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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化流萤, 伴着红尘露与灵器, 照在王城上空。
千晛伸手接住被月光裹挟而来的玲珑塔、灵蛇鞭和两绝琴, 忽觉喉咙发涩。
天安看见红尘露里跟着月神离开的戈依,皱着眉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雪珩最后是怨还是不怨, 不过,也没必要追究了。偿命的已偿命,所有的憎恨,至此, 都如流萤般烟消云散。
白泽高悬的心放下来, 看着千晛手中,戈依归还与赠予的灵器:"先回皇宫吧, 还有祝致和长水那两个丫头要处理一下。"
千晛点头,把三件灵器收起来,望了眼还在愣神的天安, 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额头:"还在想?"
天安下意识地抖了下, 回神, 看着眼前人, 抿着唇耷拉下眼角,点头。
"先回去?"千晛伸手抚着天安的后脑勺, 叹气,"好了没事的, 都会过去的。"
天安握着拳头听话地地"嗯"了声。
对, 都会过去的。
灵器几乎集齐, 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
大殷皇宫。
祝致与长水躺在贵妃榻上, 白泽和千晛正在利用寒魄珠和两绝琴给二人施法。
其实能把人从伏魔台控制下拉出来的应是具备净化与疗伤能力的碧心滴,但眼下,也只能用寒魄珠和两绝琴对付一下。毕竟,寒魄珠是灵器之首,其余八件灵器的灵力或多或少地具备一点,而两绝琴又能唤醒人原本的心智。
天安和敖澈在一旁守着。龙瑔和熹微拉着陆岐和狐水迎去同妖界三王谈判,希冀妖界眼下能帮助人界。
虽然魔君已死,但肆虐在南方的魔毒未尽,且还有一个未知数敖泧。作为凡人,他们都没那么大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好南方的事,因为待水神和火神醒来,天安和千晛那群人便会率先赶至酆都。
酆都被火球砸中后,便一直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半点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而酆都之下的冥界,也是迟迟未有动静。
是归顺天帝还是袖手旁观,这些都难知晓。
各方都短暂地处于一种静止状态,仿佛谁率先一步解决完手头忙碌的大事,谁就能最终获胜一般。
妖界并不难服,一方面是因为有陆岐和狐水迎在;另一方面是因为玲珑塔现在在千晛手中,妖界几乎是没得选择。毕竟,须弥山的人,话比什么天帝和司簿靠谱多了。
她们这边,眼下比较难的就是让祝致和长水醒来,以及让花肆和敖泧回来。
千晛和白泽借助灵器之力,费了许久功夫,才使得祝致与长水醒来。
两人睁开眼,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愣了半天。
大家都站得远远的。
师叔抱着手默不作声,敖澈不上前喊姑姑。
千晛坐在一旁,低着头握着手里的茶盏,连眼神都没给她们。
天安倒是看她们,只是看一眼,就别过头去,好像看见了她们就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然后,她们便想起来,这屋内,其实是差了一个人的。
凤凰不在这里。
凤凰去哪儿了?
祝致皱起眉来,心里一咯噔,想起来--凤凰被她和长水欺骗,死在了所谓的火神、水神、日神、时空女神以及雪珩仙子五位神祗手下。
"……,师叔。"
祝致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哆嗦着问白泽,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半点不剩:"师叔,凤,凤凰呢?"
她心里怀着丁点希望,她希望白泽能开口跟她们,凤凰出去了。
可是白泽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道:"你们俩丫头没事了?没事了就站起来,别坐榻上沮丧着脸,起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灵力恢复没有。"
白泽话时,带着笑脸。
跟平常一样,看起来亲切宠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慰两人。
祝致和长水自然没有那么傻地以为真的无事发生,毕竟火麒麟从头到尾都没给她们好脸色,她们不瞎,自是看到的。
像是受够了屋子里凝重的气氛。
千晛终于站起来,甩手冷冰冰地道:"既然没事了,我便先出去。白泽,你同她们讲完,我再来找你。"
她完,就往屋外走。
天安回头望了两人一眼,微微叹气,也跟着千晛离开。
屋内,便终于可以把话开来。
祝致和长水几乎是一下子便站了起来,两人抓着白泽,慌张地直接问他:"师叔,凤凰呢?"
白泽未言,祝致便拉着敖澈:"凤凰呢?嗯?解灵呢,她人呢?在哪里?"
