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两章合一 康熙一噎，儿子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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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噎, 儿子回答的十分正确，他简直不知道什么才好了。于是直接跳下车，动手把胤福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都扒掉, 包括那件让人眼晕的外衣。

见儿子还在闪躲, 皇帝陛下黑着脸警告, “再闹, 再闹就不带你去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果，胤福嘟着嘴乖乖跟着康熙上了马车。

出师不利呀。

胤福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会相信怂兮兮的三哥, 能好好给他出主意，他也是脑子起包了。

惊觉不对的胤福想着, 他家三哥不会是故意的吧, 自己这一身行头一穿出来, 肯定会引起皇阿玛的强烈注意，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心翼翼躲开老父亲的吗？

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的胤福, 愤愤的敲了敲马车壁。他一定不会放过三哥的。

胤祉长舒一口气：嗐, 总算没再次加入十五弟闯祸的行列，躲过一劫。以后的事以后再。

“你干什么呢？一副气哄哄的样子。”康熙对儿子到，“朕告诉你, 不管你心里的什么主意, 但是刚才那一身地主家傻儿子的穿着，以后不可以再出现在朕面前, 听到了没有。”

胤福耷拉着脑袋滚进康熙怀里撒娇到，“知道了啦。”

一行人日夜赶路，终于到了五台山。

当随行的侍卫敲开镇海寺的大门时，五台山已经在一片夜色的笼罩下了。

“皇阿玛，到了吗？”胤福揉了揉眼睛，了个哈欠问到。家伙扛不住困意, 已经睡了一觉了，如今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醒了过来。

“到了，来，皇阿玛抱你下车。”

“不用，我长大了，很重的。我自己来。”胤福拍拍脸，让自己醒醒神。

镇海寺的主持已经带着寺里的几名僧人在门边迎接着了，与康熙父子二人见过礼之后，便到，“皇上入夜前来，可需要先在寺进食，之前知道你要来，便一直有预备着。大师天刚黑时就已经睡下了，今天应该是见不到的。”

“无碍，大师身体要紧。那就请主持给我们这一行人安排吃住的事吧。”康熙客气的到。

胤福跟着康熙用了一顿素斋，便去寺里给他们准备的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二人才刚起床，李德全就进来禀报，“主子，附近几个寺庙的主持知道你这几天会过来一趟，所以天天派人来这里听消息，如今知道你已经来了，几位主持都算过来给你请安。你看这……”

“不必过来，免得扰了皇阿玛的清静，朕上山去见见他们吧。”居然来的这么快。康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答到。五台山这里的主持并不是简单的寺庙大师这么简单，还关系到他对于满、蒙、藏佛教的统治，具有政治作用，不能与一般寺庙主持相提并论。

胤福在一旁听着，眼珠一转，“对，国事为重。那皇阿玛去见那些大师，我就代替你一会儿先去给皇玛法请安吧。”

康熙本来还在为不能先去见顺治而有些不快，但在听到胤福这么后，只觉得儿子果然孝顺，“那好，这里就交给我们十五了。皇阿玛会尽快回来的。”

“没关系，皇阿玛不用着急。儿子会把所有事情都办的妥妥贴贴的。”胤福拍着胸脯，乖乖的表示。

如果是太子在这里，就会知道弟弟一定在着坏主意，可惜在这里的是对儿子滤镜深厚的康熙，只揉了揉儿子脑袋，欣慰的夸了他一番。

送走康熙后，胤福先是对着白子耳语一番，等他领命下去后，自己对墨子一挥手道，“走，去给皇玛法请安吧。”

黑子：主子哟，你去请个安，为什么一副去搞事的架势。唉，皇上不在，奴才们拦不住呀拦不住。

院的门前，胤福眯着眼给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点头上前，高喊到，“荣郡王前来给太上皇请安了。”

主仆二人等了一会儿，见门内没有动静，黑子便上前继续之前的喊声。

终于，院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位老和尚，对胤福主仆道一声佛号后，到，“施主，这里没有太上皇，你们找错地方了。”

胤福笑眯眯的围着老和尚绕了几圈，“这位公公，你这话就不对了。且不出家人不诳语，要是太上皇不在，那你这位公公怎么会出现在此？有备案吗？太监逃宫可是大罪呀。”

老和尚一噎，他以前是顺治贴身服侍的太监，当然会跟着主子一块儿出家了。几十年没听人叫他公公了，如今再一听，怎么觉得有点刺耳呢。

“师弟，请施主进来吧。”不待老和尚什么，屋内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于是他也只好把胤福他们带了进去。

胤福看着面前一脸皱纹、身穿佛衣的大和尚，双眼放光。长得跟自家皇阿玛确实有那么几分相像，原来顺治真的还活着呀，堂堂皇帝玩假死，比他祖宗有想法多了。

“胤福给皇玛法请安。”祖宗一边好奇一边给顺治行礼。

“阿弥陀佛，施主错了，这里没有皇玛法，你面前的只是行痴和尚。”顺治闭着双眼答到。

胤福撇撇嘴，“那行吧。行痴大师，我大老远从京城跑来五台山看你，这一早上又是请安又是陪你话，你也不给我安排早膳的吗？我都饿了。”

