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你再叫一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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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姜抒没有丝毫犹豫, 接通电话，一通电话连接了两个失眠的灵魂。

“你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还没睡？”

祁瑄和姜抒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一个关心的问题，姜抒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了飘窗处, 她坐在飘窗软垫上头倚着玻璃，面前就是凌两点的江州夜市。

“我想你, 睡不着。”姜抒有些委屈的这句话。

手机对面传来了一阵好听的气音，像是桃子气泡水, 一扭开瓶盖, 空气进入瓶中, 气泡会从杯底慢慢的往下腾升，冲出一连串的泡花。

“我也想你。”

姜抒因为这句回复，浑身的细胞激动起来, 她看着窗外安静的江州夜市，即使时间已经很晚了，马路上依然有人有车。

稀稀拉拉的人，疏疏拉拉的车，以及路上同等间隔便会点亮的路灯, 还有五颜六色的招牌。

“你真的在车里睡的呀？”那得多难受。

祁瑄嗯了一声。

“那车里冷不冷啊？”姜抒呆在有恒温系统控制的房间里, 不冷也不热，江州的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尤其是深夜。

“不冷, 有空调。”祁瑄这句话是不想让姜抒担心。

“在车上睡觉, 空间就那么大，睡得肯定不舒服。”姜抒难以想象, 祁瑄一个一米八八的人是怎么在狭窄的车子里睡觉的。

“我没事。”祁瑄在此安慰姜抒。

姜抒一下坐直了身子，她脑补出祁瑄在车子里睡觉的画面，光是想想就神经难受。

“我才不相信。”姜抒嘟着嘴, 他们两人皆在江州，呼吸着同一片区域的空气，可这时候却只能用手机和对方话。

祁瑄好听的声音再次弥漫，他安抚着姜抒，哄着姜抒，“你早点睡觉。”

“那你不许挂电话。”姜抒命令他。

祁瑄遵从了，“好，今晚不挂电话。”

虽然见不到人，但是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听到对方的呼吸，姜抒心中也满足了很多。

刚才见不到祁瑄的人，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姜抒就像是喝了十八倍浓度的咖啡，不仅格外清醒，而且致命。

现在光是能听到他的呼吸，姜抒鬼使神差的酝酿出了一团睡意，姜抒穿着拖鞋重新躺回了床上，她把手机搁在枕头上。

姜宝睡着了，因为姜抒的动作，它又一次被吵醒了，它慵懒露出了一副讨债模样，冲着姜抒喵叫了一声，声音传到了手机的另一端。

“姜宝在床上睡的？”

姜抒突然睁眼，她偷偷的坏笑了一秒，“对啊，谁让你不回，所以我就让姜宝睡在你的位子上了。”

“明天我回来就把姜宝丢出去。”祁瑄吃醋了，姜抒在坏笑。

姜宝突然睁圆了眼睛，抬起爪子了一下手机屏幕，姜抒立刻把手机转移到自己的左侧面。

“你别当着他的面坏话，姜宝很有灵性，它听得懂。”姜抒叮嘱祁瑄。

“它听得懂才好，我就怕它听不懂。”

姜抒露出白齿，咬着唇笑，她的心脏缩成了一团，“你刚才的那些话不是给我听的吗？”

“是给你听的。”

姜抒双拳攥紧，的激动了一下，刚酝酿出来的睡意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你不是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回来吗？不过我看你挺闲的。”不像是有事啊，还在跟姜抒电话。

祁瑄在车里等了几个时，还没有等到余盛出来，这个话题有些许沉重，像是秤砣一样压在祁瑄心里。

“我现在在车里等人。”没什么好避讳的，祁瑄实话实。

姜抒刚想闭上眼睛睡觉，听到回复，她抱着手机又坐了起来，姜抒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姜宝好一会，睡着了的姜宝再次遭罪，又被这动静就吵醒了，最后姜宝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姜抒趴下。

“你在等谁呀？该不会是余盛吧？”

“我在酒吧门口等余盛出来。”祁瑄相信余盛会出来，也会和他一起去医院把话和他父亲清楚，但这需要时间。

余盛需要时间和他自己和解，四年的误会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底，让他的心中不见天日，现在突然拨得乌云见天日，乍然的天光会让他迷失。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姜抒之前没问，但是现在他想问。

“四年前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余盛误会了我很久，今天这件事情解开了，不过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心理准备。”

祁瑄给他时间，在等待他出来的这几个时里，祁瑄脑海中走马观花地

想了很久。

祁瑄家和余盛家世代相交，两个人从就认识了，在这个上流圈子里，孩子们之间的友谊也是大人手上谈合作的砝码，大部分的友谊不是真的友谊。

但祁瑄和余盛不一样，祁瑄家在江州的势力要远超余盛家，从到大，有各种各样的人把自己的孩子塞到祁瑄的身边巴结讨好他，唯独余盛不同。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余盛见面，祁瑄不心将一杯果汁撒到了余盛身上，余盛和其他带有目的接近他的孩子不同，没有略过这件事，而是一直让祁瑄向他道歉。

