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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关郁。

陈凫搂得更紧, 脸一埋，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意思。

肉体接触，远比猜来猜去要直接许多。语言沟通，心隔着心，上下嘴唇一碰一分，出的话真假莫测，身体即便不是最诚实的, 紧紧拥抱的时候，也让人生出一种“他需要我”的错觉，再不出冷漠的话, 一颗心也趋向柔软。

今晚的陈凫很安静，沉默在此时再一次发挥力量，关郁是真的很疑惑，“你喝多了？”

陈凫摇摇头。

毛茸茸的脑袋蹭得胸口痒, 关郁无力叹了口气，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已经硬了。”

果然如关郁所料, 陈凫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立即将头抬起，手也跟着缩了回去，怂怂的与他对视。关郁这段时间想静静, 清心寡欲好长时间，冷静下来审视自己是否单纯被欲-望支配，但其实并没有。陈凫和别人话，他想上床, 陈凫吃水果，他想上床，陈凫看马克思图片，他想……嗯，还是想。表面上人模人样，连关郁自己都不能相信他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满脑子下流操作，翻来覆去，却极力克制。

半晌，陈凫盖好了被子，慢慢将自己裹起来，声音低低的，“睡觉吧，明天再。”

夜深人静，关郁却醒了酒，残存的酒精将欲念催化，他翻了个身将陈凫压在身下，手臂撑在他上方低头看，还是别睡了，关郁想。

……

床头架床尾和，半夜折腾了两个多时，天都要亮了。陈凫自作自受招来了这顿折磨，也尽力配合关郁了，体力跟不上，累，险些真的哭起来。但又不能这么没出息的认输，床咚是最大让步。

“别来了。”陈凫声音沙哑地道。

早上九点，关郁睡醒了，头还有点疼，他看了眼时间，正想着怎么还没人给自己电话，拿过手机才想起他之前关了机。

手机一开，信息一条接着一条，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响了。

许乐在电话那边哀怨地道：“春宵苦短啊，世风日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关郁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陈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许乐听这声音都要受不了了，鸡皮疙瘩快冒出来，“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么你们今天别来了！我怕闪瞎我的狗眼。”

关郁本来想着今天刚和陈凫和好，应该去看看电影，约约会，但听了许乐的建议后，关郁非常痛快地采纳了，他道：“等着。”随后挂了电话。

“起来了。”关郁按了按陈凫的肩膀，看到露在外面的暧昧痕迹，“他属于我”的念头充斥脑海。

陈凫闭着眼发出回应，嗯哼抗议两声，最后也醒了，两个人在床上腻了会儿，这才起床。

路上，陈凫开车，两个人在这样的空间内更容易交流，陈凫：“郁哥，之前我话不该那么冲，虽然我是那么想，我就直了吧，我感觉你不信任我。”

争吵后的谈话更有利于交心，关郁确实有些惭愧，听着陈凫如此开门见山，半晌后关郁再：“抱歉，习惯使然……”

“没关系的。”陈凫语气认真，“是我不擅长表达自己，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关郁：“我能理解，了解对方需要一个过程，你是慢热而已。”

“啊，是的。”陈凫道：“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些什么，只希望别人会懂，现在想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应该改。”

在关郁对陈凫感兴趣后，就对他要求颇多，又希望他合自己心意，又希望他敢于表达自己，而现在陈凫又要改，关郁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不用非要改变自己。”关郁：“适应，磨合，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人们努力着，不被世界改变，最终在漫长又短暂的一生中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尽管这个过程是艰难又曲折的，但却是很值得的事情。

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公司，这一切与往常似乎没有不同。许乐一看见他们，神情就有些变幻莫测，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问二人：“吃了吗？”

其实已经将近午饭时间了，公司同事战战兢兢，不知道关郁陈凫是否和好，刻意忽略他们，也不敢随便和陈凫话，以免遭到关郁的目光注视。而今天的陈凫就不太一样了，笑容增多，语气活泼，是可以感受到的那种快乐。人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关郁，发现两个人正在对视。

春来了！春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此时此刻，普天同庆，愿乐众人恨不得欢呼雀跃，圣洁女神的光辉照耀大地！