伺立一旁的老和尚腹诽到，这刚来没多久，话还没几句呢，先开口要吃的。

等早膳拿来后，胤福看着桌上的食物，眼泪汪汪对顺治到，“大师，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拿我当兔子喂呀，昨天晚上就是素菜，今天早上还是一点儿肉食都没有，我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呢。没肉不行的。”

顺治叹息着睁开眼，“佛门之地，只有素食，这你该知道的。”

“我那不是想着律法不外乎人情吗？谁知道你们这佛门居然一点后门也不给开。”胤福声嘟囔着。

用过早膳后，顺治对胤福，“我要开始作早课了，你既已见过我了，便回去吧。”

“那不行。皇阿玛被别的寺庙里的主持请走了，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万一碰上拐孩儿的了怎么办，我得跟在你身边才安心，听人贩子最喜欢我这样长得好看的孩儿了。”

顺治对胤福的无赖没办法，只好淡淡地，“那随你吧，不要扰我就行了。”

于是胤福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他家顺治皇玛法的早课，从用过早膳后一直作到中午。这老头儿，不会是故意的吧，不想跟我话，所以干脆念了一上午的经。

“皇玛法，你口渴吗？”胤福轻轻蹭到顺治身边问到。

“已是午时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急，孙儿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早上你请孙儿用了一顿膳，中午就让孙儿来孝敬你吧。”

这时白子跟着黑子进来，请过安后，就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将里面的菜一样样往外拿。

“阿弥陀佛，佛门之地，你们怎么能在此用荤食，太过份了。”顺治身后的老和尚蹭的站起来到。

“大师，你这就不对了。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主也曾割肉喂鹰，这就表示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更何况早上我才陪皇玛法吃素，现在轮到他陪我吃肉了，一人一次，多公平。”

“不行，和尚怎么能吃肉，你成心要师兄破戒，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哎呀，被人看出来了，不过爷不会承认就是了。

“大师，和尚怎么就不能吃肉了。听前朝时，佛祖身边的降龙尊者化身道济和尚入世修行，那也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更何况，佛家不是‘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我吃的是肉，其实又不是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大师，你修行不到家呀。这些年，是出了个假家？”

“你……”老和尚被呛的不出话来。

“好了，师弟。”顺治制止了两人的对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师弟口才上完全不是自己这孙儿的对手，从刚见面到如今，一直在吃亏。“别人怎么样我不知，但我自己是不食荤腥的，施主还是拿走吧。”

“哼哼，那我们一人一边好了，你们坐在那边吃你们的素，我们在这边用我们的荤，谁也不用迁就谁，这总可以了吧。”胤福见顺治都发话了，也不再多什么，不过他才不算出去呢。

“你现在该回去了吧。”众人用过午膳后，顺治对胤福到。

“不要，我一个人回去呆着多没意思呀，皇玛法，我们来聊天吧。”胤福也不管顺治同意不同意，就自顾自的到，“聊什么好呢？有了，我对佛门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可能聊佛经。那我跟皇玛法之间最能聊的就是皇阿玛了，我们来他的事儿吧。”

于是，胤福就在顺治还什么都来不及的情况下，开始了康熙吹。从他家皇阿玛怎么从鳌拜手里收回权利，到怎么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平定了三蕃之乱，到如何从郑经手中收回台湾，再到怎么平定的葛尔丹之乱。

反正在家伙口中，康熙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皇帝。

“唉，可惜呀，我那么好的皇阿玛，怎么就没摊上个好阿玛哟？让他年纪就得担起重担。”

“你皇阿玛当年年纪就已表现出不凡了，想来他阿玛对于将重担交给他，也是满意的吧。”

“有什么好满意的？孩子如果年纪就已经很懂事，做父母的应该感到羞愧才对，一定是他们做的不好，孩子不安了，才被迫早早懂事的。能做宝宝，谁愿意早早长大呀？”胤福对着顺治翻了个白眼。

顺治一噎，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孙儿今天是来替他阿玛出头的，每一句话都要以气到他为主要目的。

“你皇阿玛一定很疼爱你吧。”顺治看向胤福，眼中带笑，问到。

“那当然了，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胤福挺着胸脯答到，“我可是大清的荣郡王。”

“荣郡王呀，果然是个好封号。”顺治想到从前叹息了一声，又接着到，“不过，你皇阿玛那么疼你，你别的哥哥们没有意见吗？想当年我不过是对儿子多了些疼爱，你阿玛他们兄弟可是多有不满的。”

“嗐，我可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哥哥们都跟皇阿玛一样疼我，怎么会有不满呢？看到我身上这个平安符了吧，我太子哥哥亲自去为我求来的。”胤福着眼神一瞥，“哥哥们会对弟弟不满，这难道不是做阿玛的没教育好的原因吗？我家皇阿玛就很重视对每一个儿子的教育，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注意，是每一个儿子。”