当时在场的其他孩子都以为祁瑄会发脾气，会带头欺负余盛，事实是祁瑄没有。

祁瑄很欣赏余盛身上的那股正然之气，他很喜欢那些不带目的接近自己，更喜欢那种不屑于利益接近自己的。

余盛是这样的人。

而祁瑄喜欢和这样的人结交。

他们两个人因为一次争端结识，此后在一起做了十几年的朋友。

最让祁瑄印象深刻的是，祁瑄在十五岁生日时，被他的叔推下了游艇，后来祁瑄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

过程很坎坷，祁瑄先是被姜抒就救回了她外婆家，他在姜抒外婆家过了三天，直到他叔的人找到了那个渔村，为了不给姜抒一家人添麻烦，他不告而别。

但逃走时候，祁瑄身无分文，他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了终点站，而终点站一片荒芜，环境陌生，是那个好心的公交车司机关怀祁瑄，还自掏腰包为祁瑄叫来了一辆滴滴，送他回家。

那位公交车司机就是姜抒的亲生父亲，或许这一切皆是冥冥之间注定的，他注定要欠姜抒人情，要付出一生，不过她心甘情愿。

出租车司机将祁瑄送到了他家门口，家门口也有他叔的人把守，当时是余盛帮助祁瑄躲开了他叔的眼线回家。

也是余盛在众目睽睽之下愿意作证，祁瑄掉下游轮不是一次意外，而是有幕后黑手，不过余盛并没有看到幕后黑手的真面目，只看到他手上有一道疤。

这点让祁家远钻了空子，他找来了一个替死鬼，在他手上制造了一道相似的伤疤，还为那个替死鬼找了一个合理的作案动机，就这么祁家远逃过了一劫。

不管怎么，祁瑄很感谢余盛，当年那么帮自己。

这一次，就换祁瑄帮助余盛和自己和解，放下日年前的那一件事。

“所以你现在还在等余盛放下那件事吗？”姜抒的嗓音不像之前那么光亮，她亲眼目睹过祁瑄和余盛之间的一些过节，知道两人的关系复杂，祁瑄不多，她就不多问。

祁瑄嗯了一声，“你早点睡。”

为了不给祁瑄添加负担，姜抒乖巧应好，“那你记得不要冷着了，饿了的话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垫肚子。”

“我会照顾好自己。”

姜抒看着手机，就像是看着自己枕侧的祁瑄，“晚安。”

祁瑄也，“晚安。”

道完了晚安后，姜抒慢慢的酝酿出了一丝睡意，这丝睡意来得凶来得猛，也许是心底深处知道，她和祁瑄个电话，就如祁瑄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这样的安全感很足，姜抒的睡意也很满。

凌三点半时，这座繁华都市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眠，还有人为工作所累，为生活所困，依然保持着清醒。

祁瑄还没睡觉，他带着蓝牙耳机，听到了姜抒气息平若的呼吸，这样的呼吸扫去了祁瑄浑身的疲惫，给了祁瑄慰藉。

“抒抒。”祁瑄叫姜抒的声音很，是在试探姜抒有没有入睡。

姜抒明明已经睡着了，听到了祁瑄的声音，她半梦半醒之间嗯了一声。

这淡淡的回应给了祁瑄极大鼓舞，祁瑄，“抒抒，今天是恋爱时期三个月到期的日子，也会是我第一天转正的日子，三个月快乐。”

姜抒睡得正熟，她依然嗯了一声。

“我一定会让这一天变得难忘，你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回来陪你。”

“嗯。”

“抒抒，睡吧。”祁瑄，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样的笑意食之入髓。

电话一夜未关，祁瑄和姜抒身在两地，听着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那样的呼吸声如同氧料，给予彼此续命。

天光大亮，不断有狂欢了一夜的人从酒吧门口出来，有烂醉如泥的，也有精神伙。

祁瑄看着门口，眼睛有一些酸了。

早上六点，万物还未复苏，有人还未入眠，城市的道路如同血管慢慢复活。

祁瑄终于等到了，他等到了余盛出来，余盛走路的姿势看着不像烂醉如泥，他一出酒吧先是顿住了脚步，五指张开手背贴在眼前，眯着眼睛仰头看了一眼天边。

他左右晃了晃头，一偏头就和祁瑄的视线对上了。

祁瑄清楚的看到，在四目相接那一刻，余盛斜着唇角厮笑，那样的笑容如同烈光一般刺眼。

祁瑄没开口话，余盛自己朝着车子走了过来，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浑身的酒气盈满了车间，余盛的脸有些浮肿，他看着也有一些难受，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该不会在这里等了一夜吧？”他问。

“你不会想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你父亲面前吧？我先送你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祁瑄没有回答余盛的话，余盛是明知故问。

