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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一刺,盯着敖岚,双目闪过质疑,神色一点点变冷。
半晌,他疑道:“你只是想让我答应你这个。”
敖岚听了,一时间有些受伤,自嘲的笑笑:“你整日想让我安心跟你。现在我捧着一颗真心向你走来,你反而质疑起来。”
她起身下榻,侧首:“如风过:‘幸好我父王只有我母妃一个妻子,否则我不会这样顺遂’,孩子这话给我的冲击很大。我盼着孩子们好,自然也盼着你好,盼着我们俩好。我们之间磨合了这几年,也算是有了默契。只要你不犯浑,我们一家人过得和美,谁愿意生变。女人就是这样的。鹿纯聪之事,我只是不忍心,不安心。你若疑心,不救也罢。就当我没过。”
若她是对他有了感情,认同他是她的男人,太子是不会轻易信的。
这样一番话,仍将孩子作为她接受他的原因,太子反而消了疑虑。
他下榻拉住她,将她拥入胸膛,轻抚着她的后背:“岚儿,我信你。若为一个外人,让你受委屈,我才是真的混账。”
敖岚顺从地将头枕在他胸膛上,呢喃道:“你是孩子们的父亲,是我们要倚仗的人,谁也替代不了。帮我完成这个愿望,算是了我一个遗憾。”
“好。”太子松口答应。
他摩挲着怀中娇软的身躯,心中却有另一恶毒算:为鹿纯聪解了毒,他依旧是废人一个。等鹿纯聪醒来看到敖岚已属于他,还为他生儿育女,武功天下第一也属于他,鹿纯聪岂不是要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他嘴角升起一个弧度,犹如寒冬弯月,无比冷冽。
敖岚心内终于松了口气,主动将红唇凑上。
太子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烛火摇曳,帐幔微动,一室旖旎,道不尽。
……
*
桌上摆了一大盘酸梅,内侍禀报道:“娘娘,南越笠王子送来孝敬的,是听娘娘和侄女最爱吃这酸梅,经常从南越国买。”
侄女?
敖岚重又扫了一眼那盘酸梅,最上方的一枚个头尤其大。
她心下一动,屏退内侍,让武德儿将那枚大酸梅咬开。
“公主,核里好像有东西!”
武德儿心翼翼的拿出一张卷的极细密的纸条递给敖岚。
上面用发丝一般的细字写着:“平凉王之女在南越,明日辰时往梨花亭私聊。赵笠。”
敖岚心神剧颤,不知赵笠所言是否真实。
她的侄女紫悠怎会在南越?
若紫悠在南越,那皇兄平凉王在哪里?
为父母者绝不会轻易抛下子女。
“今日浴汤可尽兴?”太子不知何时回来了。
敖岚将纸条藏在袖中,别了脸也不理他。
“怎么不高兴?”太子将她扭过身子来,抱到大腿上,清浅的凤眸密密注视着她。
“你和几个王子一整日都在一处,一定叫了许多美貌侍女伺候罢?要不然也不会玩到这个时刻。”
见她因这个眉头不解,太子自然大为受用,用力亲亲她嫩滑的粉颊:“一个也无,全是内侍。”
“沐汤按摩也是么?”
太子刮了刮她细腻挺翘的鼻子,得意笑道:“自然,往年都是这样,你才知道么。”
然后灼灼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表扬。
“哦。”
见她反应如此冷淡,太子一腔热血冷却下来,磨着牙道:“没有别的?”
“别的什么?”
“为夫这样自觉,你不给些赞赏?”
“我也从未让美貌男侍伺候过,也未见你赞扬过我,反而为些莫须有的事失心疯。何况,有人都已有过好几个女人,总归是不吃亏的!”
见她又提他都想抹掉的历史,太子登时变了脸,阴沉沉道:“不是过去之事不提,我是否该教训你。”
着抱着她“嚯”的站起来。
纤纤玉手连忙捂在了他的薄唇上,“我再也不提了,你今晚也别碰我,昨晚弄得我还疼。”
太子语气充满了压迫:“真的再也不提?”
