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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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自己的式神以保护的名义安排到光源氏身边之后源赖光就适当的收回了一部分原本放在他身上的精力，从休假状态转变成了工作状态，多余出来的部分精力也被放到了源氏内部的家族事务上面。

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落实自然有长老去做，家主只要负责把控大方向和应付以天皇为代表的政治势力就行了。

在家主卧病在床不得不进行长时间修养的情况下的而走上台前的、源氏实际意义上的掌权人就是源赖光，这点源氏内部知道，对外也是公开的。自然，之前那些需要源满仲去处理的事情——比如跑单啊、参加宴会啊、为桐壶帝分忧啊什么的，现在就都需要源赖光去处理了。

贵族之间的交往当然也没法避免，不过在熟练之后也就能轻松对待了，你来我往的人情往来默契合作什么的，当作工作之余的闲暇放松时间也未尝不可。

政治场的确是高难度本，但源氏如今的中心在阴阳道上，也必须在阴阳道上——在桐壶帝改变心意又或者是源氏积累了足够力量之前，这个事实不能改变。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客观事实（禁锢），源氏涉及的政治色彩较少，也很少会碰到什么棘手的政治难题。

恶意竞争恶意排挤也是不存在的。

同行没胆子没本事没资格，作为顾客的贵族们也不敢。

源氏虽然已经淡出官场，但依旧是与天皇同源的贵族，身份尊贵。况且如今正是人鬼并存的时代，那些贵族们的院子里面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一回事出来，他们冷落谁也没胆子冷落源氏。

得罪了上司会吃挂落，得罪了源氏他们能叫你被妖怪恶鬼骚扰哭爹喊娘满世界挂单找外援的时候求告无门没人接单。

虽然一般他们不这么做，但这个面子源氏真的有。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某个傻蛋贵族一点潜·规·则都不懂，破坏规矩把源氏得罪了个彻底还在沾沾自喜，三个月后他家出了桩怪谈，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除妖却没人敢接单，不过两天家里的男人都合情合理的死了个干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

有这种例子在前面，后来就没人走他的后路了。哪怕心里再怎么看不惯源氏的行事，至少脸上还是会保持友好和睦的。

就是在天皇最忌惮源氏的时候，他也只想要干掉源满仲——别是那些长老了，他甚至不敢把源赖光一起干掉。

一般人对待源氏谨慎尊敬是因为不可匹敌，是因为在这种妖鬼横行的世道之中必须倚靠源氏的力量，还有一部分人对源氏深重以待却是因为有更深的内幕。

总有些事情，是需要足够的身份和地位才能知道的。

比如八岐大蛇——源氏为什么要祭祀它，前前任家主又是怎么和它扯上关系的，之前只是少主的源赖光不知道，现在实质上掌握了整个源氏的源赖光就清楚了这所谓的“源氏家主代代口传的秘密”。

事情还要从恒武迁京起。

这一举措的官方法是当时朝廷与贵族势力之间的矛盾激化，又有早良亲王怨灵作乱，所以为了削弱权势贵族和僧侣的力量和躲避妖鬼，所以才有了平安京。

之后二十年，源氏被命令转入阴阳道。

从时间上看这点就很暧昧，之前源赖光一直以为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当时的天皇被作乱的早良亲王怨灵吓到了，这才想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强大的阴阳道方面的势力。同时也是为了尝试从其他方面给予那些贵族压力，八岐大蛇是当时不满被变向降职剥夺权力的前前任家主自己接洽遇到的。

之后她发现自己其实弄反了因果关系。

怨灵作乱什么的，虽然的确是闹出了一点乱子，但也还没到要迁京的程度——平安京的诞生表面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博弈，实际上主要原因还是来自“非人”世界。

当时的恒武迁京，是受到了血脉之主，即太阳女神的命令。

整个平安京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封印诞生的时间是在久远之前，封印下面的是绝无仅有的邪物八岐大蛇，设下封印的人正是传中讨伐了邪神八岐的三贵子。

只是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点冲刷，哪怕有三贵子的巫女眷属定期加固封印，但在八岐大蛇的不断挣扎、还有野心家的破坏之下，封印也终于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前前任家主的手记上有过那段时间的情况，邪气凛然，不见天日，百鬼夜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恒武天皇接受了太阳女神的命令，在这个日益松动的封印上建立了平安京，让皇族还有大臣们都一起住了进去。

以数量巨大的“人”的存在作为“阳”的一方与封印内部过度溢出的“阴”达成了平衡，暂时性的稳固了封印。

之后才是源氏转入阴阳道。

“是这样吗？”源赖光问道。

“就是这样。”躺在病床上的失势家主答道。“这就是我从父亲口中知道的了。”

平安京底下就是八岐大蛇。

也许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时的天皇，但之后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但数量其实也没什么作用，人总是有恐惧之心的，尤其是在面对非人力所能敌的对象的时候。

他们会想：

八岐大蛇多可怕啊，连三贵子都只能封印。要是封印被破坏了，八岐大蛇又跑出来了，他们又要怎么办啊。

有人揣摩着天皇的心意，看到了他对源氏过大势力的忌惮。于是他提议：

把源氏推出去吧，让他们成为八岐大蛇的祭品，让他们去侍奉八岐大蛇，寻找杀死它的方法吧。我们只是凡人，但源氏却是太阳女神的后裔，他们一定能够做到的吧？

那时源氏势大无错，却也没法对抗整个贵族势力还有天皇的压力。

于是前前任家主开始了对八岐大蛇的祭祀。

于是源氏得到了不洁之力。

这让源氏快速发展吞并原有阴阳道势力的依仗……这紧紧扼在源氏颈上、随时都会收紧的绳索。

“但——”

“源氏身负的使命并不是侍奉八岐大蛇。”源满仲嘶哑着声音道。

源氏的家主已经病了很久，这让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处在低谷，连句话也很费力，往往完一句话之后就需要喘息一段时间。但这时候，他的眼睛却是格外的亮，像是有火光在其中跳跃不止，脸上也仿佛萦绕着某种奇异的光辉和神采。

他竭力的提高了嗓音，像是要将这些话灌进长女的脑子里一样的道：

“赖光，你听着！”

“源氏可以祭祀八岐大蛇、为它奉上巫女，也可以去讨好那怪物，但你决不可忘记——”

“我族百年悲愿，京都无数人生死，尽在你一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