倒是冷静下来,却对眼前如遭炼狱的一幕幕置之不顾。
为了维持开结界的阵法,前来参与祭典的百姓俱都成为了阵引。
这些百姓如今瘫倒在地,纷纷陷入昏迷之中,在悄无所觉中被阵法吸走生命力。
庭老爷同样也陷入昏迷,不管庭鹤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少爷。”湛云归握住庭鹤的左手,微凉的体温让庭鹤从对庭老爷的担忧中抽出来。
“我会派人护送你和老爷去安全的地方,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别慌。”
湛云归声音沉着,平稳的语气却有着淡淡的自信与安抚。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
“好。”庭鹤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视线落在了湛云归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出来。
他们面无表情,面容平凡,让人挑不出错来,但就是让庭鹤觉得,这些“人”很不简单。
“云归,他们是……”庭鹤下意识问道。
他们便是按照湛云归的吩咐,四处寻找明慈下落的一甲等鬼。
当然,湛云归此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庭鹤,他怕吓着对方。
“他们……”湛云归眸光微闪,“他们是谁我以后告诉你,现在,你先和老爷去安全的地方。”
站在他身后的一甲上前一步,轻松地就把庭老爷从地上背了起来。
其余两人上前一步,想要护着庭鹤,与一甲一道离开。
庭鹤却直接拒绝:“让他们带走我父亲就好,我留在这里。”
湛云归张口欲驳,但是对上庭鹤坚定的目光时,忽然顿住。
庭鹤曾经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这话他一直铭记在心。
而现在,庭鹤也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湛云归,他到做到。
湛云归喉头动了动,漆黑的眸色加深,“这可是你的……”
哪怕是以后你想离开,我也不会再放手。
“嗯?你什么?”湛云归的声音过,庭鹤一时没有听见。
湛云归沉默摇头,只是对身后两鬼吩咐:“你们两个,好好保护少爷,莫让他收到一点伤害,否则……”
湛云归眼眸微眯,属于鬼王的气势施压在两鬼身上。
两鬼冷不丁地颤抖一下,斩钉截铁地应道:“是!”
半空中,鬼域的结界已开,已经有不少的鬼从结界中跑了出来。
身为城主,李赫当然也有几手驱鬼的门道。
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形影单只,孤身作战,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李赫满脸痛苦,对着李温茂所在的方向嘶声厉吼:“温茂,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你是再让清江城全城百姓白白葬送性命啊!!”
李温茂身体一僵,但又想到悦儿,只好狠心咬牙:“父亲,我不能没有悦儿!”
“温茂!!”李赫是真的怒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自私。
眼前这父子成仇的一幕让明慈嗤笑一声,“真虚伪,明明早的时候还能阻止……”
鬼物四处游荡的画面格外赏心悦目,就是不知怎地,这些鬼物就是不往一个地方窜。
明慈转头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他恨之入骨的两人。
“好啊,竟又是你们两个!”明慈一声冷哼,若不是因为庭鹤与湛云归,他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过后反复思考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生吞鬼族,驱使鬼尸。
最后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明慈咧嘴一笑,那笑意粘稠恶心,令庭鹤想到了下雨天沾到衣服上的泥土。
“想不到,身为鬼域的鬼王,竟然伪装成人出现在人族中,嗬嗬嗬……”
他的这话声音不,刚好能让在场还清醒的人都听见。
“什么?!你他是鬼王?!”李温茂大吃一惊,他把庭鹤当成唯一的朋友,到底还是有着几分良心。
“庭鹤,你听见了吗!这人是鬼王,他故意成为你的侍卫,居心不良,不安好心,你赶紧从他身边离开!——”
闻言,湛云归的脸色骤然冷下,死死看着明慈与李温茂,眼中杀意必现。
他一言不发,也……不敢回头。
他怕一回头,就看见庭鹤惊恐、厌恶、嫌弃的眼神。
手指忽然触碰到一片温热,湛云归先是呼吸微滞,瞳孔紧缩,随后带着些许不敢置信与淡淡地期待侧眸——
庭鹤握住湛云归的手,脸微扬,一双桃花眼里具是挑衅:“那又如何?”
