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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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一夜无梦。

禹文睿甚至比以往起的还要早些，七点钟不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到隔壁的秦华茂早上七点半保姆会上门，他便也不急着过去，慢腾腾地给自己洗漱干净，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上伤口的情况。

那些只是稍微磨到的地方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严重的部位他在睡觉前包了纱布，没想到早上起来纱布已经粘在了胳膊上，撕下来的时候疼的他几乎想要骂人。

处理好伤口，再整理了一下算带到秦家去的东西，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他才带着一个袋子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阿姨，禹文睿猜想对方可能已经从秦华茂那里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一点也没惊讶地将他迎进了门。

“我是秦先生家的保姆，你叫我王姨就好了，”这位阿姨很是面善，从禹文睿见到她起，就一直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先生还没起床，你先进来客厅坐吧。”

禹文睿再次穿上那双熟悉的拖鞋，跟着阿姨的脚步来到了客厅。

和之前的两次都不一样，这是禹文睿第一次在没有秦华茂和嘟嘟的情况下坐在这里，阿姨去厨房端了杯水过来，又去忙着做早餐了，诺大的客厅和餐厅，就只剩禹文睿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环境更让他放松，开了自己带来的画纸，他便开始构思接下来要画的插画的内容。

只是等他准备好了之后，才发现了难题。

左手被了石膏，他便不能抱着画本坐在沙发上画草图了，但面前的茶几又矮，放眼看去，除了餐桌，这里竟然没有第二张桌子。

想了想，最终禹文睿还是坐上了昨天他就坐过的板凳，一米八的大高个，就这么委委屈屈地坐在三岁孩儿的板凳上，把茶几当作是桌子，开始草图的绘制。

但这板凳和茶几的搭配终究是不太适合他，还没等把轮廓画完，禹文睿就忍不住挺起身子，扭了扭有些酸胀的脖子。

正当此时，就听一声开门的轻响，随后，男人一边擦着头一边走了出来。

没走两步，他就将毛巾扯了下来，扒拉了一下头发，正巧和坐在茶几边的禹文睿眼神对了个正着。

秦华茂估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主动了招呼，“早。”

禹文睿也很快就回应了他，“早。”

秦华茂走进了才发现不对，青年此时正挤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坐着一个矮凳，右脚支在外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局促。

“怎么坐在这？”秦华茂走到茶几边上，看到青年伸在外边的脚因为他的靠近往里缩了一下，便皱了眉，“待会让王姨给你搬张桌子来。”

“哦好，”禹文睿不自觉地动了动脚趾，视线又重新放到了画纸上。

这会王姨好像也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吃还是待会？”

“等一会吧，”秦华茂指了指缩在茶几边的禹文睿，对着王姨，“你去书房里把那个折叠桌搬过来，然后再去把嘟嘟叫起来。”

“诶，好，”王姨赶紧回厨房脱了围裙，给禹文睿搬了一张折叠桌来。

折叠桌被安放在沙发附近靠近餐厅的地方，展开之后，桌面也足够他放包和画画了。

秦华茂再次出现的时候，头发已经吹干，怀里抱着的，是还挂在男人身上不想起来的嘟嘟。

看样子孩儿已经醒的差不多，顶着一头乱毛埋在男人的颈窝，被哄了好一会才被放到王姨的手中，大概是被带去洗漱了。

果然，没过多久，洗漱完终于清醒的孩儿被王姨带着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禹文睿。

“哥哥！”孩儿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你来啦！”

禹文睿已经习惯了他的热情，但王姨却没见到过，此刻见嘟嘟满脸笑容地冲向禹文睿，都有些不敢相信。

孩儿还不忘注意禹文睿的伤，快到的时候及时刹了车，然后两只手扒在桌子边缘，想去看上边是什么。

“开饭吧，”秦华茂开口，顺便拎住孩儿的衣领后边，“不要扒在桌子边上，心桌子翻了。”

王姨得了吩咐，又去厨房里忙活，禹文睿三人也来到了饭桌旁坐下。

先端上来的是一碗山药瘦肉粥，紧接着又是一盘笼包和一杯豆浆，秦华茂先替儿子搅了搅粥，嘱咐他心烫，又想到什么似的，朝着禹文睿，“你有什么忌口的可以跟王姨，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她。”

