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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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取所需。

这是源赖光和藤原红叶的合作基本所在。

藤原红叶想要死的漂亮精彩，最好和什么大事进行适当的捆绑操作，以后只要有人提起那件事就会一起想到她。她在以后的记载当中也不是什么单薄模糊的“藤原家的女儿”之类的代称，而是作为她自己，一个独立清晰的个体形象。

而源赖光需要一个有足够身份却并不会影响到大局的人的死亡，以此激起在源氏守护下在平安京中安逸太久的天皇贵族们对于妖怪的巨大忌惮和愤怒，将此作为合适的开端掀起对妖怪的以此巨大讨伐——是政治演出，也是为了清理一下源氏内部的不恰当杂音。

这两人都有自己的需求，两者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矛盾，相反她俩的追求还相辅相成——

藤原红叶看中了源赖光能让她死的精彩漂亮让人印象深刻，源赖光看中了藤原红叶身份合适还不想活——

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合作就此建立。

至于和藤原家以婚姻前提达成的“从桐壶帝手中夺取权力”的狼狈为奸合作联盟……那是顺带的事情。

已经出嫁、满心都是要死的漂漂亮亮——以至于对父母兄弟还有妹妹们都特别关怀，非常愉快的珍惜着每一天的生活和相处——的藤原红叶不关心。

源赖光也没多认真。

毕竟现在源氏的侧重点还是阴阳道，还有八岐大蛇这个大·麻烦压在头上。桐壶帝虽然总是针对源氏，但也还在忍耐范围之中，她反击的意愿也没多强烈。

白了也只不过是为了之后的正式进场而进行了一场预演而已。

源赖光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大江山这个妖怪势力方面的情况。

攻大江山这事是她继任家主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非要原因的话就是伊吹童子实在是太跳了。鉴于他和八岐大蛇的关系也让人难以放下心来，那么为了安心，在他率领下日渐强大、对人族的威胁也在日益增长的大江山就理所当然的就被选作了开刀的对象。

之所以有四年的准备期是因为各项前期准备工作需要时间，也是为了积累妖刀系列的消耗品数量，以此降低不必要的损耗。

现在揭开序幕的人选藤原红叶也已经到位了。

一切顺利，只差藤原红叶的死亡。

这场分别也如约而来。

她死在一场贵族之间的宴会上，那是她与源赖光成婚之后的第七个月。

在众目睽睽之下——

来自大江山的妖怪杀死了她。

这是被大众所知晓的事实。

而其中内情，也许只有藤原红叶和源赖光才清楚。

吃下了狐妖情人给予的最后馈赠的藤原红叶以快速消耗的生命力换来了极尽绽放的美貌，然后在这份美貌盛开到最高点的时候猝然凋零——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在她自然凋零的前一刻，有人先行一步摘下了这朵花。

杀死了藤原红叶的并非是来自大江山的妖怪，而是源赖光。

源氏阴阳师手上的式神分两种。一种是和自己契约的，一种是和家族契约的。后者范畴的妖怪的契约对象并非是个人，而是源氏内部的一种工具，阴阳师通过掌握工具而间接性的掌握式神。

从公务角度来，这种创新性的举措大大的增强了阴阳师们在面对不同的任务对象的时候调整我方式神阵容的便利性。从个人角度来，有这种待遇的妖怪不是稀少强大就是性情凶戾，这种做法不仅让他们多了接触强大式神的机会，还减少了驱使式神的危险，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对于作为能够随时取用源氏一切资源用具的源赖光来，这代表着她能公器私用。

杀死了藤原红叶的那个妖怪是从大江山抓来的，能力虽强却没什么驯养的价值，便被源赖光挑中强行契约成了非私人性质的公用式神。

死在了宴会当中也没关系，这种妖怪并不具有唯一性，回头找个难度高点的任务塞进去报个因公损耗的正常用途就成了。

虽然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痕迹也能抹消的很干净。

实话这些精力消耗的其实并非必要。事实上，只要让它出现在宴会当中这只仇恨着源氏的妖怪就会主动的去攻击藤原红叶。

但死在发狂的妖怪手中未免太过痛苦了一些。

那到底是她的妻子。

源赖光对给予了自己帮助的藤原红叶的态度还是非常温和的，也很乐意给予她更多的温柔。

虽然一样都是死掉，但痛苦的死亡还是算了吧。

我会给你一个温柔的、美丽的结局——源赖光是这么对藤原红叶保证的。

她也做到了。

被阴阳师控制着的妖怪闯入这场贵族宴会当中发了狂，又杀死了源氏的女主人——用的并不是尖锐的利爪，而是从席间的一个平氏武士身上抢来的刀剑。

锋利的铁器吻过了美人的脖颈，然后开出了鲜红的花。

这个过程被源赖光全程控制，她杀了很多的妖怪，也杀过许多的山贼盗匪甚至是俘虏，对这一工作已经是熟能生巧。她知道如何能让人死的最为痛苦最后主动求死，自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走的毫无痛苦。

只需要快就可以了。

在藤原红叶反应过来、感受到痛苦之前，先一步的取走她的性命。

倒下来的姿态也非常的美丽——连之后被接住的角度也经过了仔细的计算，能最大程度的展现出她的美貌和染血之后的凄艳色彩。

而在旁观者眼中，他们只看到那只妖怪杀死了藤原红叶，在想要杀死第二个人之前被闻讯赶来的源赖光一刀劈成了两半——她甚至还能在藤原红叶倒地之前把人接住。

从源赖光身上散发出来的、痛失所爱的悲悲伤感染了所有人。

满室悲哀无声蔓延，无人再有出声。，也无人上前一步。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源赖光揽着自己的妻子，夫妻二人双双跪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差了一点而已。

只差了一点，源赖光就能够救下藤原红叶，救下自己的妻子。

毫厘之差……最是遗憾。

这样令人遗憾的故事，这样只差一点就能救下的美人花，这样的凄艳哀绝之美——

还有以此作为开端的大江山讨伐。

“不知红叶姬，可还满意？”

簌簌梅花下，皑皑白雪间。

源赖光独酌举杯，曼声发问……却再也没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她的妻子已经死了。

藤原红叶已经奔赴了她想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