“不管云归是人是鬼王,他都是我庭鹤的人。”
他的人。
这几个字眼深深地取悦到了湛云归,他低声笑了起来,嗓音低沉中带点难以言喻的性感,刺激着庭鹤的鼓膜。
庭鹤装作虎着脸:“笑什么,难道我的不对吗!”
“不,当然不是,少爷的很对。”湛云归唇角勾起,颊边那粒红痣愈发明艳,摄人心魄。
等到湛云归笑够了,这才赏脸似得看向明慈,目含冰冷杀意。
“我过,再让我看见你,必让你有去无回。”
赤色花纹瞬间从湛云归的颈侧蔓延而上,只不过这一次瞳色倒是正常。
来自鬼王的气势驱使着鬼力微弱的鬼物,他们转移方向,不断向明慈涌去。
但这一次,明慈也是做足了准备。
在阵法的加持之下,部分鬼力稍强,不受湛云归控制的鬼物与之厮杀。
还有他新做出来的鬼尸,也再度出场。
浓烟滚滚,鬼物地厉嚎声不绝于耳,天地间仿佛成为了鬼物狂欢场。
“口出狂言,这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明慈一掌拍开了湛云归袭过来的拳脚,眼眸猩红。
两方人马得不分上下,湛云归也亲自出手。
但尽管有他的下属护着庭鹤,他也不敢轻易的离庭鹤太远,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这点被明慈注意到了,所以专挑庭鹤下手,拿弱点开刀。
湛云归从开始的主动出击,到后面的被动防御,一时半会还无法见分晓。
庭鹤见此有些郁闷和懊恼,他想上去给湛云归帮忙,然而凭他的□□之躯,上去也是送死。
正蹙眉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白须——
“是你!”
姗姗来迟的古怪道士,一声不吭地插入湛云归与明慈的交手中。
他只是用手中的拂尘朝名词的方向一抽,那明慈就如同一块破布般飞了出去。
“好子,本道士还没走呢,竟还有胆子在城中撒野!”
古怪道士冷讽一声,紧接着从背后抽出长剑,随意舞了个剑花,就将长剑急射而出。
嗡!——
长剑稳稳地插入结界中心,再没有第二只鬼物从结界中钻出来了。
明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像狗一般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古怪道士:“又是你!”
“是啊,又是我。”古怪道士翻了个白眼。
他不再理会再度吐血的明慈,一指李温茂狠狠批评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三岁孩都不信的话你居然还敢信?!”
继而一指庭鹤:“你,要帮忙就好好帮忙,傻站在那不是给人当活靶子吗!”
最后再指向湛云归。
“你,你……”对上湛云归冷冰冰的眼神,古怪道士反而踌躇起来,最后不耐地:“你好的很!”
湛云归:“……”
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又把人给批评一通,这古怪道士到底是想干嘛?
庭鹤嘴角微抽,摸不着头脑,然而却眼尖的看见,那古怪道士的拂尘冒起了烟。
“喂,道士,你的拂尘着火了!”
“嗯?!”
古怪道士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地给自己心爱的拂尘灭火。
——竟是明慈为了逃走,再次故技重施,又用诡法神不知鬼不觉给拂尘点上了火。
明慈脚底抹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联合起来的对手,当下就逃跑。
古怪道士气得不行:“又是这一招!等我把人抓到了,必定把他全身上下的毛都给烧了!”
他一边着,一边朝明慈跑了的方向追过去,追到一半,好像又想起什么似得,转回身。
“喂,你,跟我一起去!”
湛云归眉头一皱,当下就想要拒绝。
那古怪道士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抢先开口:“我分了一半灵力出来封印结界,现在虚得很,你也不想他再逃走一次吧?”
古怪道士冲半空指了指,他射出去的长剑,正纹丝不动的插在那。
湛云归心里是一丁点都不想离开庭鹤,庭鹤反倒抓住他的手晃了晃。
“云归,快去吧,有他们在这,我不会有事的。”庭鹤认真看着湛云归的眼眸道。
“可……”
“别磨磨唧唧的,再磨唧下去,人都没影了!”