不但公司的氛围好了许多，就连游戏方面也更顺利了，陈凫提出的建议被采纳，经历过多番修改，梦境副本加入到了游戏之中。

陈凫一边写论文，一边做游戏，忙起来就什么也不想了，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充实，虽然……于心有愧，但他想至少撑过这段时间，在他把自己在游戏中能发挥的作用发挥完毕之后，再告别也不迟。

关郁对自己回国一事并未大肆宣扬，一日，许久未联系的高中同学给关郁来了电话。

“少爷你这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大乐发了朋友圈，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呢。”

电话那边是程鹏展，高中时和许乐关系很好，典型富二代，嚣张跋扈。后来家道中落，他低迷了好几年，最后开始走正道了，洗心革面，一点点来，做了CEO，关郁就是他的投资方。他一直以为关郁投他是看在他们的同学情谊，不愿意承认关郁是看中了他赚钱能力。

两个人现在没有经济往来，关郁投完后就退出了，但交情确实在。

关郁问：“老程，你不是在非洲么？”

老程：“嗨呀今年回来了，没意思，想念祖国妈妈的怀抱，咱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喝喝酒啊？这一晃多少年没见了。”

关郁回想，上次见还是老程到他那谈投资时，他：“也就三年没见。”

“那咱们明天就安排上吧？”老程道。

第二天是休息日，关郁没什么事，约了下午，他穿衣服，问陈凫：“我和许乐去找一个同学吃饭，你去吗？”

陈凫似是顺口一问：“什么时候的同学啊？”

关郁：“高中的，做手机的，刚从非洲回来。”

陈凫心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你们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吧，你和乐哥好好玩儿。”

“会早点回来。”关郁随手抓的休闲衣服，套上就能走，他走到陈凫椅子前微微倾身，陈凫迟疑两秒，非常懂事地亲了他脸颊一口。关郁却吻住他的唇，轻而浅的吻。

“别乱跑。”关郁：“你那些师妹师弟不会趁虚而入吧？”

刚被放开，陈凫脸发热，他：“哪有师弟。”

“哦，你室友。”关郁还记得上次那不愉快的电话，“你洗澡时他接电话，你们关系怎么那么好？”

“……这也不能就是关系好吧。”陈凫和他闲扯了会儿，随后送他出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陈凫笑容立即消失，不，没事的，他对自己。

一个人，见过的人那么多，未必就记得自己……

晚上六点，陈凫在写剧情，收到了关郁的信息，问他是否吃饭。

好像一切都很正常……陈凫回复，这就去吃。

接下来每收到一条消息陈凫都有些忐忑，他想过主动暴露自己，但也不想这一天这么快到来。怀揣着这种心情，陈凫实在是吃不下饭，一动不动窝在椅子里。

晚上七点十一，关郁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有许乐和另一个陌生男人，两个人面前堆满了各色的酒。

陈凫知道他要听自己什么，他回复：“少喝一点。”

关郁：“嗯。”

七点三十三。

关郁：“他们太菜了，试图灌我，你吃完饭没？”

陈凫：“吃完了。郁哥加油，灌倒他们先。”

关郁：“可以。”

七点四十四。

关郁：“干什么呢？”

陈凫：“写剧情，你还好吗？”

关郁：“根本不会喝多，他们现在正抱头痛哭。”

关郁：“图片.jpg”

陈凫：“笑哭.jpg，郁哥好棒。”

关郁：“更希望听你当面。”

陈凫：“…………”

八点二十五。

关郁：“吃点什么？给你带回去。”

陈凫：“喝完了吗？还好吗？你人回来就行。”

关郁：“给他们喝回家了，以后不喝酒了，我。”

陈凫：“……哈哈。”

关郁：“开心吗？”

陈凫：“…………”

关郁：“等我，有事和你。”

陈凫：“…………”

放下了手机，陈凫就更加坐立难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措状态。完了完了，心里着鼓，什么也干不进去，他抱着锤锤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关郁回来。

不知道多久，随着锤锤突然跳下他的腿，陈凫心一沉，叮一声，门开了，锤锤欢快叫了起来，关郁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郁哥。”陈凫强撑起一抹微笑。

关郁脸色平静，走到他身边，将袋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摸陈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