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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只要道歉,而不要解释,更不要谎言。
这是裴伴从身侧弯腰躬身诚恳低头认错的男生身上学到的。
整幢别墅都着中央空调,温暖舒适。
进门后,有位妇人领他们到这个房间。
陈教授早已等着。
如老僧入定一般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收音机里,听的是戏曲频道,身着暗红棕色长袍的头发半白的老人也咿咿呀呀地跟着哼哼。
老人见他们来了,从容不迫地起身。
他虽年事已高,但眼神依然清明,气色不错,脸泛红光,精神矍铄。
面对男生的歉意,老人微颔首,没有为难,“行了,找个位置坐下吧。”
“等我听完这一段,咱就开始。”陈教授一点都不摆架子,随和的很,和他们有商有量的样子。
裴伴挨着程清嘉坐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陈老看起来蛮好相处的样子。也许学者眼界阔,大多心胸宽广,自不会和十几岁的少年计较这十几分钟。
陈老踱步到一旁茶几上,给自己斟了杯热茶,茶香浓郁四溢。
他笑了笑,眼角皱纹如波纹般荡漾开来,啜一口,自得其乐地品味一番,这才瞥了一眼台下两位年轻,道:“托两位的福,不然今天也听不到这收音机里放这《锁麟囊》。”
“啊,《锁麟囊》?”裴伴轻声嘀咕,好像听着有些耳熟……
但到底在哪听过呢?
女生忍不住皱眉,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知道?”
“啊。想起来了。”裴伴一甩脸上的困惑,现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曾经在叶广苓老师都是《采桑子》里见过,里写大姐最爱戏曲,一生活在了戏梦里,她的绝唱便是这一段。”
这时候,裴伴现出她记忆里不错的一面,“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
“光这点就比清嘉强。他子白生了一双耳,却恁是不懂得欣赏。”
啊?
程清嘉这迟到没被怼,倒是在这点上莫名其妙被怼了。
不过,裴伴瞧着陈老这喟叹惋惜模样,心里推测陈老对此不满已久。
裴伴也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她是五月天的粉丝,可不是京剧国粹的粉丝,于是也出来解释:“陈老,我也不懂,谈不上爱好,只是见过,就记住了。”
“唉,此言差矣。见过能留下印象,潜意识是欣赏的,不然早就忘到脑后了。”
听了这话,裴伴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聊了两句,这一曲终了。陈老关了收音机,房间陷入片刻的沉寂。空气仿佛凝结成块,似乎能像钢板一样拧几道弯儿。
“那我们开始吧。清嘉,你帮我把后面摄像机开。”
“你知道怎么开吧?”
“嗯。”
程清嘉起身,走到后面的黑色电子设备前一番捣鼓。
原来这玩意不是摆设啊?
裴伴心里嘀咕。
她以为只是放在那儿呢,没想到上课内容还会全程录像。
等一下?!
录像!