湛云归才开口了一个字,就被古怪道士断。
他忍了又忍,最终在庭鹤催促的眼神中,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满身杀气的跟古怪道士追了上去。
不出片刻,就再见不到两人的背影。
天空中乌云稍散,但仍是暗沉沉的一片,狂风渐息,至于两三缕微风时不时地吹过。
庭鹤抬眸望去,见有长剑堵住结界,不再有鬼物从中窜出。
余下四处飘荡的鬼物,则轻松被李赫及湛云归吩咐保护庭鹤的两鬼解决。
但城中百姓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估计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李温茂磨磨蹭蹭地往庭鹤这边靠过来,却不敢站的太近,张了张口,又不出话,一脸纠结。
如此反复几次,他才从嘴里憋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庭鹤斜眼睨了他一下:“你跟我道歉有何用?”
“我……”李温茂顿了顿,眼神黯淡,“我只是太想悦儿了,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我,没想要害谁的性命……”
庭鹤冷着脸,一针见血:“可她已经死了!而现在还躺在地上的人,也会因你折损不少寿命。”
“不,悦儿没死!”李温茂猛然抬头,似乎因为庭鹤的话感到不虞。
“明慈大师过,只要我能帮他做事,他就能帮我救治悦儿!”
“我亲眼看见明慈大师,把一名溺水而亡的女童给救过来。”像是担心庭鹤不信他,李温茂又补充一句。
庭鹤闻言颇为无语,懒得和他多废话。
什么把溺水而亡的女童救活,分明是用邪术把女童炼成鬼尸,使之成为只听从明慈命令的傀儡罢了。
可李温茂这傻子在丧妻之痛,极度绝望之下,竟然相信了明慈的谎话,才酿成如今的局面。
追根到底,李温茂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李温茂独自一人道半响,见庭鹤不搭理他,自知讨了个没趣,索性抿抿唇,偏头不再多言。
仍在四处飘荡的鬼物不多,且大多都鬼力低下。
没花多少功夫,李赫与那二鬼便解决的七七八八,连庭鹤都上手帮忙处理一两只。
然而成片倒在地上,还未转醒的清江城百姓,却是个不的麻烦。
李赫俯身查看一二人的情况,发现这些百姓们气息平稳,脉象正常,像是睡着了一般无二。
但为何迟迟不醒,恐怕是和明慈设置的诡异阵法有关。
略一沉吟,李赫道:“恐怕还要等那位道长回来,才有法子解决百姓们沉睡不醒的情况。”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稍等片刻,或许他们就该回来了。”庭鹤提议道。
李赫对此表示赞同,完全不顾自家儿子焦急反对。
“阿父,你之前分明答应过我,会助我一臂之力,为何现在要反悔?!”李温茂出声质问。
李赫严肃着一张脸,直言道:“我后悔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因为一时心软而答应你,险些酿成大错。”
“待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亦会辞去清江城城主之位,给城中百姓们一个交代。”
“父亲!”李温茂大吃一惊,他没料到一向爱民如子的父亲,会主动辞去城主之位。
庭鹤同样也没想到,看来今日的事,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还有你,温茂。”
李赫看向李温茂,眼中隐隐有不忍,但也得狠下心来狠话:“不要再执迷不悟,悦儿已死,你还是早些把他放下,若今日之事,再有下次,那么我李赫便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这话虽的重,但也是真心想要劝李温茂回头,不要一错再错。
可惜,李温茂在悦儿的事情上,向来都容易钻牛角尖。
他凄凉一笑:“执迷不悟?呵呵,父亲,您知道悦儿对我来有多重要吗,她就是我的命啊……”
李温茂闭上眼,掩去即将溢出眼角的泪珠。
眼前浮现出悦儿的音容笑容,就好像那人就在他身边,从未离去过。
再度睁开眼,李温茂面无表情地:“我不能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既然父亲您不愿再认我,那我……”
“既然你父亲不认你了,那你就把你的命给我吧。”
蓦然间,插进来一道暗哑而充满恶意的声音,断了李温茂的话。
几人皆是一愣。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听见一道“噗嗤”声响起。
“咦……”李温茂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扯了出来。
他呆愣愣的低下头,只见一条沾着鲜血和内脏碎肉的手臂,自他胸前穿出,在那粗粝的大掌之中,还抓着一团微微跳动着的肉球。
那是,他的心脏吗……
“温茂!”李赫赤红着一双眼,大为震惊,眼睁睁看着李温茂猛然吐出一口血后,缓缓道向地面。