“而且，他们也没有资格对我不满，我的爵位可不是仅仅凭皇阿玛的宠爱得来的。葛尔丹知道吧，那可是爷亲手抓住的，爷受封，凭的可是实实的军功。不像某些人，做事只凭心头喜好。”

顺治被噎得不轻。

偏偏胤福还跑到他面前，洋洋得意到，“现在外面，有谁不知道我这个大清第一巴图鲁。”

见孙儿的这番模样，顺治帝哭笑不得。

从前的事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串檀木手珠，递给胤福，“你的也许是对的吧。这是我随身携带多年的佛珠，上面沾了不少佛主的气息，今天就送给你，愿它能时时保佑你。”

胤福眨眨眼，先从身上找出一颗玉豆子，递给顺治，才接过他递来的佛珠，“那我也把我带了很多年的玉豆子送给你作礼物吧，虽然它没有什么特殊功用，但也是我带了很多年的东西，就给你作个纪念呗。”

想了想后，胤福又对顺治到，“虽然我们互相送了礼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和好了，你对我皇阿玛不好，我还是在生你气的。”

顺治轻笑，“好，我知道了。”

胤福每天用过午膳后都有憩的习惯，今天在顺治这里闹了大半天，家伙理所当然的爬进了他的怀里呼呼大睡。

“师兄，我把施主带去偏房休息吧。”一旁的老和尚询问到。

顺治看着怀里的孙儿，摇了摇头，“如果当初四皇子平安无事，等他像胤福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跟这家伙一样，会跟我这么闹腾了呀。”

“主子。”

“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孝献的死，才心灰意冷出家为僧。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只是对现实生活无能为力，所以想要逃避罢了。”

顺治并不用人回答，自言自语到，“现在想来，当初那个决定确实自私极了。玄烨他年纪，当时的处境不比我更艰难吗，更何况之后种种，若换成是我，恐怕早就垮了吧。但那孩子却坚强的撑过来了。”

“今天这家伙的对，我的确欠玄烨很多呀。”

康熙好不容易发了几位主持，回到镇海寺，就听人回报，十五爷从早上出门后就呆在顺治的院子里，一直没出来过。

心里有些担心的康熙后知后觉的想起，儿子之前要来找皇玛法替他出气的事，赶紧朝顺治的院子的走去。

等他进到顺治的禅房后，第一感觉就是先闻到了空气里的肉食味。康熙惊呆了，脑子一热，张嘴对着顺治问到，“皇阿玛，你这出家也能吃肉的吗？”

多年才见到儿子一面，还什么都没来的及的顺治，在听到康熙的话后，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你给我闭嘴。”

康熙完后也发觉自己的法有误，于是讪讪的笑着，给顺治请了安。抬头看到儿子居然在他家不染红尘的皇阿玛怀里睡得天塌不惊，心里有些讶然，看来皇阿玛也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六根清净嘛。

“这家伙今天跑到我这里来为你叫屈，玄烨，你倒是养了个孝顺儿子。”

“皇阿玛谬赞了，不过这子确实是我所有儿子中最孝顺的一个。”康熙听到顺治对胤福的夸赞后，也骄傲的表示赞同。

其他不孝顺的儿子：是我们不孝顺，还是皇阿玛你眼瞎？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顺治没想到当初那个一板一眼的三儿子在做了阿玛后，会是这个样子。

简直没眼看。

于是顺治赶紧岔开话题，“我仔细想过了，玄烨，我确实欠你一句道歉。还有，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相较于我来，你更是一位好皇帝，能有这样一个儿子，我很高兴。”

“皇阿玛。”康熙呆呆的看着顺治，眼眶微红。他在皇位上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苦难，得到的赞誉，在这一刻似乎都更有价值了。

于是分别多年的父子二人，难得在这个宁静的午后，心平气和的聊了回天。

“我当年有很多想做的事，结果却不管在前朝还是后宫都承受了莫大的阻力，如今你已经比我做的好太多了。但满汉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调和的。当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止我们满人不会轻易忘记，他们汉人更不会。”

“这些年我在五台山，也发现蒙古、西藏亦并不安稳，你也要多加注意。且他们背后都有外国势力参与其中，洋人近来不显，但日子久了，只怕也会成为大清重患，不得掉以轻心呀。”

毕竟做了多年皇帝，可能是想着自己大限将至，又难得见到儿孙，顺治的话也多了起来。

“皇阿玛的对，此话，胤福之前也对儿子多有提及。近年来，儿子也已悄悄派人去往西洋，探具体情况。”

“家伙吗？倒是个机灵的孩子。”

康熙看着顺治欣慰的眼神，想了想，到底还是轻声的把家伙身世奇特，麒麟入世的消息告诉了自家皇阿玛。

顺治听后大喜，“果然天佑大清。玄烨，你很好，以后于国于民，就全靠你了。我虽荒唐大半生，但有子如你，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晚霞落下时，康熙从顺治怀中抱起还在迷迷糊糊的儿子，准备出门，但最后却忍不住问到，“皇阿玛，你们出家真得能吃肉吗？你不会出了个假家吧？”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顺治咬牙，“回去问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