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萤[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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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盯着铃摇看了几秒。

在这样的注视下，铃摇有点心慌，于是别开了目光，并伸出手推了推站在自己面前的五条悟，“……我要写作业了。”

然而铃摇的这点力气别把五条悟推开了，就是一毫米都没有动。

五条悟低头看了一眼推在自己腰上的手，眯着眼，笑得意味不明：“现在想起来要写作业了？”

“……”

“不能谎对吧？所以你沉默的意思就是，果然想写作业只是临时想的借口？”

“…………”

“解释一下吧铃摇。”五条悟微微俯着身。

太阳镜悬在鼻梁上，这样凑近一些的距离里可以看见他漂亮的蓝色眼瞳，此时带点笑意，却莫名有些压迫感：“渣男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哦，那狗男人呢？”

铃摇眨巴着眼睛，怯生生的模样，却依然很诚实：“我也不知道。”

“……”五条悟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是一低头，铃摇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眸子是清亮亮的澄澈，他顿时有些没辙，到了嘴边的话不由自主放软了一些语气：“你这些是听谁的？”

姑娘非常诚实，有问必答：“我的好朋友。”

五条悟一挑眉：“是女孩子？”

“嗯。”

“我渣过她？”

铃摇下意识想反驳，可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桃井五月是不是见过五条悟，也许他们以前私底下认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于是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可是这一秒的迟疑落在五条悟眼里，味道就变了。

他满脑子怀疑人生：我渣谁了？我渣谁了？我渣谁了？

但是目光一转，看到铃摇怯生生望着他的眼睛，他又不能对姑娘发火。

于是克制住满脑子问号，问道：“清楚，我渣了谁？”

铃摇依然很诚实：“我不知道。”

五条悟：“？”

他一手扣在铃摇脑袋上，姑娘几乎被笼罩在他的身形落下的阴影里，显得瘦瘦的一个，尤其是手掌下的脑袋，感觉一个用力就能捏爆。

铃摇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高大的身影已经俯身向下压过来，凑近的笑眼有些恶劣，几乎是咬牙威胁道：“铃摇，话可不能乱。”

“……”

铃摇被困在五条悟的身影里，他本身的清淡气息萦绕在鼻尖，这样的味道是冷淡得有些不通人性，如同俯看人间坐拥权势的神明，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现在的五条悟的话，大概就是妈妈时常叮嘱自己在学校里不要招惹的那一类坏学生。

可是，很好闻。

这样的味道，闻着就会心安，像是记忆里就深深镌刻在灵魂的安心。

所以即使五条悟拿出来自认为能够吓哭孩的表情时，铃摇还是眨巴着望着他。

头一次生出一点挫败感。

五条悟继续凶巴巴的，语气真的很凶，“那我为什么是渣男？”

铃摇仍然亮着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我的朋友是这样的。”

“哦？具体？”

铃摇有问必答，回答得十分诚实：“她你对我始乱终弃，还你一声不吭就丢下我跑了，始乱终弃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还劝我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不值得。”

“……”

五条悟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比较合适，明明是有点被胡八道乱造谣的生气，但是居然还有点觉得姑娘什么都不懂却得有条有理的样子挺可爱。

铃摇被他高大的身形笼罩在阴影下，仰着头看他，盯着他唇角的半点笑意看了一会儿。

忽然胆子有些大。

她眨了眨眼，道：“所以……渣男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你还，这种东西不用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是渣男。”

“都了我不是！”

“所以请告诉我吧，我想自己判断。”

五条悟看了一眼铃摇，停顿片刻，似乎是有点拿对方没办法的无奈，道：“渣男的意思，就是人品极其恶劣的人渣，用很不好的方法，伤害了喜欢他的人。”

“……哦。”铃摇似懂非懂的模样。

“明白了吗？”

铃摇再次问道：“那始乱终弃算是用很不好的方法吗？”

五条悟挑了挑眉，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能答是。

但面对铃摇满眼真诚、清亮亮的眸子，困惑与求知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这让他不出谎话。

于是他点头，“算是吧。”

果然，这个问题不能回答是！

铃摇重重点了头，“所以你就是渣男。”

“………………”

五条悟扣在她脑袋上的手用了些力，抓着她的脑袋左右晃了晃，不上多么粗暴用力，但也不算轻。

起码，铃摇有些晕晕乎乎的，眼睛还没聚焦，就指控道：“你这是恼羞成怒吧？”

五条悟压低声线，语气有些威胁，很凶：“铃摇，我对你不叫始乱终弃，始乱终弃是有恋人关系才能用的词，而我们，不是恋人！”

“对不起。”铃摇道歉。

五条悟摁着她脑袋的手这才松了松。

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很诚恳，对就是对，错就的错，不会胡搅蛮缠地狡辩。

她道歉了就是真的道歉，很懂事。

于是五条悟把手拿开了。

只是，手刚刚离开铃摇的头顶，还没有收回来，铃摇被他晃得脑袋晕晕的，伸手去揉脑袋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

铃摇的手很，细细白白，就像她笑起来时温温顺顺的眉眼。

触碰到手掌的瞬间，是微微的凉意。

五条悟有片刻的停顿。

只是铃摇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突然的触碰，仍然自顾自地向自己的脑袋伸出。

于是，毫无预兆的，她再次将他的手摁回了她的脑袋上，细细的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五条悟准备抽回手的时候。

铃摇抬头，弯着子夜般澄亮的眼睛，问得心又好奇：“那你有恋人吗？”

姑娘长得一团稚气，本就年龄不大，又一脸天真不通人情世故，看起来更显得弱弱的一个。

她话时眼睛清亮，细细软软的语气，透着这个年龄该有的心和好奇，以及那一点点藏都不懂得怎么藏的怯意。

五条悟不太喜欢别人问这种问题。

无聊，没意义，多管闲事。

他不通人性、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熟悉的人，没谁会问他这种私人的问题，就算问了，回不回答也全看他心情。

然而，到了嘴边。

抿着唇，出口的话变成了：“没有。”

随后他看到铃摇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他要离开的那天下午，铃摇情绪有些低落的，可是，我好像很喜欢你。

看向他时，额前的碎发下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女孩子脆脆的声音像新鲜的梨子，清清甜甜，每一个字都拂过春日的落樱，卷在风中。

……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啊。

五条悟抽回被铃摇摁在手掌下的手，反手在她额头上一敲，“孩子不要总是问这些问题，好好学习，好好听课，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五条悟自觉没有用力，但是低估了姑娘的细皮嫩肉，铃摇痛得脸都皱成了一团，细细的眉眼瘪在一起，让人看了有些愧疚。

然而，铃摇捂着脑门，仍然固执地反驳道：“我没有总是问。这是我第一次问。”

这反驳有理有据。

认真又不服气。

五条悟再次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这次力道放得更轻了一些，理论上是不会敲痛的，但是铃摇被刚刚那一下敲出了心里阴影，条件反射哎呦了一声。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没有用力吧？

再转头看看铃摇。

铃摇仍然抱着脑袋，一副被他凶神恶煞模样欺负得不敢话的模样，出口的话却胆子一点都不：“而且我也不是故意想问你这些，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嗯？什么原因？”

“如果你有恋人的话，一定不能对她始乱终弃啊，你可不能成为渣男。”

“……”

姑娘认真沉思了一秒，补充道：“狗男人也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