那她岂不是也会被拍进去。
这么一想,裴伴心下一咯噔,原本还有些困倦,这下半点睡意没了。
原本她躬着身子坐着,这下立马挺直腰板,两肘折叠放在桌面上。
摆出乖学生该有的听课姿态。
身后传来的男生脚步声渐近。
程清嘉回到座位上。
“放心,拍不到你。”他压低声音,和她明。
裴伴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又被看穿了。
不想承认。
于是,她还是嘴硬,身体稍稍往左移了几公分,用耳语和程清嘉:“我只是端正态度算认真听课而已。”
“噢。”他作恍然大悟状。
那语调欺负的一个“噢”,就像在“我真的信了”。
裴伴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转头,刚想再狡辩一下,结果正好撞上他也不约而同地投注于她身上的眸光。
“我……”
“真乖。”
他插队,把她想要的话,挤到后面。
裴伴立马转过头去,目视白板。她用左手撑着半边脑袋,掌心覆盖于左脸颊,试图遮掩起自己悄悄泛红的耳根。
即便他这句是明朝暗讽。
但她还是拿这两个字没办法。
陈老的授课内容是但丁的两部主要作品——《新生》和《神曲》。
差不多撞上裴伴的审美死角了。她喜欢伊坂幸太郎,因为他足够有趣。她喜欢海明威,因为他喜欢和读者较劲。她也喜欢安兰德,虽然有点玛丽苏,但真的很鼓舞人心。
但她不喜欢但丁,因为她根本读不下去。
最有趣的地方大概是陈老简略介绍但丁的生平。
之后,当翻开《新生》的
第一篇章之后,睡神终于向她这只绵羊伸出了魔爪。
大量陌生晦涩的专业知识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她困囿此间,渐渐的,就连机械性的截取重点写下笔记都变得困难。
“啪嗒——”一声。
圆珠笔笔尖在资料上划出一道裂痕,它如同脱轨的行星一般从裴伴手中滑落,一连滚了好几个360度,最后掉落在地。
感谢这一插曲,裴伴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瓶冰乌龙茶,可以用来提神。
开瓶盖,灌了一大口。
旋着瓶盖的时候,脑袋突然空白。
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清醒时做了什么。
她低头看着冰乌龙茶发呆。
这瓶水程清嘉喝过,她原本不算继续喝的……至少不当着程清嘉的面。
怎么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
刚刚她太困了,急求一个清醒,潜意识就……
糟糕。
正想着心事,却见资料页上,移来那只漂亮修长的手。
它不过停留一秒,很快撤离。
但却在她惨不忍睹的笔记上留下了一个东西。
是黄色包装的一颗巧克力。
裴伴转头去看,他却假装在认真听课。
陈老背身板书。
裴伴将包装撕开一个口子,将一整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
紧接着。
红色、粉色、白色……
裴伴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研究不同颜色包装的巧克力都是什么夹心上。
好多单词她都看不懂,只能凭着味道去猜测。
等桌子一角堆满彩色糖纸的时候,陈老也宣布今天课程就到这里。
裴伴仔细数了一下,一共吃了七颗。
那天的文字烧最终没吃成,因为店门口的长队实在吓人。
不过他们吃了鲷鱼烧,也是裴伴很喜欢的食物。
回去的地铁上,人挤着人,据是因为正好有个展览,时间也逢下班高峰期附近。
裴伴比程清嘉早三站下车,在她下车的前一站,裴伴终于鼓起勇气,和程清嘉坦白。
她想她以后要么就不去了,本身第一次就是试听,若是她感兴趣,可以免费继续听。陈老本不为钱而开课,他只是想录下课程内容,然后将合集放到网络上,免费课程给大家观看学习,方便想要了解一些古典文学的人参考。这种形式也就是类似后几年风靡一时的慕课,不得不陈老虽然年事已高,但思维还是走在时代的前沿。
而裴伴,原本只是因为程清嘉所以来听课。
其实,如果她不在意这么多细节,还是能继续上下去的,只是她对《神曲》并不感兴趣,上课总会忍不住哈欠,继续下去,是对陈老的不尊重。
着我对古典文学感兴趣的幌子,实则只是想赖在程清嘉身边,这种行为也太恶劣了,裴伴尤其不耻。
所以,怎么都无法继续下去。她算和程清嘉明白。
“程清嘉,我能力有限,这辈子和但丁大概是无缘了……所以我……”
话没完,她的声音被地铁穿过隧道的轰轰声响还有报站声淹没。
“明天想吃什么?”突然,他开口了,仿佛能断周遭一切声响。
女生抬起头望男生,而男生若无其事般地望着车窗。
窗户上映出他半张侧脸模样。
——你在挽留我吗?
“今天的巧克力特别好吃,好可惜啊,没吃上文字烧。”
“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个时间,一起去吃文字烧吧。好的我请客啦。短信联系吧。”
“要给我发短信哦,程清嘉。“裴伴笑着,一连了三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清嘉的问题,也不想把退出的太直白。
聪明如程清嘉,应该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吧?