接二连三的追问,到最后,只剩下白泽应了她们一句:"若是胥伯言北上至王城,你们找他好好道歉吧。"
"他若原谅你们,凤凰应当也不会怪你们。"
白泽话音一落,祝致和长水就彻底接受了现实。两人如风中蒲苇一般要倒下去,幸亏敖澈扶了一把,两人才堪堪站立。
什么双神啊。
自诩巍巍昆仑,天赋卓越,万事万物,游刃有余。
到头来,一朝伏魔,错杀好友。
太可笑了。
白泽看着失魂落魄的两人,揉着眉心长叹了一口气:"敖澈,你看着她们点,我先出去找千晛。"
敖澈便目送白泽离开,静静守着痴愣着,眼眶发红的两人。
风吹竹林,清风过窗。
半晌,听得一人问:"敖澈,你,我们是不是有办法能同时败日神和火神?"
*
巍峨高耸的宫殿屋顶上,千晛和天安静默地并肩坐着。
白泽来时,天安已经靠着千晛的肩膀睡着了。
"她刚刚是不是哭了?"
白泽偏头看了眼天安,把手上拿着的披风扔给千晛,看着千晛给天安搭上,才坐下来,调侃了一句:"你倒是不哭,就只有在酆都想起来那天哭了好久。"
白泽完,又补充了一句:"啊不对,给凤凰也落了一滴泪。"
"你把我得很无情的样子。"千晛握着天安的手,偏头睨了眼白泽,"是哭了,估摸着,哭凤凰也哭雪珩,忍挺久的,你们都不在,当着我的面,就哭了。"
白泽摸着下巴点头:"嗯,明白,搁我们面前哭,丢面儿。再,她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事已经够多了。"
千晛闻言,就摇着头无声地笑笑。
睡着的人睫毛还是湿湿的,粘在一块儿。
算起来,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眼泪都是当着她的面落下。
"不过幸亏哭得睡着了,"白泽瞥见千晛不自觉地低头吻了下天安额头,顿时捂着脸往边上挪了些,颇有几分尴尬,"不然醒着,问东问西的不饶人,听完了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这一颗老心脏受不住。"
"啊,哈哈不过我当然不是千千可怜巴巴的样子不招人疼……"白泽着着,被千晛觑了一眼,便赶紧闭嘴。
看吧,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可怜巴巴的时候。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听完,你觉得我会可怜巴巴得看着你?"千晛收回目光,抓住了白泽话中重点,"现在只有你同我,姑且看,连着上次在甲板上没回答的问题,一道讲完。"
白泽挑眉,这话的语气,不愧是须弥山的守护神兽麒麟大人啊,命令起人来半点不带含糊的。
"行吧,第一件事,我和肆的约定。"
千晛点头,示意他继续。
"碧心滴其实是三清莲的莲心,它们原本应该是一件完整的灵器,拥有完美的净化与保护灵力。"白泽望着沉睡的大殷皇宫,"但现在它们分离,碧心滴又异化,能复原的方法,只有一样。"
千晛蹙眉:"是什么?"
"感化。"白夜,一脸无奈至极的笑容,"没有被异化的一方感化被异化的另一方,让一切回到最初的状态。"
"敖泧现在,很难。"
"她被侵蚀得很严重,到最后,可能彻底疯魔。"千晛,"这很危险,我相信你也知道。伏魔台,最擅长控制与对付的,就是这种人。"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白泽失笑,"原本是克星,最后反而因此沦为傀儡。"
"所以,肆才会跟过去?"千晛眉间神色凝重,"不跟过去根本没有机会感化,可跟过去,很可能没命。"
白泽摊手,不出话。
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那么另外一件事,红尘露。"千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
"你真要问个全啊。"
白泽觉得扎心,天安可真的比千晛好糊弄多了。
"不过……有关红尘露,我是不确定的。"白泽犹豫半晌,讲道,"除了给予万物以爱,据七滴红尘露,还可以给世间万物以生生轮转与繁衍之机。"
"那如果连世间万物的生存之地都没有呢?"千晛似想到了什么,低头望着天安脖颈上系着的启明珠,明白了,"你真聪明,我当时将此物赠予她时,并未想过它会派上用场。"
白泽哎呀一声:"你这么,倒真像那一天会到来一样。我可不希望那一天会到来,万一据是假的呢。"
千晛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当初在听风眠,始祖在碎玉叶子上给她的赠言吗?"
白泽瞄了一眼天安:"我可没偷看,你看了?"
"弑神成神,创世新生。"千晛。
闻言,白泽愣了一下。
震惊片刻,扶额大笑,咬牙切齿地:"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躲起来看我们笑话呢。"
千晛"或许吧",可是怎么会。
她又不是不知道始祖最心疼她,见不得她难过。
"那既然这样,你到时候可别手下留情。"白泽笑完,转头,盯着千晛的眸子,半点不开玩笑地,"别因为我手下留情,嗯?"
白泽死,天帝不会死。
可天帝死,白泽会死。
千晛垂眸,不敢看白泽,抱着天安站起来,立在静谧晚风中:"夜深了。"
"白泽,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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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和天帝的关系,并不是在这里突然加上的,第二卷就提到过,但我一时翻不到在哪一章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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