“真的!”
无辜的剪水双眸尤为澈亮,让人心内发痒,想触进去,试试是一种怎样的销魂。
他沉沉的嗓音发出一声低笑:“那便放过你。”
将她放到床榻上,圈进自己怀抱中,着迷的吸吮着她颈间和发间的芳香,身心俱为放松。
敖岚将身子往外靠了靠:“你身上扎人,离我远一些。”
她肌肤太过娇嫩,有时即使什么都不做,睡一觉醒来,身上都是被他坚硬毛发蹭出来的红点,像过敏一样。
“你是水做的么。”太子声音喑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怀中的绝美胴体,脸上带着宠溺。
他长臂一伸,将白皙丰满的娇躯重又圈到怀中,用腿将她压住:“习惯就好,你现在不是比之前好多了么。”
敖岚一边应付着他,一边想着侄女之事,心中不能安稳,生怕得到她最怕的那个猜测。
第二日,敖岚正欲赴约,却听到有人遂王子向她送了一份礼。
原来遂王子也来了京都。
之前因他对敖岚的觊觎之心,呼雅泽勒令南越王将他交至夏国,欲拔了他的舌,南越王连忙致信丞相求助。
丞相从中斡旋,才使遂王子保住了一条命。
此次,他着来面谢丞相的幌子,实则也是监督王兄笠王子来了。
他再放荡不羁,也知若是让笠王子寻了外援继承了王位,他和母妃只会下场凄惨。
想不到王兄竟一直有张底牌在手中,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极好。
赵遂自然是派铁氏兄弟将人抢了过来。
抽掉王兄的底牌,既可以向意中人示好,也能向呼雅泽表明忠心,一举三得,他何乐不为?
敖岚一出现,侄女紫悠愣了片刻,就流了泪,唤道:“姑姑!”
敖岚上前拥住她,仔细端详着数年不见的侄女,两行热泪自脸颊滑下。
“紫悠,外婆也在这里,以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
紫悠长得像平凉王,身量已与敖岚一样高了。
敖岚拉着她坐下,问:“你父王和魁郎呢,你怎会只身一人到了南越?”
紫悠不由得落了泪,“夏国攻青城时,母妃留下陪着父王,蒋叔叔带我和魁郎提前坐船离开了,可我放心不下母妃和父王,就偷偷跳了船,想游回去,海浪太大了,我没游多久就呛水了,被一艘渔船救下,后来就有人带我走了很久的路,把我送到了笠王叔叔那里。姑姑,我父王和母妃到底去哪里了?”
她显然也不知父王和母妃的下落,想从敖岚这里听到什么。
敖岚心内乱如麻,勉强笑道:“你父王后来带着那艘战舰离开了青城,应是在东海上,应与魁郎他们团聚了。”
紫悠毕竟还是个孩子,见姑姑这么,就信了,:“姑姑,快些找到父王吧,我也想去东海。”
“姑姑一直在找,放心,很快会有线索的。”
“嗯。”
紫悠孩子,无亲五靠的流落在南越数年,今日终于见了亲姑姑,将敖岚当做唯一的亲人,不禁偎依在敖岚怀中,:“姑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外婆?”
“明日就带你去,一会我先带你见见你的表弟妹。”
紫悠抬首,“姑姑有了宝宝?”
“是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我听,夏太子只有一妻,对姑姑非常好。”
紫悠神色中带了几分痛苦的迷离。
这个姑父,也是使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她的皇爷爷,她的皇姑奶,她的丞相外公……
敖岚附在她耳边,轻声对她:“紫悠,姑姑从未变过,迟早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紫悠瞳孔微缩,撞进姑姑笃定的眼神中,她心安了许多。
*
将紫悠送到隐霞湖中的梅花庵中,与华阳夫人相见,敖岚在那里陪了她们大半日才往回走。
祖孙二人重逢,自是免不了一场痛哭。
归途中,敖岚出神的想着什么,轿子忽然停了。
外面侍从道:“禀娘娘,有个人自称景泰酒楼的老板娘,想要见您。”
武德儿下了轿,街旁正是景泰酒楼,这老板娘杜春娘是个卫人,生意做得不。
问清楚缘由,便回轿内跟敖岚禀报,“公主,听云昭王喝醉了刁难众人,大家都怕,没有敢劝的。连着几次生意都没法做了,杜春娘想让您出面帮个忙。”
敖岚心内暗道:云昭王不像是那种粗蛮之人,怎么会日日在那里耍酒疯?
