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番外-姜乐的梦［be］（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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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闭上眼睛, 但是这并不能避免她被。

她妈妈扯着她的头发, 把她的头扯了起来，往墙上砸。

砰砰砰……

张可竟然想到了时候看到的一个头痛止疼片的广告，具体是哪个牌子却想不起来了。

人的头硬还是墙砖硬……

血染红了墙面。

她一点痛觉都没有。

“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们什么都好了，都是你这个拖油瓶！”

“要是当时我不怀孕，我就能出国留学了，怎么会嫁给你爸爸！”

“都是你这个灾星！”

尖利的咒骂声不断传来。

另一边，她爸爸在游戏, 完全无视了这里的闹剧。

张可蜷缩成一团, 尽量缩一点, 用瘦弱的背脊去承接攻击。

被的时候, 她几乎不话，也不哭。反驳只会激起妈妈的怒火，要是吵到了游戏的爸爸, 那她就更惨了……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心机深沉！”

她妈妈穿着高跟鞋, 踹过来的时候特别痛。

这让她对高跟鞋没有什么好感。

终于, 妈妈累了。

张可一直蜷缩在那里，不住地颤栗。

那两人相继去了卧室, 张可带上所有能找到的钱，悄悄出了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隔壁姜家的窗户，那里没有一丝光亮。

姜乐因为架被老师勒令休学，而姜乐的爸爸因为喝多了酒在睡梦中去世。

这栋房子被收债的人收走了。

姜乐在哪里……

张可跌跌撞撞往外走，头上还在不停流血。

她出了电梯, 一路直奔区外。

保安看见她有伤，也没什么。

张可的父母喜欢孩子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近来，在这栋楼住的住户都知道，却没办法。

劝也劝不动，真要收养张可，那也麻烦。

而且，真正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天天被父母呢？

一定是张可自身也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这么晚了，她家里人应该陪着孩一起去医院。

张可走在路上，不时喊一声姜乐的名字。

路人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人以为她有病，纷纷避开。

“姜乐，你在哪里……”

“姜乐！”

“姜乐！”

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睡在公园长凳上的少年听见，匆匆忙忙躲起来。

张可又要给他塞钱了。

他不能要她的钱。

“姜乐你出来呜呜呜……”

张可蹲在路边上哭了起来。

“姜乐，姜乐……”

“怎么了？”

姜乐原来只想远远看她一眼，没想到张可狼狈成了这个样子。

额头上还在流血，淌了满脸，衣服上也是血。

蹲在那儿哭得声嘶力竭。

“姜乐……”

“谁你了，怎么不去医院？”

“姜乐，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

张可扑到姜乐怀里，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她父母她的事。

张可哭得很厉害，句话还带着哭嗝。

“先去办扎伤口，你疼不疼？”

“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我想离开这里。”

“我想走，我想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被他们找到了……”

“好，看完医生咱们就走。”

姜乐牵着张可，找了一家诊所，把她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才商量着外出的事。

“我们都没有身份证，到时候先去汽车站，有时候可以在路上拦长途大巴车，直接坐上去，给车费就行了。”

“好。”

张可抽抽噎噎地跟在姜乐身后，两人一起走在去汽车站的路上。

一家饭店门口张灯结彩，十分热闹，还有丑在表演节目。

两人在人群里看了会儿。

“祝乐乐朋友生日快乐。”

一个胖嘟嘟的男孩戴着纸皇冠推着蛋糕车出来，笑得特别甜。

“乐乐，生日快乐！”

一对非常相配的年轻夫妻一左一右在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姜乐与张可默默离开人群。

姜乐异常沉默，张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要开心哦！”

丑先生用气球做了一柄剑送给姜乐，然后给张可送了一个狗。

“谢谢你。”张可笑得特别甜。

丑先生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虽然他脸上画着开心笑脸妆，但是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暖。

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太绝望了。

只远远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酸。

丑先生特意追上来，是想送个礼物，让他们开心一点。

姜乐和张可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无关风月，他们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同伴。

“以后我们到哪里去呢？”

张可空茫地看着姜乐，脸上还有伤。

“哪里都可以去。”姜乐低声回答。

“一切会好起来吗？”

“嗯。”

