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命不久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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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陪你。”九方睿天跟在他的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

肖辰也就默认了，自己出去隔不多一会儿，估计就要有些吃力了，现在碧儿不在身边，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这王妃院的景致可谓是府里最好的，毕竟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修建的不好，只是谁都没有料到，第一个住进这里的竟然是个男子。

不过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总归还是要有个懂得欣赏的，这些景致方才能体现出价值。

“肖卿觉得这院子里的景可还看的过去？”

两个并肩走在廊道里，步伐缓慢，若是从背后来看倒真像是一对登对的夫妻，唯一一点不对的可就只有肖辰的身高了，与九方睿天仅仅差了半个头，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能长到这个个头。

肖辰早就知晓了这院中的美景，只是时隔多日，加之他好些天不曾见到外面的世界，一时间还真是觉得好看得很：“王爷府中的景致，自然是好的很。”

“哈哈哈……是吗？这几日肖卿可真是越来越会讨本王欢心了。”

面对九方睿天那神采奕奕的笑脸，肖辰只是轻缓的将视线转移，看向远处的假山流水。

那一片荷塘倒是碧绿碧绿的，漾起的水波一圈圈的散开，然后不知又是哪一个调皮的飞虫，再次点开一圈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直至平静，如此反复。

“百忙之中还要劳烦王爷管些闲暇琐事，肖辰倒有些过意不去。”

九方睿天将视线重新定格在他的脸上，笑道：“怎么？肖卿觉得本王处理的不好？”

“并非此意，只是肖辰终究是要离开的，倒是没那个必要为了属下，而寒了府中下人的心，他们为何而针对我，这个肖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他们始终是做了错事，下人本就不该议论主子的事情，若是这样放任下去，肖卿的很对，他们就不知道这府里还有我这么一位王爷了。”

肖辰没有回话，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凝视前方那片荷塘。

九方睿天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是已经派了碧儿去拦着，既然没有真的受到处分他们也不会真的记恨，反而还会警醒一些人作为奴才的本分，不敢再胡言乱语。”

肖辰转头看他：“王爷是怎么知道肖辰派了碧儿前去的？”

九方睿天开怀一笑，语气有些宠溺的味道：“你是真的病煳涂了，这碧儿可是我派来寸步不离守着你的，虽然来前没有碰见她出去，但是此时见不到人影想必是途中见到我来了，躲了过去，她一个丫头犯傻，肖卿怎么也跟着傻了？”

肖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许是真的病久了，脑子有些不灵光了。”

提起这病，九方睿天一直都不敢与他谈论过多，这汤药是自己府里的，大夫是自己府里的，伺候的人也是自己府里的，可是眼看这半个月就要过去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九方龙清那边多番的派人来听肖辰的情况，似乎还是对接走肖辰一事不死心，自己手头又有些事情要处理，兰州知府追杀南历一事还没能查出指使者，九方慧瑜也要一直提放。

他这些日子真是不得半分清闲，就是偷个懒都会冒出一些事情来扰得他心烦。

“王爷怎么不话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九方睿天扫去心头阴霾，笑道：“肖卿可真是越来越关心我了。”

“是吗？”肖辰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眼看就要下了廊道。

九方睿天想要拦住他：“还是别出去了，风大，别吹着凉了。”

“多谢王爷关心，不碍事的，这点风肖辰还是经得起的。”肖辰避开他的阻拦，绕下了阶梯，走到院中去。

虽然已近黄昏，但是这七月中旬本就不是多么冷的天儿了，可是肖辰却觉得一阵风吹过来身子都会瑟瑟发抖，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恼怒，这样的体质让他日后如何再执剑习武？

九方睿天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再一看他那脸色便知晓了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难道楼玉笑真的动了手脚？

但是上一次他亲自抓药煎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后来的药方依然还是自己曾看过的那一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咳咳……”肖辰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且有些停不住的趋势。