在京城做生意的卫人都心翼翼、安守本分,生怕惹了天狼族人,赔了买卖。
纵使这么心,也惹不起这些飞来麻烦。
敖岚便下了轿,跟着杜春娘进了酒楼,只见里面客人寥寥。
二楼贵宾包间传来男子的呵斥声,“半分都不像!换人!”
敖岚不由得疑惑望向杜春娘,杜春娘低声解释道:“王爷有次见到我们的风姑娘,便包了她,让她日日吹箫给他听,还给了个曲子,让风日日练。可吹了王爷又不像,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像谁……”
敖岚脚下一滞,迟疑片刻,道:“你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轻轻推开包间门,地面上一片狼藉,一名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哭泣道:“王爷,这曲子就是这么吹的……”
“退下!”云昭王怒吼道。
那女子连忙摇摇晃晃的起身,逃也一般的往外走。
敖岚看清她的脸,心里一沉:她竟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连那身纱衣,都那样像她在胶东时穿的那身。
觉察到门口有人,云昭王阴沉沉的目光望过来,“谁?”
“是我。”
云昭王猩红的目光扫过来,带着从未见过的狠戾之色。
他正欲发难,却又停住了,不敢置信一般,晃首再看,的确是敖岚。
她穿着一件白纱外衣,静静的立在阳光下,仙子一般,浮尘扬在四周,都纷纷避开她。
云昭王踉跄几步过来,直盯着敖岚,自言自语道:“风,是你么?”
敖岚望一眼他手中的紫萧,叹口气:“回去罢。”
借着酒劲,云昭王握住她的肩膀,通红的双眼锁住她,:“风,你来了,我就好了。”
敖岚无声避开他,淡声:“回去罢。”
他却再也等不得了,猛地将敖岚搂入怀中,发出一声叹息,“我死也值了。”
之前心中的那个猜想居然是真的。
敖岚心中复杂难言,连忙用力推他,挣扎着:“赛坦,你醒醒!”
云昭王不再像平时那般隐忍沉默,总是垂眸不语,仿佛太子身旁的一道影子。
他紧紧箍住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对准她的红唇亲了下来。
他猛烈的噬咬和烈酒的气息令敖岚险些窒息。
她用力推着他的胸口不停反抗,醉酒的男子力气大得惊人且不知分寸,他轻易将她乱的双手扭到背后,放肆掠夺她的每一寸芬芳,闭着眼睛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
仿佛这是末日。
不管这是幻想还是现实,他只想不顾一切一次,满足自己的渴念。
不知为何,敖岚也停止了挣扎。
良久,他火热的唇终于离开了敖岚。
敖岚眼前发黑,双耳嗡鸣,舌头和嘴唇都没了知觉,无力靠在了他身上。
云昭王紧紧的揽住她,鼻尖上全是汗,气喘吁吁的:“我忍得好苦,现在终于不用再躲藏了。风,每天能看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你高兴我便高兴,你不高兴天都灰了……”
敖岚挣脱开他,眼中尽是怜悯,片刻,将眸光移开,轻声道:“赛坦,放弃罢,你若执着,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云昭王将手用力按在心窝那里,红目盯着敖岚:“心若是能由己,我也不必这样痛苦!”
敖岚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样,怒骂他或者哭啼着觉得被冒犯。
她定在原地,满目痛苦。
好一会,二人谁也没有话。
终于,云昭王拿了凉茶自头顶灌下,头脑清醒了几分,:“风,对不住,我不该让你也烦恼。我今后不会再如此。”
敖岚仍怔怔的,半晌,她方凉声道:“怎么可能再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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