姜乐牵着张可的手，路上看见了一个边走边哭的姑娘，只有四五岁大。两人一问，原来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两人正算把她到警察局去，半路上就碰见了那姑娘找过来的家人。

确定了那是姑娘的家人后，姜乐与张可都把气球送给了那个姑娘。

“哥哥姐姐，谢谢你们！”

“哥哥姐姐再见！”

“姑娘你没事吧？”见张可身上有伤，那个姑娘的家人还关心了几句。

“没事。”张可笑了笑，摇头，看起来特别乖。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孩子，晚上要早点回家哦！”

“好，再见。”

周围又安静下来。

两人走到了儿童公园，一起从废弃的大门口进去，坐在湖边的长凳上。

“我记得你以前在那个摩天轮上吓哭了。”

“我记得你笑我是胆鬼，被你妈妈了屁股。”

“我没有家，也回不去了。”

姜乐看着湖水倒映的远处夜景，一派繁华景象，心中却很空洞。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张可抱住姜乐的胳膊。

以往姜乐可能会想一下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这一刻，心如死水，看向张可的时候，又生出许多怜惜。

她多乖多听话啊……

学习也好。

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姜乐捏了捏张可的胳膊，发现她全身冰凉，就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

“我也走累了。”

张可半抱着姜乐，这样有些温暖。

肢体接触很容易起到抚慰作用。

两人静静地抱着彼此，看潮起潮落，圆月高悬。

“我送你回家吧。”

“你好好上学，我去找工作，等我找到了工作，挣到了钱，就供你上学，你再也不会被他们。”

“姜乐，我不想上学了……”

“我不想回家。”

“那里不是我的家。”

“我不想和你分开了。”

张可看着姜乐的脸，像是要把他记在心里一样，一寸一寸的看。

日渐沉默的姜乐越来越好看。

长大了一定更好看。

那是她唯一的火光，唯一的暖源。

“姜乐，我不想回家了……”

“不想。”

“好，不回去。”

张可脸色苍白，不停发抖，姜乐便不再提送她回家的事。

“我真想回到咱们时候啊，我们一起上幼儿园，你总是扯我的辫子。”

“你总和我妈妈告状。”

张可笑了笑，轻声道歉，

“重来一回，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再也不告状了……”

“我也不揪你的辫子。”

在开阔的野外，能看到非常亮的雷电，撕破云层轰隆登场，雨猛然下了起来。

“我们找个地方避雨。”

姜乐正要起来，被张可拉住。

“我要死了……你记得把我丢在湖里，我想变成一条鱼。”

“你在什么胡话？”

“我真的要死了，我看见了姜叔叔，还有阿姨，他们在笑，他们来接我走了……”

“姜乐，姜乐，我要走了……”

张可声音越来越，笑了起来。

姜乐想去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却看见他的外套正在滴血。

再去摸张可的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满手都是血。血水很快被急爆的雨滴冲散。

“你别胡话了，我们去医院，你怎么不早点，你真是笨死了，你真是想把我气死！”

姜乐眼泪瞬间就落了出来。

张可到底流了多少血？

还有得救，可以去医院！

“姜乐，你要好好长大，好好工作，以后娶一个很好的妻子，再生一对儿女，要好好爱他们，对他们很好很好。”

“要是想我了，就来湖边喂鱼。”

“姜乐……”

张可瘪着嘴，想点什么，迟疑了一下。

“你别跑了，你亲我一下……”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亲过。”

张可话的声音很，姜乐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身上，即使抱着她狂奔，雨声很大，他也听到了张可在什么。

“姜乐……”

她自己闭上了眼睛。

姜乐看着张可后脑勺上被雨冲开的头发，看着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浑身颤栗。

“我感觉不到疼了……我能感觉到你在亲我……”

张可轻轻笑出了声。

“张可，我们一起活下来，你也找一个很好的人，他会对你很好，你想生几个生几个，我会好好保护你，谁都不能你，你以后可以一直高兴……”

张可脸上还带着笑，呼吸却止住了。

然后慢慢僵硬。

姜乐坐在雨中，周围漆黑一片。

良久良久，姜乐终于起身，抱起张可，往湖边走去。

远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无数人在做着和以往一样的事，今天也是平常又普通的一天。

是否人生总是如此……

世间万象，悲喜自知。

姜乐看着张可苍白的脸一点点被湖水吞没，他也随之沉入深湖。