九方睿天忙去扶住他：“走吧，回屋吧。”

肖辰也不再坚持，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忽然就哇的一下吐出一滩血迹，有的都溅到了鞋面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点。

“肖辰，怎么回事？”

肖辰越发的无力起来，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还没能开口些什么便忽然不知人事的昏倒了过去。

“肖辰，肖辰！”

……

“哗！”

器皿破碎的声音，桌子上精致的上好茶具此刻已经全部成了碎片，九方睿天出完了气才回身看向楼玉笑，但是张了张嘴却又不出话来，只能冷冷哼了一声。

楼玉笑倒是气质神闲的，仿若是个没事人。

南历忽然推门而入，匆匆忙忙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刘管家火急火燎的找到他，叫他快些去书房看看。

可是现在这两人静的可怕，是闹什么矛盾了。

楼玉笑见他来了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哟，南历大人，怎么着，这么急着赶来是怕你们家王爷欺负我呢，还是怕我把你们家王爷给气坏了呢？”

“楼玉笑！”九方睿天沉着声：“你为什么要在他的汤药里加梓桂。”

“什么！”

南历不可置信的看向楼玉笑，这东西凡是涉及到皇家的人都知晓，这味药可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能一点一点的将人的体力削弱，神不知鬼不觉的制造出过劳死的假象。

楼玉笑倒是直认不讳：“玉笑也是为了王爷好。”

“为了本王好？”九方睿天按耐住心中的怒火，道：“本王三番四次的不准动他不准动他，你这是将本王的话当做耳边风吗？”

“玉笑不敢，只是这是师命，同样必须听。”

“所以你一直以来的让步，都只是假象，然后暗中再动手，让本王发觉不到，到时候木已成舟便由不得本王再个不字是吗？”

楼玉笑笑了笑：“王爷真是严重了，我不过是奉师命而为，您若是有何意见还是去与我的师父师伯罢。哦，我倒是忘了，师父还在不在人世都不一定了，那么王爷是要去找师父的师妹，您的母妃评一评理吗？”

南历见九方睿天的脸色在楼玉笑提及起他的母妃时骤变，忙道：“楼玉笑，你适可而止。”

“南历，你到底还想不想让你们家王爷继续活下去，他胡闹难道你也跟着胡闹？”

“我……”

这件事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楼玉笑都是为了九方睿天着想，拖得越久，他所剩下的阳寿就越发的少，南历也觉得他们家王爷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知是何来意的肖辰，就白白损了自己的寿命。

九方睿天也知晓这个道理，自然不好再发怒，静了半晌道：“你们都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王爷，您还是早点下定决心吧，现在他人被九方龙清给带回了清王府，估计也已经命不久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王爷又何须犹豫，只要一声命下南历即可去取来那血，我这边也差不多都准备妥当了。”

“本王知道了。”九方睿天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屋子里沉寂了许久，他才道：“去吧，利落些。”

他的嗓音出奇的沙哑，仿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已经精疲力竭，他所能做的或许就只有那一句话利落些，好让那人临走前感觉不到被人挖了心的疼痛。

楼玉笑与南历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心里过意不去，但是这也是被逼无奈，若非是必要的，他们也不想就这样可惜了肖辰，其若是能拉拢为己用，凭借他对九方龙清的了解必然如虎添翼。

两人静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各自着手办自己的事情，九方睿天叹息了一口气，执起案上的毛笔摊开一副宣纸，手法娴熟并疾速的书写着。干净的纸面上一点一点的被印上痕迹，那黑色的划痕起先是凌乱的，不知所谓的。

但是没多过久经由那笔尖再次游走而过，便全部都理清楚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他收了笔。

仔细看去，那宣纸上画着的竟然是一副只有黑与白的万千花海图，图中还立着一位辨不清性别的人儿，手持玉箫站在月下，周遭围绕着千万蝴蝶，极为震撼。

而这幅画的边上提了两个字：肖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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