“好的，我知道了，”禹文睿搅了搅碗中的粥，舀一勺送进口中，不禁在心底感叹一声，“好粥！”

做粥用的是米粒细长的籼米，入口绵软细滑，山药片成薄片，没有完全煮烂，还保留了一些脆脆的口感，其中的肉丝还很柔嫩，没有半点腥味。

再去夹一个笼包，薄薄的外皮被轻轻咬开，先把里边的汤汁吸干，再一口将整个笼包吃进嘴中，最是一番满足。

禹文睿吃的认真，却没想到一旁的嘟嘟也看着他，有样学样地夹了个笼包，结果不心被汤汁烫了一下，不停地吐着舌头。

但刚刚尝到的那一口味道已经吊足了胃口，孩儿不服输地用力吹了好几口气，这才又将笼包放进了嘴里。

奈何包子还是有些烫，孩儿又不舍得吐，张着嘴哈了好一会，这才将包子整个吞了进去，然后终于松了口气一般，长呼了一口气。

这时候，王姨又从厨房里出来，凑过来问了一句，“早饭怎么样？”

虽应该是问大家，但王姨的目光一直盯在禹文睿的身上，禹文睿也没吝啬夸奖，“很不错。”

听到这话，王姨果然笑开了花，“喜欢就好，以后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也可以跟我，我找机会做。”

一边着，她又看了眼时间，“秦先生，衣服和被单已经晾出去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完，得到秦华茂的肯定，她便匆匆出了门。

似是看出了禹文睿的疑惑，秦华茂解释道，“她一般只负责三餐，中间的时间她还要回去照顾家里生病的老人。”

禹文睿没想到是这样，一时间有些沉默，他本来以为王姨那么热情开朗的一个人生活应该很顺遂，却没想到她在工作和家里来回跑，还要照顾生病的老人，着实有些辛苦。

接下来，大家就再也没过话，令人意外的是，最先吃完饭的竟然是嘟嘟。

擦完嘴后，嘟嘟就嚷着让爸爸把他抱了下去，然后一溜烟就跑到房间里去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两个大人也相继吃完早饭，又将碗筷送进厨房。禹文睿还担负着照看孩儿的任务，有些不确定要不要去房间里找人。

秦华茂拦住了他，“他去找玩具了，待会你在客厅里看着他就好，他平时都自己在这里看电视玩玩具，应该不会妨碍你做事。”

禹文睿心想哪有孩子会这么乖的，但还是点头应了。

秦华茂已经跟儿子三令五申过，所以并不太担心，想了想又到，“下次没必要来这么早。”

“你还有要搬过来的东西吗？”

秦华茂注意到青年只带来一个和公文包差不多大的袋子，他对画画了解的不多，但感觉对方可能并没有按照他的去把这里当家里一样工作。

“要是东西太多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拿过来。”

禹文睿没想到对方还会注意到这个，但他也没算在这里画那些精细的插画，用平板涂个草稿，画点漫画也足够了。

于是他从包里拿出了平板和笔，谢绝了对方的好意，“有这个就够了。”

秦华茂点了点，看了眼嘟嘟半开的房门，“昨天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嘟嘟他......”

“哥哥！”

禹文睿刚立起耳朵想要去听秦华茂些什么嘟嘟不能听的东西，就瞧见孩儿拖着两个差不多有他人高的玩偶走了出来。

孩儿拖的有些费劲，艰难地将两个玩偶搬上沙发，他才又爬到两个玩偶的中间坐了下来。

面对着禹文睿和秦华茂的视线，他甚至给两人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个玩偶，“这是爸爸，这是哥哥，跟我一起看电视。”

孩儿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秦华茂瞧见儿子跟往常一样开了电视，便放了心，“我先去工作了，你在这里乖乖的。”

奈何嘟嘟正专注着电视里的内容，并没有回他，秦华茂倒是更放心了，朝着禹文睿点了点头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禹文睿没有马上去拿自己的画纸，跟着孩儿看了几分钟动画片，突然就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摸出来一看，是秦华茂发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