“梅川路站到了,可换乘3号线、7号线,请乘客从左边车门下车……”报站声响起。
又过几秒,列车减速,最终停下。车门开。
她只能匆匆和程清嘉告别,从人群中钻出车门。
然后,她看着一号线车门前黄灯闪烁,最终缓缓合上。
再也看不到那个清隽身影。
也没等到他对她那一大段话的回应。
列车开走后,裴伴还是愣在原地,失魂落魄。
做出选择,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伴随着纠结和苦涩。正如井上月的,有答案的问题才不是什么问题,人生之所以难是因为没人能明确告诉你人生的最优解是什么,因为根本没有最优解。
后来回想起这一切,裴伴想,和程清嘉之间,也许真正的告别有三次。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告别,也许是告别千方百计黏着喜欢的人的自己。
不会像相原琴子一样,不顾一切的一直跟在入江直树后面,做个永远的傻瓜笨蛋。
她不会是附属品。
而时间,那么多宝贵的时间,也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事情。
**
漫长的寒假,每周三都发短信给苏敏君,约她周五下午两点来十八岁喝奶茶。
怕她没看到短信,或是忘记,所以每周四晚上裴伴还会再发一条“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哦”的提醒短信。
只是,苏敏君没有回过,也没有来过。
裴伴每次带一本市面上流行的言情,从两点等到下午五点,从没等到。
三个时的时间,够她看完一整本。
有时候店里空调太热,又值下午是最困的时候,她看的昏昏欲睡,书页上的那些黑字像是一只只蚂蚁一样乱爬,越来越模糊,甚至团成一团。
她每次都给自己订一个五点的闹钟。
每次梦到苏敏君来,但醒来后对面空空如也。
是那种坠入深渊般的失落感。
之后,裴伴收拾东西,偶尔去42,大多时候直接回家。
因为是周五,去42的时候井上月大多都在,寒假她几乎没有约熟人出来玩,于是,能见到井上月这么个熟人,也莫名觉得还挺亲切。
最糟糕的一次是在十八岁遇到了京铭和他的女朋友。
那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扮得有些招摇,化着很浓的妆,看起来不好相与的模样。
漂亮倒是挺漂亮的。
两个人格外亲密,甚至还喝同一杯奶茶,用同一根吸管。
是女朋友吧。
至少裴伴是这么觉得的。
见到京铭,她心理上有些不适,但因为约了苏敏君,虽然她赴约的概率不大,但她还是得等着,免得苏敏君跑空。
好不容易,煎熬了一时之久,两人搂搂抱抱着离开。
她刚松一口气,呼吸还没顺畅多久,京铭竟然又折回。
他拉开她对面的椅子,那个女生没和他一起回来。
只他一人。
“裴伴是么?”
裴伴把他当空气,装没看到,继续低头看书。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你觉得呢?”
裴伴继续装没听到,不予理睬。
那人没多做纠缠,“没关系,迟早会认识的。”
“我还盼着你喊我一声铭哥哥呢。“他在“哥哥“二字上加了重音。
女生下意识的,将书页用力折了一个角,倔强的不曾抬头,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当时裴伴不以为然,觉得只是京铭嘴上逞能,她根本没当回事情。
后来才发现,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她。
无法将人生轨道掰回正确方向的也是她。
是从寒假的最后一周开始,裴伴的人生迎来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那一周,她原本想兑现请程清嘉吃文字烧的诺言,可最终因为突如其来的旅行告吹。
在登机口候机时,裴伴再度见到京铭。
这是这个寒假她第二次见到京铭。
男生拖着行李箱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
那个男人,她曾和妈妈一起与他吃过几次饭。
当时裴伴过于吃惊,以至于忽略了太多细节。
只隐约记得,妈妈笑着介绍两人认识。
“阿摆,来,认识一下。这是京铭,比你大一岁,就喊哥哥吧。”
哥哥?
如果有人问裴伴,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人生不会变好。
那一定是那一刻。
候机厅的玻璃窗上雨水肆虐,像是有铺天盖地的眼泪从十万英尺的高空上落下来,席卷整座城市。
作者有话要:
我要…速推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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