而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一脸嫌弃的,把李温茂的心脏随手扔在了地上。
“啧,看着就不好吃。”
这句话无异于在李赫的伤口上撒盐。
李赫悲痛至极,怒气冲天,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拼了命一般冲向陌生男子:“我要杀了你!!——”
陌生男子轻松地就躲开了他的攻击,甚至一脚就能把李赫踹出去,吐血陷入昏迷。
“呵,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你还差得远呢。”
陌生男子表情不屑,悠悠然把视线落在了庭鹤身上,勾起红唇:“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香甜美味的桃花。”陌生男子顿了顿,轻舔下唇,忽然表情一变,眸中厌恶尽显。
“还有,讨人厌的气息。”
庭鹤身体僵硬,四面八方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他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眼前的陌生男子容貌近似湛云归,可却多了几分阴柔,表情轻佻,邪气肆意,黏糊糊的视线令庭鹤格外不适。
如果他猜想没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鬼帝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庭鹤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了眼鬼域结界入口处,果不其然,原本插在那的长剑不见了。
他又勉力转动头部,看见按照湛云归的命令,保护他的两鬼早日受鬼帝的气势镇压,跪倒匍匐在地,生死不知。
庭鹤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的。
在他沉思的这几息间,鬼帝不声不响的走到了庭鹤跟前,居高临下,抬起手,用右手食指轻挑起他的下巴。
“告诉本尊,你身上另一个人的气息,从何而来?”
捏住下巴的手指冰冷刺骨,伴随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想躲开,却不能移动半分。
庭鹤眉头紧拧,眸中的厌恶与嫌弃丝毫不遮掩,就这么直视鬼帝,嘴角绷平,不发一言。
“呵……”无声对视半响,鬼帝猝然一笑。
“不愿告诉本尊是吗?”
鬼帝面上带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捏住庭鹤的下巴左右量,似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够在他面前丝毫不露怯。
等量够了,鬼帝这才松开手指,眉梢微抬。
“不愿也没关系。本尊难得来这人界一趟,你倒是很合本尊的胃口,就随本尊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庭鹤眼前便骤然黑下……
……
十方鬼域,由九位鬼王同其父鬼帝共同掌管。
然而数十年前,鬼帝欲吞食亲子以助长自身修为的事情败露,从而发生争执。
恶鬼王湛云归因此不知所踪,其余鬼王各自提防,又默默站在同一阵营,同鬼帝暗中相抗。
从而形成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和谐状况。
当庭鹤再次睁开眼时,四周早已变了模样,几个念头在脑中飞速划过,最后猜测,自己恐怕被鬼帝掳到了鬼域。
庭鹤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身子,目含戒备的环视四周。
可惜这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门就是窗,鬼影重重,更别提会有人的身影出现。
现在他孤身一人在这,又是□□凡躯,想逃离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庭鹤绞尽脑汁思索离开这的办法,忽然间,紧闭的房门自外向内被推开。
吱呀——
几名脸部被画着诡异符号布巾遮盖住的鬼物,手捧暗红色礼服,接二连三的从门外进入房内。
庭鹤下意识外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备的姿势。
可那几名鬼物对他的防备视而不见,毕恭毕敬的在他面前站定,把手中捧着的礼服往庭鹤所在位置递去。
“请‘新娘’换上礼服,与鬼帝合契!”
作者有话要: 春柳:好大儿,再不回来,你的老婆就要被抢走成亲去了哦~
湛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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