“昨晚喝的多了，我在酒吧睡了一晚，太丢人了。”余盛的酒量向来不差，但他昨晚竟然在那么喧嚣的环境里沉睡了一整夜。

“你要是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去吃些早饭。”祁瑄提醒余盛系好安全带。

他们两个人就算聊天也没有在同一个频道上，难得的是聊天的氛围和-谐。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真的在这里等了一整晚？”他心中明明有答案，却执着于从祁瑄的口中听到答案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祁瑄开车，没有偏头看旁边的人，“你也还没回答我的话，是先去吃早饭还是先回你家？”

“去我家吧。”余盛下意识的，可下一秒才回过神来，他败了下风，祁瑄还是没回答的话。

余盛再一次倔强的问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一整个晚上？”

“这个问题对你来重要吗？”祁瑄着方向盘，车子拐弯，他知道去余盛家的路。

余盛冷笑了一声，他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线，“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我就懒得回答了。”祁瑄平和的。

这话气着了余盛，他咬紧牙关，回头狠狠瞪了祁瑄一眼，“我要是重要呢。”

几乎是伴随着他的回话同时发生，祁瑄的嘴角微微勾着，露出了一抹难得温和的笑意，余盛了实话，祁瑄也实话，“嗯，是守了一整晚。”

余盛上一秒气的要命，这一秒心情突然不错，他笑得出来是灿烂的笑容，像四年前还没发生什么事情的那个阳光少年。

他别扭的，“我可没让你在门口等我一整晚。”

祁瑄嗯了一声。

“喂！”余盛吼他，中气十足。

“怎么了？”祁瑄永远是一壶温水，温和不刺激。

“没什么。”余盛用生气的腔调口是心非的否认了。

车子拐入余盛常住的高档区，四年之前余盛就在这里住了，四年之后，余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夸了会不好意思的满足的笑着，但是倔强的口是心非的一句掩饰的“菜一碟”的少年，但他还住在这里。

少年时候的余盛很狂傲，他曾经过，他喜欢站在制高点上，他住的地方也是顶楼。

祁瑄走在前面，没有余盛的指引，径直来到余盛家，到了门口，祁瑄侧身让开，给余盛留出位置来按密码。

“怎么来我家跟回你自己家一样，你这么熟。”余盛嘴上是吐槽祁瑄，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密码和指纹锁在旁边的墙上，不在门上，余盛按密码，按完了密码之后，他转头看了一眼祁瑄，皱着眉头凶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别人按密码的时候，你就不能避开一点吗？”

“你的密码没换啊？”祁瑄已经看到了他的密码，还是理直气壮的看到。

“我马上就换。”余盛嘴硬，叮咚一声，房门解锁。

开了面前这扇门，便是熟悉的景色，玄关口还有一道雕花的防盗铁栏，这一切都和日年前相差无异。

祁瑄身上有一股主人风范，他走进房子里，他耳上挂着一只蓝牙耳机，此时耳机里传来了姜抒迷懵的声音。

“祁瑄，你等到他了吗？”姜抒闭着眼睛，摸过了一旁的手机，检查了一下手机有电，随后又闭上眼睛，对着手机声筒话。

在姜抒面前，祁瑄就像换了一个人，声音和神情温柔得不像话，他嗯了一声，“醒了吗？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回去找你。”

“醒了，但我还是有些困。”昨晚的后半夜，姜抒的睡眠质量很高，今天会这么早醒，完全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牵挂着这一通没有挂断的电话。

“那你再睡会儿。”祁瑄温柔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

姜抒的头发乱糟糟的，它头皮有些痒，抬手挠了两下，“好，昨天晚上你在车里睡的好不好？”

“还好。”

“那你今晚回来我给你按摩疏松筋骨。”姜抒，无意撩人最撩人。

祁瑄嘴角已经养出了笑意，他，“等晚上回来我给你按摩，辛苦老婆牵挂了我一整晚。”

姜抒的睡意被甜蜜驱赶，她掩不住唇角的笑意笑了出来，笑音如同拔丝一般，甜蜜的痒人。

“老婆？”

“今天是三个月期满的日子，是我作为实习男朋友要转正的日子，我提前这么叫你，先练练。”

姜抒的笑意更大，“你再叫一遍。”

“老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抒心中的万千细胞尖叫，她顶着乱糟糟的一头，鲤鱼挺的坐了起来，不能再睡了，她现在就要起来洗脸美容，做发型，选衣服。

另一边，余盛嫌弃的看着祁瑄，看了许久，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凉飕飕叫他，“你够了吧。”

“那你再睡一会儿。”祁瑄直接无视余盛的抗议，温声哄着姜抒。

姜抒软糯的嗯了一声，“我等你忙完事情。”

“嗯。”祁瑄在和姜抒话时，神情温软。

坐在对面沙发上一直歪着头盯着他的余盛，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